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晖虽在房内动弹不得,但外面的争吵声他还是听到的。
这么长时间不动,他都觉得肢体都不是他的了。他等待许久,也没见有人进来,也不知还要被扎多久。
“大夫!孙大夫!”他焦急的叫唤着。
可就算他叫得再大声,也没人过来理他,房门闭得严严实实。
“不是就扎半个时辰吗!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不会那孙大夫忘记了吧!”
韩晖虽然是躺着的,但毕竟人是醒着的,也不知是否这针扎着利尿了,他脸涨得通红。
在他等待许久之后,才见那孙大夫回返,这怪责的话也说不出口,毕竟小命还在人家手上攒着呢!
“孙大夫,能否帮忙将那银针取下,小子有些憋不住了。”韩晖请求道。
孙大夫刚才为了拦住女儿,拖的时间太久了,就不免误了这头。
“老夫本来还想再给你捻一捻,既然小子你急,那就没办法了!”
孙大夫这么理由多多的解释,似乎迟来只是因为这时辰未到。废话不多说,接着他一根根地拨出了银针。
“小子,你脚上的伤口等会再处理吧!既然你急,就自己去吧!”
孙大夫说完,便拍了拍韩晖肩膀,示意他速去速回。
韩晖起了身,拐着去了门外。
而孙大夫则留在房内收拾着银针,不过看着那尖锐的针头,他不由得浮想联翩。
“芸娘已经是管不住了,若是村里还如往昔,倒真是隐居之所。可这附近四里八乡都知道了我,怕是会往日重现,这不搬也得搬了。”
他起身去柜角暗格取出一本医书,放置到了桌面上。翻到他想看的那一页,研究了起来。
等韩晖进来的时候,这位孙大夫正沉浸在书页之上,手上还捻着银针比划着。
韩晖并无觉得有疑,只是觉得难怪孙大夫医术高明,越专注的人越有可能成功。只是他并不知道的是,只是他以为,这位孙大夫所看的可不是治病救人的医术。
这救人害人都只是一念之间,或为财或为情,至于孙大夫为的是家庭和睦。
他又等待了许久,才见孙大夫抬起头来。
“小子,你回来了,怎不叫老夫。”孙大夫见韩晖瞧着,倒并不惊慌。术业有专攻,这医书不是懂行的,是看不明白的。
他合上手上的书页,将早就搁置在旁的伤药拿起。
“小子,老夫的药效是好,熬的时候可是费时又费力。你适才说要好得快,这个正合适,不过付钱的时候可莫要含糊。”
孙大夫刚刚起了打算,想要搬离此地,手头上尚缺银两。既然这帮人有钱,正可以:狠赚一笔。
“孙大夫,我们行程很赶,能早些好,自然是最好的。”
韩晖这话一说完,孙大夫就心定了。将那黑糊糊的药膏涂抹在他脚上,再捆绑扎实。
韩晖看着小了一大圈的左脚,这才觉得轻快了许多。那帮大好爷们,完全是把他当野猪来处理,他可不信他们往日受伤,也包得这么实诚。
这时燕青才算回来,见到韩晖这边已经搞完,接过孙大夫开的药方。虽然这位大夫要价极高,但贵应该有贵的道理,这又不需要他们给钱。
韩晖是富贵日子过惯了,不当家是不知油米贵,看着给出的银两是完全没太大感觉。
孙大夫则是收到了银钱,便打算着南迁了,不过父女两人若是上路,路上也不知道会遇上什么情况。既然这几位是从南边过来的,正好可以问问。
“几位,如今午时已过,怕是肚中空空了吧。老夫家中备有便饭,既然是土根带来的,不妨留下来一起用餐,就算赶路也不急于一时。”
韩晖二人面面相觑,这孙大夫刚才可没这般客气,就算那叫土根的车夫帮忙说和,也是一个赶客的状态。现在这一百八十度转的,让人感到有些头皮发麻,不会有诈吧!
“孙大夫,这就不用了!我们还急着赶路,就不便多待了。”
韩晖二人推辞要走,一是因为这位孙家事情太多,二是留在外面的几位江湖习气太重,谁知道等会没耐心,会不会进来瞧,三是这孙大夫态度太怪,要钱太狠。他们是钱多,可也不是人傻,伸长脖子等人斩的。
“刚才与你们相处,尚算和心。老夫这两年久不离村,对这外面的时局不甚了了。难得几位上门,正有些事想好好请教一番。”孙大夫见拉不住人,只得将他的目的吐露了出来。
燕青想想这群山环绕的小村子,若是没熟人领路,谁知道会有个名医隐居在此地。就算是知道,也会被这东岔西拐的山路给迷了,打了退堂鼓。
“嗯!”燕青思考了一会,便应承下来了。
且不提这孙大夫是如何问询的,但他那女儿芸娘是不见人有出来过,连饭菜都是孙大夫亲自端上来的,倒是让人觉得古怪。不过有这么个女儿,孙大夫脸上也无光,必是将她锁了起来。
此时那阿木的男子已经回了家,不过看他那失魂落魄的模样,是人都知道有事,而他那阿娘早已等在家门口。
“你又去那头了!怎么就是吃打不吃记呢!那孙芸娘有什么好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况且还出了那种事。谁家讨了她,就是讨了个丧门星进门!”那妇人怒骂道。
那个阿木面露苦色,谁都听不到他的心声,芸娘拒了他,孙叔又如此,至于阿母则是恨得要将芸娘沉塘。他也知道是自己单相思,以前是不敢主动,错失了机会。如今芸娘回来了,却再无机会。
“阿娘,芸娘是个苦命的,我也只是帮一把而已。”他不敢再多说什么了,阿娘已经在针对芸娘了,他的心思也该放下了,不然怕是以后连面都见不着了。
“帮什么?家里地里这么多活在,你还有闲功夫给人挑水送柴,你不怕村里的闲话,可你娘我臊得慌!”
阿木默声不出,转身就要去拿锄头。
那妇人看着儿子空空的双手,忽然出声道,“你昨日山上采的灵芝,送哪去了?”
“儿子想着这东西也不知真假,就送去给孙大夫了!”阿木低声回答道。
“作孽啊!你这败家的东西!”
那妇人抄起旁边的扫帚,就打了过去。而阿木呆立不动,由着母亲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