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
沈沐宸派出大量军队去寻安歆的踪迹,但安歆自城郊梅林从他面前被带走后就像人间消失了一般,任他将皇城内外翻了底朝天都未寻到。
期间,如他所料,傅云瑾有派人暗中查访季飞和安歆,特别是安歆的来历,她非常上心,但所有痕迹早已被沈沐宸掩盖,他们查不出任何破绽,而季飞自进入贤亲王府后,一直谨慎行事,甚少出王府,他们至今也未再有机会寻到季飞的把柄。
她不愿意当自己是淑妃,那么他便为她抹掉她身为淑妃的一切,让所有关于淑妃的种种皆随冷宫那场大火一起彻彻底底的焚烧殆尽。
沈沐宸每日有条不紊的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一切看起来很是风平浪静,甚至后来南巡的队伍回来,他亦能一如既往威严睿智的上早朝处理朝中事务,但一连又过去了好些天,派出去的军队仍无安歆的消息,他越发心浮气躁起来,最后他再也坐不住,一把抓过沈沐熙摁到批阅的案桌上,留下贤亲王爷代为监国的旨意,然后义无反顾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
“洛河生,跟上皇上。”沈沐熙赶紧招呼贴身带刀侍卫洛河生跟上。
洛河生匆匆拱手作揖,立即快步跟上去护驾。
沈沐宸再次来到梅林城郊,他凝望涓涓流动的溪水,陷入沉思冥邪可能会将安歆带去的地方,他将所有的可能一一排除,最后剩下的一个哪怕再不可能也是真相。思及此,他瞳孔冷然收缩,立即发出一道召集令,让军队去查鬼幽门总坛的所在。
朝堂一向不插手江湖事,所以无论鬼幽门在江湖上如何烧杀掠夺作恶多端,他都未将其当成隐患出兵剿灭,以致于并未费心去查探鬼幽门总坛所在,毕竟江湖事江湖了,自有江湖中的正义侠士去解决,此次若不是顺德王裴行思与鬼幽门勾结威胁到了朝廷,他必也不会费心思去整顿江湖。
但现在不一样,冥邪触到了他的底线,他若不回敬一二岂不是任由对方欺负到头上了?
召集令发出后,一时间,皇城内外风声鹤唳,随处可见巡视查访的大批兵马,百姓不知发生了何事,但依阵仗也能感受到事情的严重性。
夏雩甜坐在顺德王府最高的殿宇上,衔着一根狗尾巴草,看戏似的望向远处街景里穿梭的兵马,属下从外边回来,告诉她皇上在抓捕鬼幽门的人。
“噢?”夏雩吐出狗尾巴草,站起来飞落到属下面前,很有兴致的开口询问,“皇上怎么有闲情管起江湖门派的恩怨了?”
属下摇头,“只知皇上要抓我们的人,但却不知为了何事。属下已让同门都暂避风头去了。”
夏雩甜点点头,挥手示意属下退下。
属下退下前不大放心的提醒:“夏护法,门主是让您助顺德王爷夺取秦府的家财,如今秦府识时务自愿将家财拱手奉上,并发誓愿为王府效力,按理您的任务已经完成,也该回总坛了。”
夏雩甜挥手,“知道了,知道了。”
她虽如是说,但一颗心早已飞出去有想要会一会当今皇帝沈沐宸的想法,这个沈沐宸不在皇宫好好待着,胆敢脱离皇宫大内侍卫的保护尽派些虾兵蟹将来惹他们鬼幽门,他不会以为鬼幽门好欺负吧?
思及此,夏雩甜玩味的笑了笑,得好好招呼招呼这个深宫里不知江湖险恶的皇帝才成,免得让他误以为江湖是什么阿猫阿狗的人都能掺和的。
沈沐宸啊,怪只怪你自己偏偏惹的是鬼幽门。
夏雩甜活动活动筋骨,想到自己就要凭借自己的实力改写盛和王朝的历史,她就充满了干劲,只要沈沐宸一死,顺德王即位,鬼幽门在新皇帝的扶持下就会一跃成为江湖最大的门派。
“夏护法这是要出去吗?”秦妍妍夹着声音,从远处婀娜走来。
夏雩甜扭头去看声音的方向,眼中一抹鄙夷之色转瞬即逝。
“秦小姐找在下何事?”夏雩甜笑盈盈问道。
她很看不惯秦妍妍的做派,一个女子为了攀龙附凤不惜连尊严都丢弃,甘愿沦为男人的玩物,着实不值得她高看一眼。
虽然吧,自她接管与顺德王府的合作事宜,顺德王顾及她也是女子,并未如传闻那样在她面前做出那些男女纠缠的苟且之事,但整日里衣冠不整的像只花蝴蝶一样侍奉在顺德王身边,便是他们明面上没做太过分过火,可她又不眼瞎也不耳聋,岂有看不到他们私下那些令人作呕的小动作,以及秦妍妍时不时扭动着身躯发出的甜腻声音。
秦妍妍走到夏雩甜面前,娇娇柔柔福身,“妾身想着家父归顺顺德王爷这事,夏护法出力不少,故妾身特来感谢夏护法。”
“不必言谢,要谢就谢你们自己吧,你父亲识时务会审时度势不仅免了被灭门的厄运,还成为了顺德王背后的金主,正好我也乐得清闲无需出手,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着实是没什么乐趣可言。”夏雩甜盈盈一笑。
秦妍妍凝望夏雩甜美美的笑容,心中不由泛起一股害怕的感觉。
此女子差点就灭了秦府满门,若非她猜到裴行思没有拿到叶府财产便会寻其他富商下手,而皇城中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她母家秦府了,裴行思当初不动秦府不过是顺水推舟卖她个人情,但他没捞着叶府皇城的财产后,他的心思自然就动到了皇城富甲一方的秦府。
如若她再晚一点联系上秦府,只怕秦府就会赴叶府的后尘。
“秦姑娘若无事,在下就不奉陪了。”夏雩甜见秦妍妍只是呆呆的看她,便告辞道。
“还有一事呢。”秦妍妍回过神来,娇媚道,“鬼幽门是顺德王府的座上宾,秦府自然也是要拿出诚意来的,故妾身想请夏护法将秦府笑纳的物品带回去给冥邪门主,就说王爷担心门主的伤势,聊表些敬意。”
她说着便差人将礼箱送上来,夏雩甜只想翻个白眼,姐姐,你正常说话会死吗,娇喘低吟算个什么事?她面上仍是笑盈盈的叫来自己的人,一点也不讲客气的让他们将礼箱抬走。
“秦小姐有心了,在下定会传达。”
等等!?这女人刚说了什么!
“你刚说你家王爷担心门主的伤势?我家门主何时受伤了?”夏雩甜皱眉,一改散漫态度变得十分严肃起来。
秦妍妍诧异道:“冥邪门主未告知你吗,在规劝家父归顺前,冥邪门主曾在剿灭叶府时受了重伤。”
“叶府?叶府中谁人可以伤了我家门主?”夏雩甜嘴角的笑泛着一股冷意和狠意。
秦妍妍假意未看到夏雩甜的神情变化,她轻道:“叶府有一女儿,武艺卓绝,我不知道当时剿灭叶府时是否是此女子重伤了冥邪门主,但她是如今叶府唯一活着的后人却是不争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