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张星河感觉到一股压迫感,抬眸便看到华钦风气势汹汹地走来,眼中带着火气。
“张星河,刑部不忙吗?有空来西街?”
张星河如实道:“微臣有件案子找王妃帮忙,刚从城外回来。”
华钦风冷冷道:“我又没问什么,你解释什么。”
走到一直未说话的谢玉竹身边,压着声音问:“回家吃还是在云归药铺吃?”
谢玉竹看着他,说:“我吃过了。”
他笑了笑,好像一点都不生气,“那便不吃了。”
转过身,眼中却是熊熊燃烧的火焰。
谢玉竹拉住他的袖子,“我没吃饱……”
回身,他的嘴角带着笑,“张星河能带你吃什么?”
谢玉竹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吃了碗鲜肉馄饨。”
华钦风还在笑,“汤汤水水的,算是吃过了吗。”
而谢玉竹一直盯着他,他眼中的怒火,以及嘴角牵强的笑,都表明他此刻很生气。
强忍着,没有爆发。
张星河行礼告辞,“不打扰王爷王妃,我先回刑部。”
离开之前,华钦风语气冰冷威胁,“张星河,你对我隐瞒的事,我可以不追问不追究,但不能带谢玉竹去冒险。”
张星河面色一愣,才道:“我从未想过。”
冷冷道:“那最好。”
张星河走了,华钦风才面对谢玉竹,柔声道:
“饭菜凉了,去安和酒楼吃新做的。”
她还未说话,一只大掌已经紧紧握住她的手,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朝阳对云苓说:“王爷刚去过仁济堂和云归药铺。”
云苓担忧,“那不是发现……”
华钦风怒吼一声,“还不快跟上!”
朝阳云苓还有一个毫无存在感的秋风忙加快脚步。
安和酒楼,一桌子冒着热气香气的美味佳肴,面对美食的俩人却没有一个有食欲。
谢玉竹先打破沉默,“王爷没什么要问我的?”
“先吃饭。”
华钦风拿起筷子,见到什么就往嘴里塞。
谢玉竹阻止,“王爷若不想吃,不用勉强吃,这样对食物也是不尊重。”
“啪!”
筷子被重重拍在桌上。
华钦风终于爆发。
“你知道关心食物,知道带着云苓出门,连才认识几天的秋风都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却瞒着我?”
“有什么是张星河能帮你做的,而我却不能做的?”
“你说说,我倒想听听。”
他双手抱胸,黑眸直直盯着谢玉竹,等着她说话。
谢玉竹直视他的眼眸,语气淡定,“没错,是我不想王爷知道。现在也不想告诉王爷。”
质问的口气,“石千斤连着三天看到你们在一起,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谢玉竹的眼眸微颤,“你不相信我和张星河?”
他知道谢玉竹理解错了意思,却不愿解释。
“谢玉竹,我是太相信你,若不相信你,我还能忍到现在?”
谢玉竹扭过头不看他,“我在研究银杏中的毒,让张星河帮我见到银杏,而我帮他查案,今日是出城查看尸体。”
华钦风却不相信,“你不是说不打算告知我?这么正大光明的理由,有必要瞒着我吗?难道我会反对吗?”
她也有些火气,语气也变得坚硬。
“你在忙着查宫中的林海雪莲,我不想让你烦心。我自己的事,会自己想办法。”
明明是相互关心的两人,嘴巴也都带了,却说着让彼此心寒的话。
最后一句,彻底激怒华钦风。
“你自己的事情?原来,你还是你自己,你从不把我当自己人吗?”
“嘭——”
“噼里啪啦——”
他站起身,一掌劈开饭桌,地上一片狼藉。
“你还是不相信我!我这么努力学习,终是不能让你放心,连句真话都不愿告知,你们是真把我当傻瓜吗!”
说完,扭头便走。
谢玉竹愣愣地望着地上的碎碎片片。
脾气还真不小。
朝阳连忙跟上华钦风。
只听他吩咐,“叫暗卫寸步不离地跟着王妃。”
云苓跑进屋陪在谢玉竹身边。
她冷冷一笑,“华钦风,你就是个大傻瓜。”
云苓忧心,“王妃,王爷好像真的很生气,不然就告诉王爷吧?”
谢玉竹:“生气总好过心痛。”
……
禁卫司
“王爷今日不是休沐,怎么还来禁卫司练武?”
“第一次看练武用树枝当剑,那破树枝在王爷手中都成宝剑了!”
“王爷武功这么厉害,还在练习,我们可不能落后。”
……
禁卫司的士兵各个一脸崇拜地看华钦风拿着树枝练剑。
“看什么看,还不去操练?”
“是是是!”
石千斤一来,大家都纷纷散去。
宋驰不嫌事大,笑眯眯地问:“看来石统领好像知道些什么?”
“不知道。”石千斤冷言冷语,“这个时间,你来做什么?”
“听说陛下多给了王爷一天休沐时间,王爷不是答应过我,下次休沐便来我家吃饭。”
石千斤提醒,“今日你最好不要惹王爷。”
宋驰看了看石千斤,又看了看华钦风,确实觉得怪异。
转身便走,“石统领说得有道理。我先回石湖。等下次休沐再来请王爷。”
深夜,长风院。
谢玉竹洗漱后,华钦风也没有回长风院。
“他回来了吗?”
云苓如实说:“王爷回来了,听说王爷一下午都在禁卫司拿着树枝练武。”
谢玉竹面色一怔。
以前两人有约定,若是生气了,便拿树枝练剑。
华钦风一直都记着。
谢玉竹低下头,轻声呢喃,“他果然生气了。”
“王爷睡在客房,王妃,不然我去请王爷回来睡吧?王妃说两句软话,王爷一定气消。”
“算了,云归药铺送了些紫茄过来,我要做无常散的解药,这两日我也没空安抚他。”
云苓还是担心,“可我觉得如今的王爷和以前不一样了,或许,没那么容易消气。”
“我如今说联合张星河查当年的瘟疫,他怕是不信。还以为我又在骗他。等重阳过后,查到宫中的那批林海雪莲去处,再和他解释。”
谢玉竹心里总有种感觉,林海雪莲或许和瘟疫有关。
也许是制作瘟疫毒药的关键。
真希望能有一株林海雪莲,便可做研究。
想着想着,谢玉竹便睡着了。
夜间,一抹黑色的身影悄然出现在长风院的书房,看到谢玉竹研制的药丸半成品,还有书案上瓶瓶罐罐,以及十年前瘟疫患者的病例。
黑眸紧紧盯着这些良久。
然后决然地走出书房,翻窗跃进正房。
屋内床上躺着睡梦中的谢玉竹。
华钦风站在床边,看着她安然睡觉的模样,心中又气又不忍心。
内心纠结片刻,终是泄了气。
解下披风,轻手轻脚爬上床。
谢玉竹翻身,习惯性地抱住他的手臂,睡得更安心。
手掌轻轻抚摸她的秀发,轻声道:“谢玉竹,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查什么?”
“当年的瘟疫是父王的逆鳞,你怎么敢碰?”
声音更轻,“你那么聪明,为何不知道我在气什么?”
自然没有回应。
轻叹口气,声音幽怨,“怎么还睡得着?”
此后几日,华钦风夜夜爬窗,偷偷溜上床,又在谢玉竹醒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