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贵州巡抚冯光熊,接到珠隆阿的急报,大吃一惊,他不敢怠慢。一边调集兵力准备前往镇压,一边通报了云贵总督福康安。
这福康安也是清廷能战的人物,他带兵平定了大小金川,又征服了廓尔喀。圣眷正隆,马上就要回京任职。这贼苗竟然添堵,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立即传令召见各文武官员,人都到齐了,却突然命总兵花连布立即带本部人马为先锋,即刻前往铜仁府。又连点了三个总兵带人去往湘黔边界。他自己则带本标人马动身走了,扔下其他一众官员目瞪口呆,这大人今天怎么如此失态。
他们赶紧依据自己的职责,该出征的出征,该留守的留守,众武将则是一脸的兴奋,战功来了。
先不说花连布福康安等人赶路,再说这永绥的石三保,他虽然不识字,但他记住了王干的话,要依靠民众,先稳根基。所以他起义后没有急着去攻打县城,而是把地主家的钱粮先拿出来分了。跟他起义的人都是双份,余下的作为军粮,又在腊尔山建下三大营。他本想在山上的,可是大火一直未停。把山上的石头都烧红了。
把清廷的百户保长都抓起来杀了,自然要重新安排人管理,他把这些都做好了。这时派出去的斥候回报说,凤凰总兵明安图,副将伊萨纳,永绥厅同知彭凤尧等人,纠集两支清军又一千四五百人向黄瓜寨进犯而来。已过了永绥城。
石三保立即召集众将领商量了一下,决定在鸭酉寨和排达扣一带伏击清军。石三保把部队分成了四路,留下小儿子石豪勇和妹妹石如玉守大营,他和大儿子石满宜一路,龙五筋和石老稞一路,石贵银和石宗四一路,另派人传给大哨寨的龙六生和龙大古,让他们带人去抄清军的后路。等前面打起来,再择机冲出来,一举全歼清军。
于是众人纷纷领兵去了。却说镇筸总兵名安图,根本没有把起义苗众放在眼里,他觉得那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大炮一响,人也就散了。
他一路摇摇摆摆。看上去杀气腾腾,实际上就如旅游观光一般,可就是他们到达鸭酉寨和排达扣中间的时候。就听一声炮响,四周涌出了密密麻麻的苗兵,大喊着“杀青狗”,便冲了上来。
明安图、伊萨纳两人走在最前面,迎面刚好碰上石三保。石三保一看到明安图,大喝一声:“明总兵,拿命来吧!”举刀就杀了过去。明安图瞪起眼睛看着石三保道:“你就是匪首石三保?良民不做,奈何做贼。”说着提刀也迎了上来,两人瞬间战在了一起。石满宜也不怠慢。直接找上了伊萨纳。其他苗众则绕开四人直奔清军,同清兵杀在了一起。
石三保这边一开始便把那些地主百户看得死死的,没有人能去告密。练兵时间较长。而且兵员猎户居多,所以战斗力比石柳邓那边要高了许多,人数上再占着优势,又是有备打无备,战斗几乎是一边倒,没有什么悬念。
石三保武功高强,十个回合下来便把明安图打落马下,一刀削了脑袋。伊萨纳虽是副将,但他出身武举,武功也是了得。本是压着石满宜打,但看到明安图落马,便知道今天必败了。他虚晃一枪,转身便逃。
石三保刚转过身,发现跟儿子对阵的清将要跑,摘下弓打上箭便射出了一箭,正在逃跑的伊萨纳,只觉脖子一疼,一箭头便从喉咙里窜了出来,人也落到马下去了。父子二人随即向清兵杀了过去,并大声喊道:“明安图伊萨纳已死,降者不杀!”众标兵随之大喊起来。
守在中军的彭凤尧大惊,他大声道:“不要听贼匪胡说,怠战者杀无赦!”其实石三保早就注意到他了,石三保心道,本想让你多活些时候,既然你要找死,那我就成全你。举弓对着他便又射了一箭。
彭凤尧也注意到了石三保,两人是认识的,永绥厅就那么大,何况石三保还是名人,又是寨主。他看到石三保举起弓,便直接翻身落马。用马挡住了自己身体,13宝的箭依然射了出来,但目标却成了马。
彭凤尧是躲在那马的后面,他没想到马倒了下来,将他压在了马下。他大惊失色,挣扎着想要把身体从马身下抽出来,可是石三保却不给他时间了,他已赶到了彭凤尧身前,手起刀落,彭同知也是身首分离了。周边清军一看,三大头领都已被杀,顿时斗志全无,纷纷跪地投降。
后面的清军转身就跑,可是没跑多远,迎面一队人马正堵在那里,无可奈何之下,也只得跪了。这人马正是龙六生和龙大古他们,他们远远地跟在清军的后面,看到打起来了,便迅速地往前赶,可还是没赶上,不过正好堵住了逃兵,这一下清兵几乎无一人漏网,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其实石三保不知道的是,这是苗民起义取得的第一场大胜,比起吴宝月攻占虔州城还要早了两天。石三宝胜利了,但是他没有骄傲,他一直记着王干的说的话,虽然他没有多少文化,但他是有智慧的。他返回了腊尔山,把所有的义军将领都召集起来。
他说道:“我们起义取得了首战的胜利,今天一战杀了三名清军大官。但是我们也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要么胜利成功,要么被杀,所以我们要走稳每一步。有人跟我说过,要打稳根基,依靠乡亲,让乡亲们过上好日子,那么才能走得更远。”
“这里我想同大家商量三件事,一是指挥统一的问题,二是军队的纪律问题,三是地方上的管理,这三件事也是那位告诉我的,我们想取得更大的胜利,就必须统一指挥,而不是各自为战,那样最终会被清军各个击破,这个一会儿大家商讨,我们如何组建一个统一的指挥系统。”
“第二呢,我们不是土匪,不是强盗,是乡亲们的子弟,我们不能欺负自己的亲人。起义的各位都是兄弟姐妹。要友爱团结,所以我们不得自相残害,上了战场要奋勇杀敌,服从命令,这就要制定一套军规出来。第三个是地方上的问题,今天我们战胜了,鸭酉寨,排达扣都是我们的了,明天我们要进攻永绥城。”
“打下了地方,我们要管理好他,才能更好地支援我们前线作战。也防止有人在我们背后捣乱。主要是这三个问题,我本人不识字,没有文化,但兄弟们中间肯定有文化的人,大家商量商量,再选出几个人来把这三个问题解决了。晚上咱们杀手宰羊庆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