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还知道回来啊!”
老太太一见到那慕义浦进来,便怒斥道,“家中妻子临盆在即,还要出外游山玩水。说什么采办新茶,真是好一番说辞啊!如今可是搞得家中无人主持局面,一堆牛鬼蛇神都开始跳出来搞事情了。”
“岳母大人在上,一切错均在小婿身上。近日行事欠妥当,幸得您老前来家中主持大局,才能安我家宅。”慕义浦在下首连连讨饶道。
“行了,行了,我也知道你嘴皮子溜,认错最是厉害。搞得老身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训斥你了!”老太太听得那番话,脸色也顿时和缓了不少。
“岳母大人,句句言犹在耳,小婿日日铭记于心。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您也是担忧我,才会如此。”慕义浦继续奉承道。
“好了,好了,我也知道你不喜欢听我这老婆子絮叨,还是先行入内看看安儿母子吧!”老太太被这慕义浦说得,都不知该如何接话了,只能就此终止话题,挥手示意他离开。
“多谢岳母大人,那小婿就先行告退了,等会再来听您训斥。”慕义浦说完,便急匆匆地进了内院,独留韩晖及管家老丁在那厅上呆站着。
“咦!你是谁家儿郎啊?”老太太这才发现厅堂内多了个小童,于是边俯身向前仔细打量着韩晖,边询问管家老丁道,“老丁,可知道这个孩童是谁家的?”
“孔老太太,主家刚才未曾告知老奴,老奴也实在不知啊!”老丁低头回答道。
“这个慕义浦,行事还是如此草率。带个外人入宅,也不交待个一二。难怪安儿有恙后,家中就搞得乱七八糟的。主不似主,仆不似仆,府中都被那头给收买得差不多了,能不出乱子吗!……”
孔老太太又开始新一轮的絮叨,弄得这韩晖走也不是,站也不是,不免有些手足无措了。
这时,孔老夫人对韩晖招了招手。
“小童,且过到老身身前来,让老身我仔细瞧瞧!”
“看着长得倒白净,怎么衣服这般不合身呢!”
孔老夫人摸了摸韩晖的衣服,很是粗糙,与这长相气质极为不衬,心中不由得起了疑心。莫不是是她那女婿在外有私,如今终于忍不住领进家门来了。
“老身且问你,你姓什名谁,怎么会到这慕府来呢?家中大人怎么放心你孤身在外啊?”
孔老夫人这般问询,眼神又这么古怪。
韩晖见了以为这主家怕是不欢迎,只得苦笑道,“回老夫人话,小子叫韩晖。剩下的小子不敢多说,还是由慕叔来告知您吧。”
他心中暗想,“看来这慕叔也是一糊涂之人,行事竟如此马虎。而且刚才孔老夫人如此这般打量法,估计也是对我身份存疑。少说少错,况且这实情也不能由我来说,还是等等吧!”
这厅内的场面顿时凝固了起来,韩晖与孔老夫人大眼瞪小眼,两人都不好将话说破,就怕不好收场。
不多时,便见那慕义浦手中抱着一个襁褓,身后紧跟着一个约四龄雏童及几个青衣仆妇从内院中出来。
“唉哟,现在还是早春呢!这春寒料峭,这未出月的婴童最易得病,怎么可以把我的乖孙孙抱出来呢!”孔老太太一见就念叨起来。
接着忙吩咐她身边的灰衣仆妇道,“阿妩,快去把我的乖孙抱回内院去。”
“是的,老夫人。”那灰衣老仆应声答道,并从慕义浦手中接过襁褓,退回内院去了。
孔老夫人瞅瞅慕义浦,又瞅瞅韩晖,不知道这话该如何开口。就怕这话一出口,这家中就要大乱了。
“外祖母,您现在心心眼眼都是弟弟,都不疼惜月儿了,这么久您都没发现我来了吗?”一个娇俏的孩童声音响起,接着只见一个小粉球呼地一声向孔老夫人扑去。
“月儿,慢点,慢点,可别撞到你外祖母了。”慕义浦见拉不住,忙急呼道。
只见那小粉球三两下就爬到孔老夫人的膝上。
她坐定后,就开始掰着手指数到,“一,二,三,四,五,……外祖母你到我家已有十日了,都没过来看看月月,月月可是好伤心啊!您摸摸看,月月伤心地饭也吃不下,肚子都小了一圈了,再也不是外祖母眼中的小可爱了。”
说完拉起孔老夫人的手,贴到她的肚子上。
那女童见孔老夫人只是笑笑,不甚着急,便假装哭泣起来。
“呜呜呜!”
她用双手蒙住自己的眼睛,然后从指缝间偷偷地向外张望,瞧瞧外祖母的反应。
“唉呦,我的心肝宝贝啊!”老太太轻轻地抚摸女童的后背说道。
“好了,好了,月月,外祖母不是故意的。你看最近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娘亲现在还在内房里躺着呢!外祖母要照顾你娘亲,要看顾好全家,近日实在是忙昏了头。总算如今你父亲回来了,外祖母现在能继续疼我的小月月了。好了,好了,不要哭了,你哭得外祖母心肝儿都疼了!”
听到这话后,这个叫月月的女童顿时眉开眼笑,也不装了。立马爬下外祖母的膝盖,跑到一旁的桌边,拿起盘子中的桂花糕,一块接着一块,把嘴巴塞得是满满的,一边嘟嘟囔囔地说道,“我可要把这几天少吃的,都一块块的给补回来。”
孔老夫人及慕叔见此,都只得无奈地摇摇头,看来这个小女童在家里很是得宠。
等她吃完盘中的点心,旁边的仆妇忙上前帮她把嘴角擦干净。
女童拍了拍衣服,这才转过身来,打量起四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