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公主的提醒,瘐援之瞬间清醒了许多,是啊,自己放弃去外地出仕,竭尽所能,不就是为了保住瘐氏的这份家业嘛,若是失败了,那么自己家族几代人积累了这些产业,也就全都毁在自己的手上了,不行,绝对不行,风险太高了,不能这么办。
想清楚了的瘐援之赶紧让出了一条道,对公主说道:“大表姐,您愿意走就走吧,小弟绝不拦着,只是大表姐不要忘了对小弟的承诺就行。”
公主微微一笑,对瘐援之说道:“放心吧表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的事我会放在心上的。”
“有大表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让开,给我让出一条道来。”听到公主这样说,瘐援之心里非常开心,早知道有这层关系,又何必费这么大的功夫了?
于是乎,公主就在甘泰那不甘的眼神当中,带着众家眷和张盛等护送人员,悠然的离开了刺史府,当然,城外的武装佃农们在瘐援之的命令下,也很快就散去了。
于是乎,一场可能的叛变,就这样在公主的勇敢和机智下,轻松的化解了。
公主走后,深知政治斗争残酷性的甘泰知道瘐家的末日就要来了,不愿受此煎熬的甘泰在绝望中愤然的自杀了,而瘐援之面对这个忠心耿耿的服务了自己家四十多年的老仆人的自杀,却就像没事人一样,连去看一看都不看,只是简单的吩咐下人去找个地埋了就不管了。
公主在张盛的护送下,出了江陵城之后就一路狂奔,马不停蹄的往京城赶,深怕瘐援之后悔,再突然追了上来,直到进了武昌城,脱离了荆州的地界之后,才心安了下来。
在公主成功逃离江陵城的时候,桓温正满载着战利品和俘虏行驶在长江之上,面对着两岸绝美的风景,怀里又抱着娇美无比的李娇,桓温那叫一个志得意满、意气风发,他神采奕奕的矗立在船头,任凭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江水搅合着微风吹拂在自己的脸上,想到自己这历经千艰万苦,立下这晋室东渡第一功,矗立船头,胜似闲庭信步,桓温感受到豪气万丈,甚至有一种想把整个世界揽入怀中的感觉。
于是乎,桓温白天欣赏着沿岸的风景,晚上就欣赏美丽的李娇,这李娇真不愧是蜀地第一美人,可能是从小生成深宫大院里的缘故,受到众人百般的呵护,李娇的身上竟然没有一丁点儿的伤疤,甚至连一个普通人身上都有的痣子都没有,再加上保养的好,整个人简直就像一块玉一样,通体温润白晳,让人目不转睛、爱不释手。
桓温得此一宝,自然是十分的呵护,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就让李娇脱光了衣服,借着皎洁的蜡光,桓温一个人欣赏、把玩,简直好不快活。
而朝廷这边,正打桓温的先遣使者到达京城禀报了朝廷成汉国已被灭,皇帝李势及其皇族成员不日就将被押赴京城之后,整个朝廷上都沸腾了,原因无他,这可是自晋室东渡以来第一个大胜利,直接灭掉了一个国,收复了沃野千里的巴蜀之地,当时的朝廷里不管跟桓温有没有过节,几乎所有的人都激动的蹦了起来,被胡族欺负了这么久,经历了那么多次的失败,猛然间来了一个如此重大的胜利,怎么能不让人激动?褚蒜子更是激动的带着小皇帝跑到太庙哭泣着告慰列祖祖宗,向他们分享这一喜讯,整个朝廷上下似乎都感受到了中兴的气息。
虽然这么多人都在为桓温高兴,但是还是有人哭丧着脸,心里充满了不服气,这里面一个就是丞相瘐冰,另一个就是扬州都督殷浩。
瘐冰是因为之前桓温在荆州强推土断之法时,侵犯了瘐家的利益,再加上桓温不打招呼就私自西征,瘐冰为了彻底扳倒桓温,永除后患,在朝廷当着皇帝、褚蒜子和众位大臣的面,立下了桓温若是西征成功自己就辞职的誓言,虽然当时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桓温是不可能成功的,但是他到底还是成功了。
从整个国家和民族的利益来讲,瘐冰为桓温取得的胜利感到高兴,但是从家族和个人利益上来讲,瘐冰又实在是心有不甘,自己的哥哥瘐亮和弟弟瘐翼经营了荆州那么多年,始终在为西征做准备,准备了几十年,始终没有敢迈出西征那一步,谁成想桓温才去了荆州半年,在准备明显不足的情况就贸然西征,最终据然取得了胜利?若是早知道成汉如此不经打的话,瘐家早就应该西征了,到时候这南渡第一功,就应该归他们瘐家所有了。
但是万事没有假设,瘐家到底是没有西征,桓温最终还是取得了胜利,面对这个举国欢庆的历史性时刻,瘐冰尽管有一万个不情愿,但是他还是决定依照承诺,上书请辞。
而殷浩就更简单了,他本来就是一个心胸狭窄之人,因彭城之战为公主的事而跟桓温结下了梁子,一直视桓温为自己的对手,意欲扳倒而后快,本来桓温在荆州推行土断,得罪了一圈的士族,朝廷里的倒桓势力一直十分活跃,再加上桓温冒险西征,本来殷浩以为桓温这个折腾法,根本就不用自己出手,自己就把自己给折腾死了,谁成想最不让人看好的西征居然取得了如此巨大的成功,世人眼里的傻子也变成了举世瞩目的英雄。
人就是这个样子,得不到的东西要么大家都得不到,若是一方得到而另一方没有得到,那么肯定会嫉妒心泛滥,殷浩可不是瘐冰,瘐冰从大局出发还是对桓温取得的成就感到高兴的,而殷浩则就是实实在在的嫉妒了,他宁愿成汉失败,也不想让桓温成功。
“没有办法了,这是桓温在逼我出手,我是绝对不可能允许一个冒牌货挡住我的光芒的。”想到这里,殷浩再次来到了那个神秘的地牢里,看着关押在里面的蓬头垢面的一个人,确切的是说,是一个道士,殷浩又再一次的露出了阴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