“风竹院。”云苓看着木质门匾上的字,不由念出声,脸上带笑,“有王爷和王妃的名字。”
这是谢玉竹住了三年的地方。
“原来,我们的缘分早已注定。”华钦风附耳轻声说。
语气带着暧昧。
“别用这样的语气说话。”谢玉竹盯着前面的谢玉蕴和谢玉佩,躲开华钦风。
“我只让你听到。”继续凑到跟前。
“别靠我太近。”眼神警告。
“我们是夫妻,名正言顺。”轻柔的声音再次传入她耳中,引得她一阵酥麻。
谢玉竹猛然抬起头,狠狠瞪他一眼。
华钦风无辜地直起腰杆。
此时,领路的谢玉蕴回头,正巧看到这一幕。
“院子还是玉竹走时的样子,定时有人清理。”
“有心了,院子里的花草比我走时长得更茂盛,必是精心打理过的。”谢玉竹的耳朵有些红,避开华钦风,环顾四周,还是熟悉的样子。
院子虽不大,可满园的花草许多都是她亲自种下的,十分亲切。
看得入迷,没有注意脚下。
一根横叉出来的藤蔓就在脚边。
她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小心!”
三个声音几乎同时惊呼。
华钦风一把搂住她的腰。
云苓紧紧扶住她的手臂。
朝阳一剑劈开绊脚的藤蔓。
就像护着珍贵宝贝一样,护着谢玉竹,生怕她受伤。
谢玉蕴和谢玉佩听到声音回头,都被眼前的画面所震惊。
“我……没事。”谢玉竹没被藤蔓吓到,被这大惊小怪的三人吓一跳。
迟迟不见华钦风的大掌离开纤腰,催促道:“放开我呀。”
华钦风这才恋恋不舍放手,而后眼神冰冷地扫向前面俩人。
谢玉佩浑身一个寒颤。
谢玉蕴还算镇定,解释道:
“院子许久没人住,小厮打扫怠慢了,我叫人再细细打扫一遍。”
除了华钦风生气外,连向来乖巧的云苓也难得发怒了,“这么大根藤条都看不见,打扫地确实太粗糙。还是我来吧。”
众人皆一愣。
云苓意识到自己越矩了,忙施礼,“王爷王妃,可以吗?”
华钦风应道:“你心思细,也知道玉竹的习惯,交给你我更放心。”
“谢王爷应允!我这就去整理。”
华钦风看一眼朝阳,“你去帮云苓。”
云苓一进屋,看到屋内的东西又旧又少,更生气了。
“这屋子也太简陋了,当初王妃出嫁的时候屋子比这好多了,都是他们装给外人看的!谢家就是这样待王妃的吗!”
云苓是来过谢家的,那时她就是宫里找来特意伺候谢玉竹的
朝阳安抚道:“如今一切有王爷在。”
云苓眼神坚定,“我们好好对王妃!”
“嗯。”
很快,云苓又从屋内走出来,朝阳左右手轻松提着桌子和椅子。
云苓是从宫里出来的,规矩礼仪样样精通。
她让朝阳将桌子椅子摆放在树荫下,然后不知从哪里找出的精细布料,平整地铺在桌椅上。
像是变戏法,摆上茶壶茶杯,两碟精致的点心。
“奴婢看这椅子和桌子还算干净,王爷王妃先坐在院子里歇息。”
她面带笑容,一举一动皆是标准的礼仪规范。
“院子里有茉莉花,烧壶开水,泡壶茉莉花茶,配上奴婢从船上带下来的点心,虽比不上府里,也算是另有一番风味。”
“谢院长病重,谢家悲痛,定是没心思做什么美味佳肴。可谢家也是最重规矩的,也不能轻慢王爷王妃。不如,奴婢从府里厨房拿些食材,在风竹小院自己做,也不用麻烦谢府另开炉灶。”
云苓跟在谢玉竹身边久了,连说话带刺的模样都像极了她。
听得谢玉佩一愣一愣的。
这模样,这气质,这口才,这胆量,不像个奴婢,倒像个千金小姐。
谢玉佩:“这……”
华钦风一声赞同,“这很好,就这样办吧。”
谢玉佩满脸尴尬。
谢玉蕴行礼道别,“天色已晚,这便不打扰王爷休息,稍后会让人把所需之物送来。”
走出风竹小院才缓过神的谢玉佩不能理解。
“怎么能让王爷自己做饭?岂不是失礼?”
“玉佩,你看不出来吗,他们是在为玉竹抱不平。”
谢玉佩不傻,早就看出来了。
“过往是我们谢家亏待了玉竹,可我们并未伤害过她,我们心里是有她这个妹妹的。”
谢玉蕴轻叹口气,“覆水难收,错过了便错过了,弥补不回来的。”
“可父亲终究是她的父亲,她不能眼睁睁看着……”
“有些事瞒不住,明日还是把真相告知他们吧。或许,还有机会。”
风竹院内,谢玉竹板着脸,盯着三人看。
“行了,人都走了,你们别再演戏了。”
华钦风一脸无辜,“我们是真情流露,哪里是演戏?”
谢玉竹收回目光,神色缓和,“谢家向来简朴,我这院子不算简陋,贵重的东西我都带到中都去了。”
云苓:“王妃别再替他们说好话了,你的嫁妆是我清点的。”
他们做这些为了谁,谢玉竹心里明白。
她扬起脸,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我不住东厢房,是因为不习惯,没想那么复杂。”
“我把最珍贵的东西都带走了,这里留下的都是不重要的。既然不重要,你们便不用放心上。无论是何模样,我只住几天而已。”
云苓见她笑了,才安心,“知道了,我去做饭。”
朝阳跟着一同去厨房。
华钦风添上茶水,摆在谢玉竹边上,然后拿起折扇,一下一下为她扇风。
“岳父的病是否另有蹊跷?”
“王爷看出来了?”躺在木椅上,享受着凉风习习。
“初见你堂哥长姐时就觉得奇怪,脸上毫无悲伤之情,每次你问到岳父病情时,总是言辞闪烁。况且,你二姐也不在府上。”
华钦风的观察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这些细节一开始就注意到了。
“二姐性子冷,不喜交际,一心研究棋谱,很少出门。父亲重病,长姐出门寻医,堂哥出府接人,二姐定在府里侍疾。若不在府里,便是上白云道观陪祖父下棋。每年夏季,二姐都要上山,直至秋风才下山。”
“看来岳父的病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垂下眼眸,声音沉沉。
“明日父亲醒来一问便知。”谢玉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或许你堂兄会主动告诉你。”手上的动作不停。
“或许吧。”
谢玉竹放下茶杯,抬头望着暮色将近。
华钦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嘴角轻轻扬起。
“也好,岳父没什么大病,你可放心了。我们就当出来散心。”
“谢家有天大的事,一切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