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华钦风便准时到张府报到,跟着太傅学习。
谢玉竹最近浅眠,天刚亮也醒了。
吃过早饭,便带着云苓和秋风出门。
在新开的云归药铺里,张星河下朝后已经在这里等待。
“这是秋风,银杏的弟弟,约张大人出来,是想再麻烦张大人,能让他们姐弟见上一面吗?”
谢玉竹直接阐明来意,并未兜圈子。
张星河抬眸看了秋风一眼,“不瞒王妃,冯尚书如今是皇贵妃的人,他在刑部多年,很多人都是他的眼线。”
“若让皇贵妃察觉出什么,银杏活不了,秋风也活不了。”
张星河收回目光,也不隐瞒,“我未必能保住银杏,或许她的下场会如张田等人一样,化为血水,尸骨无存。”
秋风听后,脸色刷白,好像知道那般下场是多惨。
谢玉竹拧眉,“是我考虑不周。让张大人为难。”
转头对秋风说:“秋风,你可听到张大人说的,我们都是为了你和银杏好,所以,请耐心等待。你们终有一日会重逢。”
秋风点点头,满眼感激,“只要能等到姐姐,多久我都愿意等。”
他不会为了一时的思念,而害了姐姐。
为了以后长久地和姐姐在一起,他可以忍耐,也可以等待。
谢玉竹:“好,你就在我身边,以后便跟着我。”
秋风:“嗯,好。”
“王爷昨晚和我说,林海雪莲应该就在上药局或是福安宫。王爷会在重阳日祭祀时制造些火灾,趁着救火彻查福安宫。而上药局这边,我需要医官齐珍帮忙。”
既然是合作,便也将华钦风的计划告诉张星河。
有张星河帮忙,华钦风也更安全些。
说着,谢玉竹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条递给张星河。
“劳烦张大人进宫时找机会把这个纸条给齐珍,他会帮忙的。”
张星河不多问,立即答应,将纸条收好。
“我明白了。祖父有段时间没有把脉,下值后我便请齐医官为祖父诊脉。”
这个理由,足够稳妥。
谢玉竹解释道:“是他发现银杏中的毒和当年瘟疫病状十分相似,起了疑心,才来告知我的。不然我也不会怀疑当年的瘟疫有问题。”
张星河点头。
这样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也更加合理。
“我也有事想请王妃帮忙。”
“张大人不用和我客气。”
张星河目光沉沉,“我找到几具尸骨,是当年瘟疫后没有被烧毁的,家人偷偷给埋的。王妃可否与我同去查看?”
那天听谢玉竹说过后,他便立即着手,寻找可能留下的中毒的证据。
之前他从未想过是中毒,也从没往这方面查。
而今知道了,便知道力气该往哪里使。
很快便查到当年有很多百姓都偷偷没有烧毁尸体,将亲人尸骨埋在人迹罕见的山林中,年年祭拜。
当年为了阻止瘟疫蔓延,陛下听了高奉御的建议,将所有得瘟疫的病人都火化。
就连淑妃娘娘和他的父亲也没有幸免。
如今陵墓中只有一堆骨灰。
谢玉竹毫不犹豫答应:“当然。”
张星河:“在城外。我已备好马车……”
她随即起身,“行,现在就走。”
秋风立即说:“我略懂医术和毒术,或许可以帮忙。”
谢玉竹看向张星河。
他应道:“一起。”
他们出城,直到午时才回来。
而华钦风从张府离开后,先回了府。谢玉竹果然不在府中,便又出府直接去了安和酒楼。
兴致勃勃地叫了谢玉竹爱吃的菜,拎着食盒前往仁济堂。
“王妃不是不让王爷来送饭?云归药铺吃得还挺好的。”朝阳在一边念叨。
“连长辈都见过了?饭都吃过了?速度挺快啊。”华钦风意味深长地瞥一眼。
“没,没,是听云苓说的。”朝阳摇摇头。
“结巴什么,我又不反对你们在一起。早些成亲才好,她整日在玉竹身边,有时俩人好得连我都羡慕。”
“王爷连云苓的醋都吃?”朝阳有些无语。
华钦风以过来人的眼神看他一眼,“你心真大。”
朝阳:“……”
是王爷心眼太小吧。
满怀兴致地到仁济堂,却只得到一个意外的消息。
“丫头今天没来呀,王爷这是送错地方了?”
“不是和赵堂主约好了今日来帮忙?”
“我怎么不记得。”
赵堂主捋着胡子,面带疑色,难道是忙过头了?
看到后面一排还未看的病人,才没空多想。
“王爷到别处找找,老夫这里忙着呢。”摆摆手,催促华钦风离开,高声朝外喊,“葛根,下一位!”
华钦风转头又去云归药铺。
赵掌柜同样不知她们的踪迹。
“王妃苓儿不在云归药铺,她们是出什么事了吗?”
华钦风见她一脸担忧,忙说:“没事,大概是我记错了。我回府看看。”
出了云归药铺,华钦风百思不得其解。
“她们不在王府,没在仁济堂,也没来云归药铺,去哪里了?”心中担忧,“通知长风楼,让暗卫出动找人!”
朝阳犹豫,“应该不会有事吧,王妃或许和云苓在逛街,等下就回府了。”
华钦风神色紧张,“走,回府再看看。”
这时,却在不远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接着是一辆熟悉的马车。
走下来几个熟悉的人。
“石千斤?”
“张星河?”
华钦风快步走近。
“石统领,你快看呀,又是王妃和那个男人!他们又坐同一辆马车!”
石千斤不耐烦暴吼,“老子有眼睛看得到!”
为什么每次都让他看到?!
“你看那男子气宇轩昂,长相不错,和王爷不相上下,王妃会不会……”
华钦风站在身后冷冷出声,“会什么?”
巡防兵不知,“会不会是看上他了……”
发觉声音不对,猛然回头,惊叫一声:“王爷!”
“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又?”华钦风眼神冰冷,“石千斤,你说!”
石千斤如此高大的一个人,居然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这两天都看到王妃和这名男子在一起,今日是第三次,举止……亲密……但我相信王妃,她不是这样的人!”
华钦风语气冰凉,“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她身边的男人是什么样的人,我也清楚。”
石千斤忙认错,“是属下多言。”
华钦风一挥长袖,大步朝谢玉竹的方向走去。
巡防兵愣了愣,“王爷就这么走过去了?”
“王妃该怎么解释?”
石千斤感觉自己死里逃生,狠狠瞪了这个缺心眼的巡防兵一眼。
赶紧到下一条街巡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