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颂年盯着他,“你这病毒跟你一样难搞,我去学校了,你的假条我拿给老师。你就在我家养着,我爸妈还有我姐都在,你要不好意思那就不好意思吧,他们是绝对不会允许你发着烧着离开。”
阮衔月踢了下他的脚后跟,“要迟到了。”
“那他交给你了啊!”
阮衔月摆了摆手,表示没问题,转身把药和水放在云祺面前,“吃完药你先回房间睡会儿,有事叫我,我就在客厅。”
云祺坐在餐桌旁,看向她问:“你不是要回学校?”
“等你烧退了再走,弟弟的兄弟也是弟弟,我不得照顾你一下。”
“只是因为这个?”云祺问。
“啊?”阮衔月疑惑。
“没什么。”云祺起身问:“叔叔阿姨呢?”
“他们去市场了。”阮衔月放下手中的平板,望向他说:“你吃完药就去睡会儿。”
“我没事了,我回家就行。”
阮衔月皱眉,“没事什么没事。”忽地站起来,走向他,伸手拽着他的胳膊往客房走,“你这人还挺能逞强,要是阮颂年像你这么倔,我非得……”举起拳头在他眼前挥了挥,作势要揍他。
云祺抿了抿唇,嘴角溢出笑,镇定道:“不是揪耳朵?”
“那都是轻的。”
云祺“哦”了一声,“姐姐这算是有暴力倾向?”
阮衔月怔愣一瞬,没有否认,“所以你最好听话一点,等你烧退了,我顺道把你送回去。”
云祺乖乖的在床边坐下。
阮衔月往门口处退了几步,“睡吧,有事叫我。”
云祺注视着她带上门,直到门关上好一会儿才侧身躺下。
这一觉他睡得很踏实,醒来已经是下午一点了,大概有休息好的缘故,所以没再反复发烧,脸色也好了许多。
临走前何雅静还在不停地叮嘱他要按时吃药,一定要全好了,不然容易反反复复。
云祺礼貌的道谢,一旁的阮衔月看着手机一边说:“车到了,走吧。”
“月月。”何雅静叫道。
“知道了,好好吃饭,好好学习,没事了就回来。”阮衔月看着何雅静说。
何雅静撇嘴,“你把我的话都说了我说什么。”
阮衔月笑了笑,“妈,我爸刚才就在问他的三角刀在哪,看上去挺着急,你要不给他找找。”
何雅静喃喃道:“他怎么不问我?”看向两人,“行,你们路上小心,到学校给我个消息。”
“好的好的。”阮衔月拽着云祺的卫衣袖子快步朝电梯走去,边走边小声嘟囔,“快走,再不走还得絮絮叨叨十几分钟。”
“挺好。”云祺说。
阮衔月看着他,问:“不会觉得唠叨?”
云祺想了下,认真的回道:“不会。”
“那你以后常来。”阮衔月说着忽然笑了,“给你说个秘密,我们以前不住这里,和爷爷奶奶住一个院里,是我读初中后搬到这里的,知道为什么吗?”
云祺思考了下说:“因为离学校近?”
阮衔月摇头,“因为我妈碎碎念被我爷爷奶奶嫌弃,说只要她在家,别说街坊四邻,附近的猫狗都能说上两句话,一天下来耳根子疼,所以把我们赶出来了。”
“还好我爸不嫌弃,还挺享受着碎碎念,他享受就算了,小时候还不让我和阮颂年打断,不准吐槽,所以每次出门我们都得找准时机,撒个慌赶紧走,不然她的叮嘱就停不下来。”
云祺回忆了下,从昨晚进他们家到现在走,基本上都是何雅静说话,阮山只是偶尔附和几句,但何雅静说了什么他都知道。
这么一对比自己的父母,他们礼貌的像陌生人一样,就算在一起说得最多也是工作相关的,很少涉及生活上的事,有时候他都怀疑他们的婚姻是不是只是碍于自己,碍于自己要高考而维持着。
“想什么呢?”阮衔月站在电梯门外,看着杵在原地的云祺,“走啦!”
到了榆川大学门口,阮衔月纠结了一番,开口道:“我还是先送你回家,这样放心一点。”
云祺是想拒绝的,虽然离得不远,但来回还是得走上半小时,太折腾,但出于想要和她多相处一会儿的私心,点了点头。
“那走吧。”
比起平时的步伐,云祺走得格外的慢,阮衔月以为他是刚退烧,没有力气,也就在旁边慢吞吞的跟着。
到云祺所住的小区,阮衔月看了一圈,都是独栋小别墅,安静宁和,调侃道:“你还是个小富豪。”
“这都和我没什么关系,是我爸妈的。”
阮衔月琥珀色的眼眸亮了一下,“小小年纪就这么清醒。”
云祺停下脚步,看向她叫道:“阮衔月。”
“啊?”
“我十七岁零七个月,小你两岁多而已,所以我要是小小年纪,你也是。”
阮衔月看着他一本正经的给自己说这个事,噗嗤一声笑出来,“云祺,你要知道对于像姐姐们这种二字开头的大学生来说,没满十八岁的都是小孩。”
“十八,怎么说呢,在数字中并没有那么刻意,但在年龄上,它就像一道沟壑,跨过去是一个阶段,没跨过去就是另一个阶段。这就跟有着一米八的身高却只有十二岁的小孩生病还得去儿科是一个道理。”
云祺没有和她继续讨论这个事,几次围着年龄的聊天下来,他知道自己在阮衔月眼中就是个没成年的高中生,但自己还是想要她正视自己的身份。
“我是阮颂年的兄弟没错,但我不是你的弟弟。”
“你这人真是一点便宜也不让人占。”阮衔月撇嘴,“走吧,你家在哪栋,看你进去我好回宿舍了。”
“云祺?”两人身后传来一道不确定的声音,伴随着脚步靠近,质问道:“你现在不应该在学校?为什么在这里?这个女生又是谁?”
云祺对眼前人的三连追问有些不开心,眉头轻轻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