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天同丹皇而言,这是一种很妙的感受。
仿佛见到一个不是故人的故人。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天同丹皇问道。
池酒酒摇摇头:“没有了,以防我炼制地阶丹药时,你发生不测,那就尽快开始吧。”
先天后天,池酒酒眉眼轻轻收敛,低垂的睫毛,藏着她眼底的情绪。
她始终抓着即墨燃的胳膊。
也只用抓着即墨燃的胳膊这样一种方式,释放她压在心底的颤动情绪。
如山海倾颓,天崩地裂一样的情绪,她只是攥紧了自己的手。
即墨燃盯着她,如今这个地方人多眼杂。
她没有说,那他就暂时不问。
她说要炼制地阶丹药,他就在一旁护法。
“你准备炼制什么丹药。”天同丹皇问道。
“太虚衍岁丹。”
她话音一落,两个老迈化神的眼睛顿时都亮了起来。
能增化神百岁寿元的丹药。
“你不早说!”温仲咬着牙说,虽然没有什么过分失态的地方。
可池酒酒就是在他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捶胸顿足的遗憾。
池酒酒撇嘴看着他,“在天玄馆拍卖的那株太岁渡厄你吃掉了。”
温仲脸上的遗憾已经实质化了。
他真的恨极了,他将那仙草吞下肚子,长了一丝气力,但至多也就是一年。
池酒酒要是真的炼制成太虚衍岁丹,哪怕是一色丹,那也能加寿命二十年。
要是两色丹,那就是五十年!
要是池酒酒再厉害一些,她能炼制出地阶三色丹……
那就是一百年!
越是遗憾,温仲越是觉得池酒酒炼制的丹药,那必定是三色霞光丹。
温仲现在恨不得自己抠自己的嗓子眼,问问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那么着急,这么短的时间他都等不及。
他一副气到麻木的模样,把池酒酒气笑了。
池酒酒也不知道他怎么就下嘴这么快。
“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池酒酒摊开手,看着温仲得眼神,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只希望把温仲得肉活生生的一片一片的给他割下来。
就他会吃,他怎么这么会吃呢?
池酒酒咬牙切齿的,她根本不知道这世上存世的太岁渡厄有几颗,要是只有被温仲吃掉的那一棵……
要是只有一颗,那池酒酒就不要想着她还能有机会炼制太虚衍岁丹了……
“呵呵……”池酒酒阴阳怪气的盯着温仲笑。
温仲被她盯着的目光,看的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谁家的小姑娘笑起来这样渗人。
“丹阁仙草还是很多的。”温仲说道,寄希望于天同丹皇、柏长眉、星引等人。
笑话,丹阁就算是有,天同丹皇早就自己吃了。
一年的寿数不是寿数吗?
多哪怕三天也是好的。
看看天同丹皇那副跟温仲一般心虚的模样——这老东西没少吃啊!
池酒酒说道:“那没办法了。”
“那我只能另择丹药来炼制了。”
池酒酒说着看了一眼即墨燃。
即墨燃不知道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只是自然而然的回应了一个温和的笑意。
“你胆子大,我随便炼制什么你都敢吃。”池酒酒分明是在取笑他。
可即墨燃就是从善如流的点着头。
池酒酒给的就算是毒药,他也要吃的。
“这次不吃隐息丹了。”池酒酒说:“等着。”
丹阁的仙草库房,池酒酒也是一回生二回熟了。
地阶丹药,需要的主药是地阶仙草。
就算是丹阁有几千年的积累,也不能让地阶仙草烂大街。
池酒酒在仙草之前,摸索一会儿。
柏长眉说到:“池丹王,你想要什么仙草,可以直接告诉我,我来找,必定是很快的。”
“我不知道。”池酒酒说。
“不知道?”柏长眉纳闷?
池酒酒点点头:“对,我不知道我要找什么仙草。”
柏长眉分明把池酒酒说的每一个字都听进了耳朵里,可是池酒酒说的话,他就像是听不明白一样。
“那您要炼制什么丹药啊?”柏长眉尽职尽责地问道。
池酒酒好脾气的笑着:“不知道。”
柏长眉愣怔在原地片刻,都没有弄清楚池酒酒什么意思。
“您是……这……”柏长眉结结巴巴的,池酒酒不是糊弄别人的人。
那池酒酒就当真是要炼制地阶丹药。
可现在池酒酒连需要什么仙草,炼制什么丹药,都不知道,这也太胡闹了。
最恐怖的是,如果池酒酒不是胡闹……
“我就是准备炼制一种新的丹药。”池酒酒说着,已经选中一株地阶仙草:“这个好啊,魔域龙血花!”
这东西生在魔域,对魔族而言是毒药!
池酒酒这是打算杀死那个魔族?
“主药就是这个了。”
她兴冲冲的将龙血花抱在怀里,已经开始找辅药了。
柏长眉左支右绌,最后发现了,他留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一点点的用处。
但是他能出去通知一声了。
元婴之下修为的都赶紧离开吧。
一会儿池酒酒要是炸炉了,怕是整个丹阁都要遭殃,他们一个能活着离开的都没有。
柏长眉一顿叙述之下,温仲看了一眼即墨燃,“她这是谋杀亲夫?”
即墨燃不动声色。
“你就这样心甘情愿的被她杀了?”温仲不信他能有这样的定力。
可即墨燃就是没有丝毫的神情。
仿佛听不懂温仲在说什么似得。
温仲简直都要被气笑了,池酒酒拿的那些东西,可都是对付魔族的。
在场的就只有即墨燃这样一个魔族。
池酒酒想要谁死,还不是一眼就能看的明白?
即墨燃真的就不害怕死?
温仲是不信的。
他乐呵呵的看着即墨燃,一会儿池酒酒是炸炉?温仲觉得一会儿池酒酒拿了魔域龙血花说不定就直接塞进了即墨燃的肚子里,送他去见阎王。
“老朽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能用魔域龙血花炼制什么丹药。”这次开口的是天同丹皇。
显然他也是对即墨燃的前途堪忧的。
天同丹皇用一种十分怜悯的目光看了一下即墨燃。
也觉得池酒酒谋杀亲夫的可能性非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