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中钰瞳孔大睁的看向姿色平平的安歆,终于发觉安歆的身形与他斗过两次的女子如出一辙,他心中惊骇万分,不是说此女其美貌盖过月凝语,成为新晋的江湖红颜榜第一吗?怎会是眼前此番模样?
他的脑中骤然炸开一个想法,此女易容了!
凌之瑶亦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安歆,问道:“真是如此?”
安歆点头。
凌之瑶倒吸一口气,“天唉,你这个女人,怕是有八百个心眼吧,太恐怖了。”
“怕了?”安歆笑问。
“切。”凌之瑶哼道,“我是你的妹妹,我怕什么。”
正说着,露台中交战的二人两败俱伤的被彼此内力震退数米,洛河生大喝一声,操着佩刀继续攻战过去,那人自然也不敢懈怠,同样大喝着攻过来,二人再次激烈交战到一起,洛河生终是不敌被打飞出露台,但露台上的人也因此付出代价受了不小的伤。
不等安歆说什么话,人群中就有人飞出来,说要迎战,如是,新的一轮对战开始,那个被洛河生打伤的人再次陷入高强度的战斗之中,这于他是非常不利的,但对方显然就是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不止存了将他打废的心思,更是想要置他于死地。
一招招置于死地的狠辣招式朝他攻来,求生的本能令他迸出更强悍的内力和挥出更为精湛的招式,终于重创敌手,但也因受伤过重以及内力透支过深,死在了第二人的兵刃之下。
决斗的狂热烧了起来,无论是受宗主之位的诱惑,又或是激烈的对战燃起了他们心中一决高下的冲动,总之对战并未因一人死去而中止,反而愈演愈烈,他们似乎忘了谁在操控着这一切,逞凶斗狠的
楼中钰怒火中烧,他想呵斥属下停手,但奈何他被点了哑穴,急得他内息尽数崩乱,双眸被赤红暴戾的红丝充斥,额前青筋也几乎爆裂开来,令整张脸显得极其恐怖。
凌之瑶留意到此异状,赶紧戳安歆,“姐姐看,他好像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安歆瞥了楼中钰一眼,漫不经心打出几道内力,一道加固楼中钰的定身,几道则封住他重要的经脉,“那就让他走火入魔好了,但做的恶欠的债都未还,我不会让他这么轻易死掉的。”
凌之瑶重重点头,恶狠狠瞪了一眼蜷缩在地上痛苦异常的楼中钰,然后继续留意露台的战况。
楼中钰不堪重负抽搐起来,但又因被定身导致整个人变得十分扭曲,暴突的青筋再无法承受内息的冲撞,有些开始爆裂迸出鲜血狂涌,染红他的衣裳,而他的七窍也开始流出浓浓的鲜血,他想嘶吼,却只有暗哑的浑浊不清的微弱声音发出来,最后倒在血泊中昏死了过去。
比试持续至第二日天明,凌之瑶一直没有机会出战,因为那些人为了争夺宗主之位已经杀疯了,根本不需要她去刺激他们的野心。尸横遍野的露台中,那个仍站着的人修为不如死去的那些,但他已连胜了十人,此刻正恶狠狠的质问还有谁敢与他一战。
露台外一片噤声。
凌之瑶原本还在打盹,见无人应声,瞬间来了精神,她暗暗戳向安歆,“我可以上了吧?”
安歆站起来,“上。但这次是灭掉神刀门,不必手下留情。”
“就该如此嘛!”凌之瑶兴冲冲的声音传来,人已提着枪往人群中跃去,“江湖不打打杀杀还叫江湖吗!”
刀光剑影起,凌之瑶抱怨的声音在一片厮杀声中依稀传来,安歆笑笑,一跃而起瞬间掠入人群大杀四方起来,掠过处残影乍现,那站在露台上的人已被她的凌渊剑穿心而过,直挺挺倒下,抽搐几下再无动静,戚少轩和洛河生亦没有废话,紧随而上。
楼中钰睁开昏昏沉沉的眼睛,鼻翼间是浓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涣散的瞳孔只依稀看到神刀门的天空染遍了一片殷红的血色。
……
周遭有脚步声,楼中钰艰难移动瞳孔,四个人将他围住,他们身染鲜血,仿若幽冥地府的恶鬼,居高临下冷漠的盯着他。
“你……你们……”
安歆一把将他提起来,一边轻功向外飞去一边冷漠道:“醒了好,醒着还债才叫真的还债。”
凌之瑶三人见状,跟了出去。他们一路返回桑榆镇,在傍晚时分落于城楼之上,凌之瑶运起内力操起朝远处大喊的架势,突然想到什么,转身询问楼中钰:“喂,罪人,你叫什么名字?”
楼中钰自知在劫难逃,闭上眼睛不予理会。凌之瑶呵一声,叉起腰狠狠踹了楼中钰一脚,怒道:“问你话呢!”
“就说桑榆镇新娘被掳迫害的罪魁祸首已抓获,乃神刀门宗主授意神刀门所为,如今神刀门已灭,满身罪孽的宗主也已俘获,将于今夜戌时在城楼上伏诛谢罪,广邀大家前来见证贼人伏诛时刻,愿此事了结后,桑榆镇及其他受害城镇能迎来祥和安宁,也愿所有被迫害过的女子可以安息。”安歆说道。
凌之瑶心情瞬时很是沉重,她眼眶微红,重重点头,随即重新运起内力朝远处喊去,她的声音震荡在空中,穿透送向远处,整个桑榆镇的居民皆听到了,他们无不争相往城楼方向奔来。
城楼下所聚的民众越来越多,众人首次看到作恶多端之人的面孔,他们又惧又怕,也心存犹疑,怕城楼上那受刑之人并非掳掠新娘子的罪人,不过他们不敢妄论,因为整个城楼所笼罩的肃杀之气令人心生敬畏。
安歆见人已聚得差不多,便扬声道:“此画面过于血腥,但远不足以抵消此人所犯下的罪孽,若有人无法直视,请闭眼。”
话音落,一道寒芒划过,凌渊剑已挑断楼中钰的一只手臂,鲜血飞溅,断臂坠入城下,楼中钰痛苦扭曲的浑浊声淹没在众人惊恐的尖叫声中。
“死于他手中的女子何其凄惨,又岂是一断臂可以偿还!”安歆声色俱厉,手中凌渊剑再次冷酷无情挥出,楼中钰再次痛苦抽搐发出支离破碎的浑浊声,只见他另一只手臂被削断落。
随着刑罚的继续深入,城楼上已改为凌迟之刑,众人终于彻底相信所受刑之人便是十恶不赦的掳新娘子之人,只有如此罪大恶极之人,才会让人这般恨之入骨,也才会让人动用这般残酷的刑罚,因为再重的酷刑也无法剔除那一身的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