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五年,春回大地,又是一年的新气象。
可是这一年新春对于孙权来说,对于整个江东来说,无疑是最难熬的了。
建业,病榻上,孙权安静地躺着,目光不停转地看着墙壁上悬挂着的宝剑,那正是自己的大哥在临终之前送给自己的:“大哥……莫非,江东真的要葬送在我的手上了吗?”
“主公。”
鲁肃从外面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施了一礼后说道:“鄱阳、豫章、湖口、虎林等地的军马都已经收拢了,尤其是鄱阳湖的凌统将军也从陆路返回了江东。此刻这些兵马都已经到了新都暂歇。”
“嗯。”
孙权点了点头:“你是副都督,子明既已身故,此事就由你全权管理即可。我,实在是累了……”
“是……”
鲁肃缓缓抬起头来,只见孙权面容憔悴,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少年意气,也不免心中悲凉,长叹一声道:“主公,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孙权苦笑一声:“子敬啊!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说吧。”
鲁肃道:“此等局势,我军势微,主将接连陨落,三军上下可以说是皆无战心,若是再强行开战,必遭灭顶之灾啊!不如……与其讲和。”
“说的轻巧啊!”
孙权目光紧盯着窗外:“那岳飞自杀害子明以来,占鄱阳、破虎林,又分出黄忠一路军马向南攻取了临川,几路并举,朝我江东进犯,我们这个时候讲和,他能听得进去吗?”
鲁肃道:“这个讲和自然也不能完全靠嘴去说,我们要内有游说之臣,外有强劲之兵!”
说着,鲁肃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书信:“在下的意思,乃是具书信一封,派使者送往曹操处,劝他起兵攻打襄阳。这个时候在下再前往亲自游说,便不怕刘琦不撤兵。”
“可……若是曹操不出兵呢?”
孙权问道。
鲁肃神情坚毅,沉声道:“那在下也愿意舍命为主公一试!”
事实确如孙权所言,刘琦此次东征是打了必灭江东的决心而来的。自吕蒙死于杀虎口后,刘裕俘获江东降卒五百人并大将丁奉。不过三日过后,丁奉拒不投降,被当场问斩,头颅被悬于大纛之上。
就是带着这杆大纛,刘裕跟随着岳飞回军直取鄱阳,只一阵,杀得江东军大败。最后在凌统、罗成的带领下由陆路逃回了新都。攻克鄱阳之后,岳飞马不停蹄,与黄忠约定南北分兵,一人走北路,取虎林、三山、庐江等地;一人则走南路,取临川、建安等地。
不想,没几日的时间,岳飞就已经攻克了虎林,而黄忠也不甘落后,随即拿下了临川。
刘琦的大军一路势如破竹,致使江东危急。而反观另一边,在西凉战场上,杨广久攻武威不下,而刘备却先加入了战场,他的两路大军,一路为关羽、张飞,一路为周侗、王平、雷铜,从武都、阴平出兵,直取天水而来。
此时天水仅剩杨坚、杨玄感、杨林等人及几万老弱守城,闻听此报立时大惊失色,慌忙布防严守,一面派人前往武威命杨广调兵来退两路敌军。
杨广无奈,只得下令缓慢从武威撤军,马超趁机掀起了反击,在背后猛攻杨广后军。一时之间,杨广兵马损伤惨重,只得令贺若弼统兵一万在后阻击。
却不想贺若弼战马超不过,被马超带骑兵直突入中军,杀得几乎魂飞魄散,仓皇而逃。
而马超自得胜以来,志得意满,又听闻刘备出兵天水,于是即刻便要整兵前往,与刘备共同夹击杨坚。
一时之间,双方攻守易型,真应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话,关羽、张飞围了天水着力攻打。
而杨广率军从武威来,长途跋涉,眼看就要接近天水境内,却在半道遭遇周侗大军伏击,陷入苦战。
而即将到来的马超大军似乎也在成为杨家在西北所要面临的巨大压力,眼看刘备入西凉,使得这一支新兴力量从一开始的势如破竹即将转入低谷。
战争的天平也在逆转,西凉究竟能落入谁手,尚不可测……
而就在曹魏境内,一场惊天巨变也正在酝酿着。
高丽方面,自李渊、李世民、李建成等人辅佐高类利一统高丽全境及辽东之后,威震东北,引起了荀彧警觉,一面上报魏公曹操,一面在渔阳、右北平构筑防线、加强军备,以备随时和高丽对战。
可是高丽却并未急于出兵,相反,高类利却连续派了几波使者入关朝拜,请求天子接见。
终于,在建安十五年的五月,曹操上书汉帝,拜高类利为高丽王,承认其在高丽及辽东的统治地位,并赐予其印绶旨意。
与此同时,曹操即刻召回了远在冀州的荀彧,令其立刻回许昌复任尚书令。
“许昌怕是要变天了……”
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荀彧坐在马车上,目光阴晴不定,他十分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时节。为什么曹操要容忍高丽做大?为什么要如此急切地召回自己?如今天下纷争四起,而曹操的身体却每况愈下。该是要到了抉择的时候了。
“你们都是朝廷的栋梁之臣,在冀州千万要小心整顿军务,防备高丽。我看那李家兄弟皆非善类,恐怕日后必成我大汉祸患。”
面对来送行的朱标、朱棣,荀彧语重心长地嘱托道:“曹公现在无暇顾及他们,可是这却关系将来大汉江山的稳固。以你们二人的才能,以后必将成为济世之才,千万,千万。”
“荀公放心,我等一定竭尽所能。”
朱标、朱棣二人躬身道。
事实恰如荀彧所料一般,曹操头痛病越发加重,身体每况愈下,几乎很难在朝堂理事,于是便将其搬到了魏公宫中,每日召集群臣在宫内商议。皇宫一时成了摆设。
“启禀魏公,丕公子来了。”
曹操从睡梦中转醒,恍惚间看到曹丕已然站在身边,腰间佩着一把宝剑,心下顿觉惊惶无比,一段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大叫一声,头疼如裂:“逆子!”
吓得曹丕扑的一声跪在地上:“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