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祺隔着玻璃门看着厨房里不知道在忙什么的阮山,和急急忙忙端着菜出来的何雅静,满心羡慕。
坐在他一侧的阮衔月注意到他的视线,像是感知到什么,小声说:“快尝尝合不合胃口,要是喜欢以后可以跟阮颂年常来。”
何雅静也附和道:“对对对,小祺,千万别客气,年年都不怎么带朋友回来,我和他爸还发愁他成书呆子。”
阮颂年客卧出来,叹了口气在云祺旁边坐下,“不是,妈,你看看我,再想想我姐高三的时候,谁更像书呆子?”
何雅静一副了然于心的口吻说:“你还真把你当天才啊!你肯定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熬夜苦读,不然你那年纪第一咋来的,像你这种心机学生我和你爸读书的时候没少见过。”
阮颂年张了张嘴,又无奈的闭上,凑到云祺旁边,“哥是不是天才你最清楚。”
“吃你的夜宵,别影响小祺吃饭。”何雅静拍了下他,把一碗虾仁芝士乌冬面放在他面前,扭头又温柔的问阮衔月,“月月,要不要再吃点?”
“我不吃了。”
阮颂年拿着筷子摇了摇头,“妈,这家是不是进来一只狗都比我地位高?”
“人贵有自知之明。”阮山解下围裙出来说道。
阮颂年拿着筷子唉声叹气,阮衔月笑了笑,问他,“要不再给你倒杯饮料?”
阮颂年立马笑道:“姐,这家不能没有你。”
阮衔月双手抱胸盯着他,“阮颂年,芝芝她们都说你是清冷学霸,为什么我一点没看出来,天天跟神经病似的,你能不能稍微向云祺学习一下,话少一点,耳根子疼。”
阮颂年偏头看了眼认真吃着粥的云祺,“哦”了声,低头嗦面。
一家人都看着云祺吃完了药,进房间睡下后才各自回房间。
“等等。”何雅静叫道。
阮衔月和阮颂年的卧室正对着,两人同时回头疑惑地看向何雅静。
“年年,你晚上要是醒了,就去看看小祺退烧没有,我让你爸也偶尔去看一眼,我和你姐姐去不方便。”
“知道了。”
“还有……”
刚要进门的阮颂年又折回来,问何雅静,“还有什么?”
就这样四个人在自己的走廊悄悄咪咪的聊起了天。
“你说小祺住大学城那边,你爸说大学城那边的居民属于两极分化,他父母又总不在家,是不是家里条件不是太好,要是这样你对平时多帮衬点他,没事多邀请他来家里吃饭,就是添双筷子的事。”
“妈,妈。”
何雅静还想要再说什么,被阮颂年打断。
“你们想多了,他家就是太有钱,父母太忙,没时间管他而已。好了,你们快睡吧,别瞎操心了。”
“钱哪能挣得完,多好一孩子。”
“妈,你还是别心疼人家,心疼心疼你儿子,高三学习很累的,快睡吧。”
“知道累就好,累就休息。”何雅静说完对阮衔月温柔的说:“月月去睡吧,明天吃了早饭再回学校。”
“对,月月先睡觉去。”阮山跟着说。
阮衔月点了点头,走进房间关上了门,阮颂年也懒懒散散的说了句晚安,还没走进门又被拽回去了。
“妈,又怎么了?”
“小点声,我问你啊,你姐姐最近有没有好些了?”
“你直接问她不就知道了。”
何雅静轻轻掐了下他胳膊,“我直接问不是揭伤疤,你最近不是去了几次她学校,在学校的时候和在家一样吗?还有就是和明初现在是什么个状况?”
“应该没事了,上次那个市集,还和姜明初的女朋友认识了,应该是放下了。好了,你们担心完这个关心那个,也关心关心我,今天考一天的试,我现在就想睡了。”
“睡吧睡吧。”何雅静推着他走进卧室。
夜里,何雅静醒了好几次,让阮山去看看云祺有没有退烧,还叮嘱他小点声别吵醒几个孩子,阮山一一应下。
云祺的客卧在客厅的另一端,每次阮山开门的时候他就醒了,但他都闭眼装熟睡,因为自己不知道面对这样的关心。
在第三次来测体温的时候,阮山盯着体温枪,语气里带着几分欢喜,“降下来了。”
然后离开时候的步伐明显比前两次要快,也更轻松,像是迫不及待要告诉别人烧退了这个消息。
身体上的舒服让云祺也有了困意,只是刚睡着没多久,开门的声音又吵醒了他。
阮衔月起来喝水的时候,阮颂年也刚好出来,他特意给自己调了个三点半的闹钟,于是姐弟两鬼鬼祟祟的走到云祺的房间门口。
阮颂年进去拿着体温枪测了一下,对门外的阮衔月比了个oK的手势,一回头就对上云祺睁着的眼,吓了阮颂年一跳,“你吓不吓人?”
阮衔月跟着进去,问:“吵醒你了?”
“没有。”云祺因为嗓子疼,说话的声音也很干哑。
阮颂年将体温枪放下,“退烧了,你继续睡,现在不到四点。”
“我去倒杯水,阮颂年你看着他喝了再走。”阮衔月说。
阮颂年推着她往外走,“睡你的去吧,我给他到就行了,我才是你弟。”
阮衔月拍了下他额角,“你生病我没照顾你?”
“好了好了,你快去睡,要是爸妈再一醒,起码都得半小时后才能睡。”
阮颂年说着摁了下饮水机上的温度,调到四十度接了杯水端着走进云祺房间,俯视着他,“起来喝水。”
云祺胳膊肘撑在床上坐起来,接过递来的水。
“喝了接着睡,我回房间了。”阮颂年漫不经心的说完就转身出去。
看着门关上的时候,云祺笑了一下,同样是房间,甚至和自己的房间比起来过于简单,但在这里却能感受到自己卧室没有的温度。
放下杯子后,自己虽然困,但有些不想睡。
他想多贪恋一会儿,怕自己一闭眼,再一睁眼就该离开了。
然而低估了对自己身体内的病毒,反反复复的在天亮之际又烧了起来,虽然不是很高,但还是被阮家四人强制留在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