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有明宴换洗的干净衣物,鹿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蹑手蹑脚地溜了过去。
仗着身体小,有竹林遮挡,明宴又阖着双目,她小心翼翼地抽走一件外袍。
随即,藏在了角落里。
湛蓝的狐眼,眯成了一条线。
一会小反派只能光溜溜的出来啦!
就在鹿茶去而复返,要拿走裤子藏起时,忽地脖颈一紧,身体腾空。
“嘤!”
当听见那熟悉的叫声,明宴下意识松开手。
哗啦——
鹿茶落进了温泉里。
“......”
这是我没想到哒。
鹿茶晕乎乎地从水里钻出来,便看见赤裸着上身,清俊俊雅的男子,安静的注视着她。
明宴如墨的青丝,已被泉水濡湿,黏在那宛若玉瓷般,冷白无暇的肌肤上。
清晰可见,几颗莹莹的水珠,顺着他的胸膛流淌而下,划过那每一寸的肌肉线条,发出隐隐烁光。
最终,水珠落在紧实的窄腰,缓慢地回归于波光粼粼的水面。
尤其他心口的位置,还有一颗小小的朱砂痣。
好似两边娇粉梅花中,最耀眼的一点红。
嘶——
小反派有点诱人吖。
鹿茶轻舔了舔唇,却发现自己毛茸茸的嘴巴,瞬间蔫了。
差点忘了。
她现在是只小狐狸。
什么都不能做。
嘤!
看着小银狐一会眼睛亮晶晶,一会又垂头丧气,全然没有之前的警惕。
明宴微垂首,狭长的眼尾上挑,冷漠又多情,突然唤了一句:
“太后。”
小银狐毫无反应,似乎是怕水,两只小爪子,搭上他的双肩,挂在了他的身上。
鹿茶假装没发现明宴的试探,瑟瑟发抖地叫唤着,实际用软乎乎的肉垫,摸来摸去。
小反派的皮肤真好啊~
瞧见小银狐那可怜害怕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太像是那位手段残忍的太后。
明宴莫名觉得自己可笑。
换魂,不过是一个传说而已。
太后若真有随意切换灵魂的本事,当初又怎么会被姜太尉,逼着进宫嫁给先皇?
是他多虑了。
明宴微微放下了心,身体却陡然僵住。
只因小狐狸垂落的尾巴,一半没入温泉中,轻轻地甩着,恰巧,是他的腰部。
敏锐地感觉到明宴的变化,鹿茶惊呆:
你不对劲哦!
下一瞬,她就被抓住后脖颈,扔到了岸上。
与此同时,明宴也站起了身。
鹿茶坏心地盯着看。
结果明宴穿了一条白色的亵裤。
天色昏暗,什么都无法看清。
鹿茶呆了。
为什么小反派泡温泉还穿裤子???
点盏灯也可以吖!!!
对上小狐狸疑似失望的目光,明宴无端有一种,未着寸缕,站在它面前的感觉。
那张一向淡漠的脸庞,罕见地浮现出一抹羞赧之色。
仿若皑皑的冰雪中,终于绽放出一朵娇艳的花朵,清冷,却又携着几分春意。
他第一次略微慌乱地想披上外袍,突然发现椅子上只有一件长裤。
湿哒哒的鹿茶,无辜地眨巴着蓝眸。
我什么都不知道!
明宴捡起掉落在椅子上,一根银白色的狐狸毛,轻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劝自己冷静。
低沉的嗓音不容置喙:
“衣服,拿回来。”
鹿茶乖乖照做,同时默默在心中记下:
下次一定要销毁证据再跑!
待明宴穿好衣服后,小狐狸轻轻拽了拽他的衣摆。
另一只小爪子,举起方才垫着外袍的巾帕,好像在说——
“我没有弄脏哒。”
原本有些愠怒的明宴,眼底升起一抹无奈。
它倒是,会哄人。
见小狐狸的身上还湿漉漉的,明宴顺势将它抱起,用巾帕擦拭着它的身体,一路回到了书房。
这里也有几件备用的衣物。
点燃了房内的暖炉,明宴便将鹿茶放在榻上,自己则去屏风的另一侧,换一身干爽的衣物。
鹿茶甩了甩脑袋瓜。
她的体型小,明宴擦一遍,就已经不滴答着水了。
发现矮桌上放的栗子糕,鹿茶拿起一块,正要放进嘴里时,却被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抢走。
回来的明宴,将一整盘的栗子糕,放在了最高的柜子上:
“今晚,不许吃任何食物。”
“这是你调皮的惩罚。”
鹿茶幽怨的啃着桌角,表达自己的抗议。
可明宴视若无睹,坐到桌前,翻开了一本书看着。
鹿茶纵身一跃,跳到了他面前的桌上,尾巴一扫。
啪嗒——!
放在桌上几本书摔落在地。
见明宴依旧无动于衷,一副铁了心不给她吃的样子,鹿茶长睫忽闪,扑进了他的怀里,委屈的嘤嘤嘤,小爪子摸着自己的肚子。
孩子已经一个时辰都没有吃饭啦!
你快看看吖!
明宴的衣襟,逐渐被鹿茶毛茸茸的小脑袋瓜所蹭开。
鹿茶直接一头钻了进去,恶劣地轻咬了咬明宴胸前的肌肤。
细微的痒意刹那弥漫在胸口。
明宴刚恢复正常的脸颊,再次绯红一片。
他羞赧地揪出在衣服里,为非作歹的小狐狸,禁锢在怀中。
本想好好教训一顿,可对上那双澄透的湛蓝眼瞳,明宴只是轻弹了一下它的额头:
“莫要再胡闹。”
鹿茶眼巴巴地望着他。
须臾。
明宴叹气,终究取回栗子糕给了鹿茶,还唤来了仆人,送进一份鸡腿。
他拿这只会耍赖的小狐狸,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叮——反派好感值+10。】
闻着香喷喷的鸡腿,鹿茶开心了,吧唧亲在了明宴的脸颊,便低头享用着美食。
而明宴平静地继续翻看着刚才打开的书,耳尖却爬上了点点旖旎的粉色。
等鹿茶吃饱喝足,明宴几乎是同一时间,放下了书,抱着它回到了卧房。
离床边不远的软塌上,放着一张精致的金丝檀木所制的小床。
不仅铺着柔软上好的锦被,小床边还有很多糕点蜜饯,连茶水都备齐了。
“以后,你便睡在这里。”
鹿茶试探地躺上去,发现不用再蜷缩成一团,压住尾巴。
她当即钻进了被中趴着,只露出一条银白的蓬松尾巴,摇呀摇,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喜悦。
明宴唇角轻勾,熄灭了桌上的烛火。
晚安,小家伙。
-
比起国师府的温馨祥和,太尉府内的上方,犹如笼罩上了一层阴霾,压抑沉闷。
看着躺在床上,脸颊红肿青紫的姜怜雪,已经苏醒的姜太尉,既心疼,又怨恨。
姜鹿茶那个逆女!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他才让吏部尚书去下毒,对方就被强行辞官,说是意图谋害太后。
当时此事,吏部尚书只跟国师一人说过。
难不成,国师投靠了姜鹿茶?
呵,一个摆设而已,姜鹿茶以为国师会成为她的靠山吗?!
“爹!你看那小贱人把我打的!你一定要帮女儿出这口恶气啊!”
姜太尉沉吟片刻,问道:“你可愿意进宫?”
为了以后可以有人背锅,他绝不能和姜鹿茶撕破脸。
可曾经听话的傀儡,现在已经想要反抗,他不得不更改计划。
与其这样畏手畏脚,还不如大干一场,让自家女儿,怀上皇嗣。
到时再偷偷处理掉楚亦霄,嫁祸给姜鹿茶,他就能光明正大,扶持自己的孙子继位。
姜怜雪目光灼灼:“我愿意!”
她见过楚亦霄,年轻又帅气,比那个老皇帝不知好多少倍。
况且,朝中大权都在自家爹爹手中,她不怕有嫔妃敢跟她作对。
“那等你脸上好了,为父就安排你进宫。”
姜怜雪点头答应,眼神狠毒。
她可记得呢,姜鹿茶,喜欢过楚亦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