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说着展开了那幅画。
簌离余光瞥到那幅画,神色骤变,气息也愈发不稳。
润玉让其他人都下去了,说是要和簌离单独谈谈。
簌离推脱自己不懂丹青,润玉并不气馁,而是说:“洞庭君不懂也无妨,小神说给您听。”
“这女子手上的灵火珠乃是天界至宝,一共就两串。另外一串在天帝和天后大婚时,聘给了天后,可想而知画中女子与天帝关系匪浅。”
“忽堕鲛珠红簌簌,邂逅今朝不相离。这是一联藏尾诗。诗尾处的两字刚好连成‘簌离’二字。而落尾处的北辰君钤印是天帝早些年给自己起的别号,知之者甚少,对极为亲密之人才如此自称。何人才能得天帝亲绘肖像,又以别号赋诗,聊表深情?”
“何况鼠仙在受审时,曾多次提及簌离名讳,天帝天后脸色皆有异常。这位簌离仙子与天帝是何等关系,想必不言而喻了吧!”
润玉道:“我曾在省经阁阅万卷书,对六界人物皆过目不忘,唯独这位簌离仙子,我觉得似曾相识却毫无印象。就如同我那了无痕迹的童年记忆一般。想必是有人抹去了我的记忆,让我忘了这个人。”
簌离转过身对润玉道:“这一切不过是你多思多虑罢了。”
“当真是多思多虑吗?天界龙族一向修行火系功法,而我同为龙族,修的却是水系功法。这就说明我的生母必定出自水族。画上的女子能踏浪而行,定当也是水族。诗中提到的鲛珠乃是人鱼泪,而我也恰好有一串,并且从小佩戴,从未离身。”
润玉卷起袖子,露出冰蓝色的鲛珠手串。
簌离见他步步紧逼,只能说簌离已死。
润玉不信,还说出了一众疑点。
簌离对润玉的机智感慨颇深:“素问夜神智计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仅凭区区一幅画,便能抽丝剥茧,诸多推断。”
“那不知这推断可真?”
簌离仍不肯承认,只道:“上神乃天潢贵胄,自有天帝天后……”
“天后并非我生母!”润玉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正因为我是天界长子,所以天后既对我牢牢掌控,又对我处处防范。这么多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惦念我的生母!”
“上神请回吧!自当年笠泽大火过后,你的母亲便已经不在了。”
润玉拿起画卷,望着画中人重叹一口气:“我原以为母亲是爱我的,当年只不过是迫于形势,才骨肉分离。我猜到了画中人,诗中意,却独独猜不到我日思夜想的生母会对我退避三舍,形同陌路。”
簌离眼中含泪,有千言万语,却不能言说。
润玉收起画卷,和簌离相对而立,一字一句的说:“也不只是我自作多情,还是母亲太过无情。”
簌离不愿将润玉牵扯其中,故意想逼他离开。
润玉说话的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如今母亲另有孩儿承欢膝下,润玉无意纠缠。我只想问母亲一句:若是母亲视我为耻辱,为何当年还要生下我?若是母亲和父帝倾心相恋,又为何要折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