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路人的嘲笑,王干不为所动,静坐在那里,一坐就是两天,这下引起了许多人来围观。这天中午,王干突然站了起来,向围观的众人道:“众生私心太重,他日将有大难,但自有急公好义之人来救助尔等。尔等且先散去,卖米的要来了。”
围观的众人哄堂大笑,都说这人疯了。可就在众人的笑声还未落下的时候,就见从东门那边飞快地驶来了几辆马车,当先驾车的一个大汉喊道:“闪开了,闪开了,我来卖米了。”
马车到了近前,那大汉跳下车来,单手一挽,车刚好停在王干面前,后面一排停下了20几辆大车,车上都是洁白的袋子,盛着满满的大米,每车都不下1000斤。车都是两匹骏马拉着的。
王干向那大汉道:“敢问义士高姓大名啊?做此义举,功德无量。”
大汉道:“我们是道教的,听说此地有难,便前来相助。本想平价卖给乡亲们的,却听说有人买粮赈灾,正好省事,一并卖给你了吧,给钱吧。”
“好,多谢了,来给这位义士开银票。”王干说着,又问道:“义士从东来。我前阵子在武昌的中华钱庄讨了几张银票,义士能用否?”
大汉道:“武昌的中华钱庄?那可是响当当的,够诚信的。我们道观还有他们的金卡呢,行。这里有上等的白米两万五百斤。500斤就搭上了。给2万斤的钱就行。”
王干拿出银票,填了数字给了那大汉,大汉接过来看了看,便收在怀里,转身喊道:“兄弟们,卸车。”每辆车上都有两位汉子。很快就把米全部搬到了院子里。那汉子便向王干告辞,并说还有两队在路上,要王干准备好银两,王干保证没有问题。那汉子才带着车队回去了。
这里王干立刻贴出了新的告示,说明天一早开始发放粮食,每人十斤。来领米时需先填写登记家庭状况,领取号牌儿,并自找两个证人证明你确实是灾民。听到里边喊号以后,方可进去领米,登记领牌时画押,领米时亦需画押,若两处对不起来,将被以欺诈告官,若是来领米的人不是灾民,一经查实,本人及证人都将被送官问罪。
这一下便炸开了锅,以前赈灾从来没有人这样做,人们议论纷纷,褒贬不一。王干复去打坐,不再言语。
“好办法。”人群中,一个40岁左右的女子站出来说道。她径直来到王干面前,拱手一礼,道:“小女子兴安府捕头头无情,见过先生。”
“无情?”王凯一愣,这我还是冷血呢。他还是站起来看了看面前的女子一眼,戴了面具,王凯心想,这面具的质量一般般,他也拱手道:“在下元德。不知捕头大人光临,有何指教?”
无情道:“小女子也有心赈灾,怎奈力不从心,听说有人在此静做买米赈灾。小女子有些好奇,特来此一观,不想真的有人卖米给你,而你的赈灾方法也实在是新颖,不知可有需小女子帮忙之处?”
王干道:“捕头有此善心,实在是难得。元德出此下策,实属无奈。此前赈灾,多被人冒领,十之五六到不了真正急需的人手中,只是这告官二字,实是唬人之举,若能得捕头之助,便是实实在在的了,”
无情道:“这正是小女子的职责所在,义不容辞,那乘人之危之人更是可恶。如此小女子告辞,明天一早再来相见。”说完,无情拱手一礼,自去了。
王干看到人走了,笑了一下,也不打坐了,大摇大摆地走回了院子里去。这里几个亲兵丫鬟自己收拾干净,围观的众人一看也都各自散去了,只剩下一座空棚。
王干一进门,严凤英便走了过来,向王干说道:“那捕头十分像我师傅,身形声音都像,只是面相不对。我师傅虽然不是美女,但也不丑。”
王干正色道:“我看她就是了,敢说十有八九。她戴了面具,你自然是认不出来。况且你在山寨里见到的,也不一定是她的真面目。此人年轻时肯定是一美女,错不了,现在40岁左右,跟你师傅年龄也相仿。再者说了,她惩治大户提出的那些个罪名,不就有滥刑逼租?她的父母不就是被逼租逼死的吗?而且她又自称无情也很合理,但目前不宜相认,你还是暂时不能出面的。”
有了无情捕头的坐镇,再加上那些大户还没有想出法子来对付王干,前两天的放粮很是顺利。灾民们彻夜排队。而卖米的也果然在下午又送来了,这一次有30多车,到了第三天,卖米的车队来时,却被人堵在了城门口。
那守门的把总带着士兵百般刁难,就是不让进城。大家都知道,这卖米的实际上就是桂涵他们。汪於纪看看没办法,便呼叫了王干,王干向无情说了,无情一听大怒,立刻带着差役出了去了城门。
她一走,这里又乱了套。人群的后边有人高喊:“登什么记呀,我家里人都快饿死了。这还能等?这是赈灾,直接给我们就行了,走,我们自己去拿。”人群瞬时拥挤起来。
紧要关头就听有人在喊:“哎哟,你怎么打我?”“哎,我的米被抢了。”
王干知道是那些大户人家,终于坐不住了。他转身进了院子,向孟凡香他们几人耳语了几句,复又出来。他站上了一张桌子,气运丹田,大喝一声:“都给我听着!”这一声也太大了,当场就把有的人震趴下了,人群一下子鸦雀无声。
王干大声道:“我是来赈灾的,是我拿米给急需的人,米是我的,不是你们的,要从我这里拿米,就得守我的规矩。刚才捣乱的几个,我也看到你们了,你们是灾民吗?特别是你。”
王干向面前的人群里微微指点了几下,就见人群中有一些人躲躲藏藏。
王干喝道:“你们都是那些大户人家派来的吧?做没良心的事情,上天会惩罚你们的!”王干话一说完,就见人群中扑通扑通倒了十几个。一个人手里还提着一袋米,一下子也甩在了地上,洒得满地都是白白的大米。
这时,人群后面,有些人开始悄悄地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