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最怕别人说什么?
当然是‘不行’二字!
何况还是自己的女人嘴里说出来!
尹逍慕一张俊脸黑沉得如同被泼了浓墨般,额角更有青筋跳动,咬着牙将她打横抱起,在她惊呼声中重新吻住她,并很快将她压在了床上。
这阵子,避免擦枪走火,他们就算同床共枕都是小心翼翼的。突然间一下子火热如潮,弄得裴映宁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慕……”推不动他,她只能抓住他的手,不让他胡来。
看到她眼中的紧张和慌乱,尹逍慕也停下了动作,不过薄唇转到她耳边,“我是不行了,但还是有办法‘收拾’你!”
裴映宁哭笑不得。
她当然知道他所谓的‘收拾’是什么!
“我又没笑话你,你气急败坏个什么劲儿?”她只是脱口询问了一句而已,他还计较上了!
“你敢说你心里没笑?”尹逍慕横眉斜眼瞪着她。
“我笑什么?我男人为我这么憋屈,我心疼还来不及呢!真的,我发誓,我绝对没笑!”裴映宁举手以证。
“哼!”尹逍慕冷哼。不过他没放开她,而是拉过被褥将他们都盖住,大手在她腰间磨蹭着,贴着她耳朵低声道,“我现在是不能要了,但是你若想要,为夫随时都能满足你。”
裴映宁耳朵骤然发烫,脸颊也忍不住红透了。
“谁想要了?你给我起——唔!”
她话还没说完,唇瓣便被他封住。
撩拨的吻,撩拨的手,一如既往的痴缠热情,要不是自己上过手,裴映宁都要怀疑他‘不行’是假的……
……
翌日。
裴映宁特意把周尘叫来了跟前,问了那药的事。
周尘摸着头把经过一说,然后‘嘿嘿’笑,“宁姐,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这些男人的事我不好意思说。”
裴映宁本来只想询问经过,没想到他居然拿自己开玩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看你是胆儿肥了,居然主动去招惹尹凌南!你知不知道那家伙是个变态?”
“宁姐,你别生气嘛。我就是害怕他报复我,所以才跟他一起喝酒的。这样,他就算想怀疑我都没证据。再说了,王爷大哥已经给了我解药,我现在好着呢!”
“你……”裴映宁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最后只能严肃提醒他,“以后见着他绕道走,尹凌南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绯火出自尹怀宇,噬神出自尹凌南,这两种毒皆出自傀王之手。但他们兄弟二人一向水火不容,联手勾结傀王的几率不大,最大的可能是他们分明与傀王有往来。但是这一次尹怀宇去靖阳赈灾,中的也是傀王那边的毒,且如此伤亡,我相信他不会拿这种事当苦肉计,所以暂且打消对他的怀疑。剩下一个尹凌南,你自己好好想吧。”
“宁姐,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周尘脸上所有的不正经全都没了,深锁着眉心道,“说实在的,跟尹怀宇比起来,尹凌南确实更深沉狡猾。”
正在这时,尤林来报,“王妃,睿和王来了。”
闻言,裴映宁和周尘都冷了脸。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换一种说法,那就叫晦气玩意儿,提都提不得!
没多久,尹凌南便出现在他们面前。
见到周尘,尹凌南顿了一下脚步,面上带着笑,道,“周公子可真是大闲人,不去陪自家亲姐姐,却整日想尽办法缠着楚阳王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楚阳王妃的胞弟呢。”
周尘高高拱手,“睿和王殿下,家姐与楚阳王妃是手帕交,小人不才,被楚阳王殿下认作义弟,如今楚阳王妃既是小人姐姐,又是小人嫂子,正所谓亲上加亲,小人同楚阳王妃自然亲厚。”
“可周公子毕竟是个男子,男女有别,难道周公子就不懂避嫌?”
“避嫌?”周尘笑了笑,“小人觉得,只有思想龌龊的人才是看什么都龌龊。”
“你……”尹凌南眸光猛然一厉。
“二王兄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见他变脸,裴映宁立马出声。
从尹凌南出现,她端坐在正位上就没动过,更别说行礼问安了。
不过尹凌南也没表现出任何不满,径直在客椅上落座,然后满眼关心地看向她,“听说弟妹身子抱恙,三弟还特意带弟妹去外寻访名医,这一去便是个把月,不知道弟妹得了什么病,身子可有好转?”
裴映宁微微一笑,“多谢二王兄关心。其实也没什么大病,只是我家王爷小题大做罢了。”随即她话锋一转,“二王兄今日没去早朝吗?我家王爷过会子应该就回府了,若二王兄不介意,可等他片刻。府里还有些事需要我去安排,我就不招待二王兄了。”
她说完便起身,准备带着周尘离开。
“弟妹且慢。”尹凌南也跟着起身。
“二王兄还有什么事吗?”裴映宁礼貌地问道。
“本王即将迎娶裴二小姐,想必弟妹应该得到消息了。听说裴二小姐受伤后,是弟妹引荐神医为裴二小姐医治,眼见大婚将至,本王担心裴二小姐行动不便,今日特来找弟妹问问,不知能否行个方便,让本王见一见神医?本王想亲自问问神医有关裴二小姐的治疗情况,毕竟再过不久裴二小姐便是本王的女人,她的事不能再让太傅府操心。”
“二王兄,实在抱歉,白神医行踪不定,不是我说能见就能见的。”裴映宁微笑拒道。
“弟妹能几次将神医请出,想必是有什么门道,不知弟妹可否告知?”尹凌南也一脸微笑。
一旁,周尘垮着脸,眼神阴阴的。
但他宁姐好几次暗示他不让他开口,他也只能忍着。
“二王兄,白神医是江湖中人,而我不过是一介内宅之妇,只不过偶然与白神医结缘,恰好我二妹那时重伤,所以才引荐给了太傅府,哪里有什么门路,二王兄想多了。”
“听说神医收了太傅府拾万余两诊金,还承诺会让裴二小姐痊愈,可如今数月过去,裴二小姐非但未愈,神医还不见了踪影,身为裴二小姐的未婚夫,本王不得不怀疑此神医的品行。”尹凌南投向她的眼神中多了一抹别有深意。
也就差直接说她伙同假神医坑蒙拐骗了!
裴映宁立马拉长了脸,“二王兄,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一个是医者,一个是病患,他们之间协商的事,我如何清楚?毕竟我只是引荐,又没站在旁边看!这就好比媒婆做媒,只负责给男女牵线,婚后是否幸福那是两口子的事,总不能两口子一闹矛盾就去找媒婆算账吧?”
“弟妹如此说,是觉得自己一点责任都没有?”尹凌南也收起了脸上的笑。
“我有什么责任?”裴映宁不满地瞪着他,“二王兄神通广大,与其在这里质问我,不如想办法找到白神医。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再为难我我也不知道!”
“你!”
“王妃!”玄柒突然从外面跑进来。见尹凌南也在,他立马挤出笑,行了一礼,“参见睿和王殿下。”
裴映宁眉心微皱。
如果她刚才没看错,玄柒是有些焦急的。
就他回来,尹逍慕没回来,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玄柒,你家王爷呢?”尹凌南状似随口问道。
“回睿和王殿下,我家王爷还在宫中。”玄柒垂眸回道。
“你不陪着他,回来作甚?”
“回睿和王殿下,皇上龙体抱恙,我家王爷今日要留宿宫中,他怕王妃担心,遂派小的先回府知会王妃一声。”
“父皇抱恙?何病?”尹凌南神色一沉。
“御医还在为皇上诊治,小的也不知。”
听到这,尹凌南看向裴映宁,“弟妹要去宫中么?本王捎你一程。”
裴映宁直接摇头,“二王兄先去吧,容我回房梳洗一番再去看望父皇。”
开什么玩笑,要她跟变态一路?
尹凌南也没勉强,随即便快速离开了楚阳王府。
待他一走,裴映宁便问玄柒,“皇上病得很严重吗?”
玄柒回道,“是挺严重的,御医都没瞧出是什么病,属下也不知王爷是否瞧出来了,毕竟人多,属下没敢问。”
裴映宁惊讶,“怎么发生的,你可清楚?”
玄柒又道,“今日早朝皇上还是好好的,下朝不久便突然咯血晕厥。”
裴映宁拧着柳眉,心下疑惑丛生。
帝王多金贵的人,有点不舒服御医都是跑得飞快,何况她那皇帝公公也就四十多岁,正值壮年,衣食住行方面还有谁比得上他讲究?突然一下子得重病,这怎么想都不正常……
“宁姐,你要进宫吗?”周尘问道。
“先不着急,等尹凌南走远了再出门也不迟。”
“嗯。”周尘点了点头。想到什么,他皱眉道,“宁姐,尹凌南应该是猜到我王爷大哥的身份了,他今日来,分明是来试探的!不然,按照我和他的交易,他要找‘白寒’,肯定第一个找我。”
“换句话说,他应该知道你骗他伍拾万两的事了!”裴映宁嗔了他一眼。
“他活该!我还没把他骗到倾家荡产呢,已经很仁慈了!”周尘扬了扬下巴。
“周公子,你还是低调些吧,当心睿和王拿着合同找你麻烦。”玄柒哭笑不得地提醒他。
“他要是有证据,早就找我麻烦了。”周尘‘嘿嘿’地笑得跟只狡猾的狐狸似的,“我跟你说,那份合同现在已经是张白纸了,没点技术含量,我哪敢骗他哦!”
“啊?白纸?”玄柒听得有些懵。
“走走走,我们把小辛儿叫上,先送我宁姐进宫,回头我再告诉你合同是怎么从有字变无字的。”周尘一边笑一边勾着他肩往厅堂外走。
一个时辰后。
裴映宁和金嬷嬷进了宫,玄柒、周尘、文辛都在宫门外等候。
朝华宫外,妃嫔数十个,个个无不是满脸焦忧之色。
裴映宁还没参加过尹家的大宴会,几乎是一个也不认识。不过放眼望去她也是挺佩服自己的皇帝公公,从少女到中年妇女,环肥燕瘦,比百花争艳还叫人眼花缭乱。
看这些妃嫔的妆容打扮,都算是有位份的,没有位份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呢,所谓后宫佳丽三千,她也算是见识到了。
当然,越是瞧这些女人,她越是替自己婆婆感到不值。堂堂一国公主,金枝玉叶不说,还那么有本事,结果却因为这么个男人赔尽了一生。
而随着传报官的传报,她也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毕竟,也没人见过她这位楚阳王妃。
看着这些妃嫔眼中对她流露出来的好奇和惊艳,她抿着微笑,迈着端庄的步子从容而过。
就在她准备入殿时,一抹熟悉的挺拔身影从殿内出来。
“怎不在府中待着?”见到她,尹逍慕并未惊喜,反而俊脸绷得比平日里还冷硬。
只是他嘴里说着不满的话,却当众牵起她的手,慢吞吞带着她往偏殿去。
他一出现,裴映宁再没理会那些注视的目光,待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后,她才赶紧问道,“玄柒说他挺严重的,怎么回事,查清楚原因了吗?”
“中毒。”
裴映宁一听,难以置信,“中毒?怎么可能?御膳房是那么容易做手脚的地方吗?”
尹逍慕沉着脸道,“不是膳食引起的,是长期吸入毒气所致。此毒出自西尧,故而我没敢声张。下毒之人极为狡猾,我查了寝宫,没有落下任何把柄。”
“那御医现在还没查出病因?”
“嗯。”
“真卑鄙!”裴映宁咬牙骂道,骂的当然是下毒之人!
皇帝死不死她并不在乎,因为她对这皇帝公公一点好感都没有,她在乎的是有人对皇帝下毒想嫁祸给她男人!
先不说他不能暴露自己的另一个身份。就算暴露了,说出毒物来源,那也等于给自己盖罪!
毕竟这皇室中,她婆婆是西尧国人,别人肯定要把他当做嫌疑人!
“慕,你打算怎么做?”
“只是毒发初期,威胁不到性命,若下毒之人想要他的命,必定会继续出手。”
“你想守株待兔?”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