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被撕掉两条臂膀,侍女依然神色痴迷。
男人嘴角微勾,讥诮与戏谑才是他笑容的常态。
他什么也不爱,世间所有,权力、美人、财富都是他的玩具。
他伸手落在侍女惨白的脸上,轻轻的抚摸:
“乖~”
在侍女迷恋的目光下,拧掉了她的脑袋。
他抬手对着殿门,血红的月光洒在手上,衬得鲜血沾染的手掌愈发白皙修长。
指尖轻轻一甩,手掌重新恢复干净。
翘起的脚将侍女尚带余温的尸体,踢了下去,又点了一名侍女上来。
杀人,是封宴最日常的消遣游戏。
他曾经特别喜欢看别人带着满腔爱意,死在他的手下,时间久了便深觉乏味。
就没有一个不被他外貌蛊惑的人么?
魔界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生活始终一成不变,他觉得乏味极了。
好在出了桑锦那么个异类,把他当成毕生信仰,而非爱人,她的尊敬让他感受到久违的新意。
对于这样新奇的玩具,自然不能捏心脏的方法将她玩儿死,而是要慢慢的玩儿。
在桑锦外出征战的时候,封宴在内心计算着她何时会死,没想到他都腻烦了,她依然活着。
“她选择好了没有?”
男人又“温柔”的肢解了十几名侍女后,平静出声,回应他的是激烈的打斗声。
他撑着眉心仿若未闻,指尖敲击着膝盖,嘴里哼着魔界耳熟能详的歌谣。
“挖你的心
饮你的血
把你的骨头炼成魔器
摆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呀呀呀——
你就是我最爱的人呀……”(瞎编的)
不多时,一男一女踩着他的心腹炎魔的尸体,来到了大殿。
桑锦扶着凌宇,红着眼眶神情复杂的喊道:
“义父。”
封宴这才睁开眼,略显惊讶的出声:
“呀,都出来了?”
穷极一生都要为之奋斗的信念,不是那么容易被摧毁的,桑锦仍然对魔尊抱有幻想。
她问了三个问题。
“义父,你有在意过女儿么?”
“义父,你救我是偶然还是故意的。”
“尊上,修罗族是你灭的么?”
恨意成倍叠加,气氛剑拔弩张。
封宴一点儿危机感都没有,稍微坐直了身体,噙着笑容,看起来有些愉悦。
“这三个问题问得好,看在小桑锦给本尊提供了这么多趣味儿的份上,本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男人甩了下暗红色的袖袍,伸了一下懒腰。
“在意,本尊当然在意过了。你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不迷恋本尊的人,最有趣的是,你竟然把本尊当成父亲一样尊重。”
他抚着光洁的下巴,玫瑰红的双眸熠熠生辉的观赏着桑锦。
“本尊一直在猜,你到底能活多久。
没想到你真是出人意料,那么多场九死一生的战役都活了下来,还满心赤诚的为本尊献上城池。”
对上桑锦如遭重击的目光,他饶有兴致地笑道:
“知道本尊任魔尊八千年为何没有一统魔界么?因为本尊根本不在意这些。”
他从王座上起身,展开双臂,在血月的照耀下,俊美的男人成了邪恶的化身。
“这天下,这魔界众生,本尊目之所及的一切,皆是本尊消遣的游戏。”
“至于救你,哈哈哈哈……”
“修罗一族化为修罗海,是本尊最得意的作品,闲来无事回去欣赏欣赏,不是应该的么?”
“那哀嚎不止的冤魂,那翻涌不息的血海,那凝为实质的魔气,那倒映着本尊高大身影的海底,真的是太美妙了!”
“只是没想到啊,那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有漏网之鱼?小桑锦啊,你应该是修罗族举全族之力保下的后裔吧?唔,还有一位呢。”
“让本尊瞧瞧——”
“小少主和祭司家的宝贝闺女?剪不断天定之缘啊!宿命就这么神奇吗?”
封宴在桑锦心中的高大形象尽数碎裂,留下一一个坏事做尽的恶魔模样。
她恨自己多年来认贼作父,险些让喜欢的人落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她挥手召出破魔枪,周身魔气暴涌,凌宇指尖在身上轻点,暂时封住各处伤势后,加入了战局。
这一场战役惊天地泣鬼神,波及了整个冥域。
报仇要亲手才有酣畅淋漓的感觉。
谢青筠一直隐在暗处,只在凌宇与桑锦生死一线时帮把手,一边思索着其他的事情。
《魔尊》里,萧云逸一统魔界前,魔尊之位处于空缺状态,莫非就是这个原因?
她双眼半眯,观赏着这场……
萧云逸的师兄与嫂子为他扫清障碍的战斗?
这么一想,气氛变得好奇怪哦!
封宴是个疯子,真正的疯子,眼见自己落于颓势,不仅不害怕,还露出快意的大笑。
最后,以凌宇一剑刺在封宴胸口勉强获胜。
这一场战斗可以说是两败俱伤,凌宇与桑锦丧失了行动能力,封宴丧失了大半修为。
现在的三人,谁也奈何不了谁。
谢青筠从旁显露身形,清冷的光华在阴沉的魔界里,尤为瞩目。
“青鸾剑尊?”
“师叔?”
“是你?”
三人同时出声。
谢青筠点住凌宇的穴道,喂下丹药稳住伤势,给桑锦大致处理后,转头看向伤成这样都没露出害怕之意的魔尊。
“你认识我?”
暗中听了封宴太多“本尊”,她忽然嫌弃这个自称了。
男人锋眉轻轻一挑,悠悠说道:
“青鸾剑尊的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本尊虽然游戏魔界多年,不理俗事,却也并非闭目塞听之人。
你是个有趣的人。”
谢青筠平淡的应了声:“哦。”
她转头看向二人,“你们的仇人,自己杀?”
二人对视一眼,郑重点头。
“师叔,我们想亲手了结。”
“行吧,那我不管了。”
封宴仿佛没听见三人商议他的死法,吐出一口血后,自来熟的喊道:
“你炼无情道的,能不能跟我讲讲何为情?”
谢青筠嘴角抽搐,打生打死的反派与正派间,能这样和谐吗?
想了想她的修为,大家的修为,似乎没什么不可能。
“你问这个做什么?”
男人用下颌示意了对面的两人。
“我只是觉得这种东西很神奇,能让人悍不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