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神恍惚,下马后撞上了黎若宸也不知,还是他扶住黎若宝,待她站稳后便与她去取东西了。
“堂姐,你上次与我要的物件都在此了,皆是小五他们的贴身之物。”黎若宸把遗物交给她,上回见面黎若宝便嘱咐了黎若宸此事。
“谢谢。”她接过便去寻武帝了。
“你打算帮他们立衣冠冢吗?”黎若宸猜她的方向是要去宣和殿,便追了上去。
“对,但不在京上,他们太单纯了,这波谲云诡的地方不适合。”黎若宝收好后便继续快步走着,疫病一事慢不得,她也再无心情听黎若宸的‘肺腑之言’,不外乎是假意责怪自己罢了。
“是我没有保护好小五他们,让黎若骞有了可趁之机。”黎若宸越是这般说,她便觉得他虚伪无比。
果真如此。
就他伪造的罪证,她一眼便看穿了,在宫外与黎若宛交谈过一次,基本可以确认是黎若宸所为。
可黎若宝没有撕破脸,还是停下来对他寄予众望道“阿宸啊,你定要当上太子。”
最好与武帝狗咬狗,落得个凄惨下场。黎若宝内心,对他嗤之以鼻。
“堂姐,我......”黎若宸还在酝酿,黎若宝便说“堂姐看好你的,你再好好考虑,我先去寻陛下了。”
黎若宝无心做戏,只想快些解决问题。黎若宸瞧她一脸焦灼,也意识到她有要紧之事,便让她先去了。
武帝一听是疫病一事,立马召见。随即给了黎若宝一纸药方,谎称地方官员早有上报,只是药不齐全,便想着找人去寻,正巧她来了。
黎若宝也不拆穿,迎合了他的早有准备。
“陛下,此方当真可行?”黎若宝大致看了一遍,就是她当初开给宁二夫人的升级版,多了几味药,剂量也加大了。而武帝所说缺失的药,偏不是新增那几味,他所缺的,她都有。
武帝面色红润,声音洪亮“你当子虚与黄道只会炼丹吗?去吧,去把缺失的药寻回来。孤知道樗里姑娘死了,你们都难过,可当务之急是找到解决的药,孤的百姓可不能再失了。”
黎若宝故作吃惊,叹道“原来陛下早已寻到应对之法。”
“不错,此事便交由你去做。若条件允许便多配些药,以应万全。”
“不知陛下打算赠药的量是多少?安和心里有底好去采买。”
“赠?依你所言传播之快,若要赠可使不得。国库因战事连连本就吃紧,里头的药也是高价难寻,且配好后只怕供不应求,安和,这笔账难道你不会算吗?”武帝直接点破,毫无悲悯之心。
“若以市面上的价格此方必然稀贵,宫里与官商之流自然负担得起,可百姓呢?只怕届时黎国难民之多,难以控制。”黎若宝想试探武帝下限,他不负所望的无耻“你亦是猜测罢了,若染病之人都如樗里姑娘那般三日便身故,用药亦是无果,也无你方才所说之事了,安和,勿要庸人自扰,去吧。”武帝不容她反驳,便让她速速出宫。
既如此,那黎若宝也不手软了。方子里的三味她都知何处能寻,其中手里更是存了大量的海上花。但海上花仅她有,那便狠狠重创武帝一回。
武帝要赚黑心钱,那她便昧着良心也宰他一刀。届时再偷偷给百姓送去药便是。
此番疫病的源头,也定是武帝无疑了,黎若宝此前的怀疑,有解了。
出了宫,黎若宝便着手安排,让丘堰去国公府与宁府分别预防,每日早晚各熏一回药,撒地上的药粉若散了便及时替补。
答应了武帝便假装出去寻药,实则暗地里将染病的人集中一处用药,与那小杀手一同观察。像宁家人与将离阿坨这种未曾染病的,要格外注意不可随意出府走动。
逃过一劫的丘堰与鬼卫已确认不易染病,便在外奔走。
一月后试药结束,基本确定此方有效。
并且除了有的人体质特殊不易染病外,治愈后的病患也暂不复发,属不具有传染性的安全之人。丘堰亲自将第一批病愈的患者送回家乡,他们也承诺不再踏足京上,不花一文痊愈还收了黎若宝的回乡钱,都答应守口如瓶。
黎若宝这时才将配好的药送入宫中,让武帝分配。至于药包的归处,武帝交由了黎若宸去办。
黎若宝痛宰了武帝一笔,还有后续供药也能接连入账。而武帝竟以十倍价格卖给朝臣与巨富商贾,赚钱之余也埋下了隐患。
整整一年,民不聊生,黎国到处尸横遍野,蔓延至胡令。被黎若宝救治的百姓远远赶不上传染的人数,一年来病患与日俱增。
黎若宝还查到武帝让人传播疫病,鬼卫私下把缺德之人都解决了,武帝心虚,便是知道有人暗中与他作对也不敢声张。
武帝一年来赚的黑心钱足以充盈国库,再者胡令也受其害暂且息战,此后武帝又假惺惺赠药收拢民心,但赠出的数量少得可怜。此举三得,却为黎若宝所不齿。
但随着时间推移,黎国各地难民之多,让武帝头疼。近日他头痛的次数越发频繁了,奈何太医开了药也无果,阿坨与黎若宝也被经常传召入宫替武帝诊治,神奇的是,每次他们走后武帝便有所好转。
再服用子虚送来的丹药,他真的感觉身子康健生龙活虎。御膳中那必不可少的生宴也成了御菜,每日武帝必食之。
宫内并无变化,宫外则天翻地覆了。
随着疫病往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黎若宝也担心起肉馍来,将离一直在城外看着,也不知她们现今如何。
这次黎若宝打算将肉馍带回,这孩子也三岁有余了,京上应该无人认出,此时回去也算安全。
黎若宝调回所有鬼卫,让阿坨领半数鬼卫看顾国公府,又让余下鬼卫随丘堰驻守宁府,她才放心去看肉馍。
到了宅院,将离便出门相迎,得知她们暂时无虞,她便逐一看脉,更加确认后便放心了,才与将离说了要带肉馍回京上一事。
将离偶然会回京上,可一听这次真能回去,不用在荒郊带孩子,简直感动至极。
将离立马与鬼军兄弟分享了这一喜讯,并用上了黎若宝带来防护疫病的护具与药。
黎若宝不着急走,先去沐浴一番,再以药香熏衣,与将离用了晚膳才不疾不徐让肉馍来见。
“他们说,你是我娘。”肉馍自然认得黎若宝,每回她来了将离便走了。
“我是你娘,今日起你便随我姓黎,名唤初礼。”黎若宝冷厉地盯着她,她却不惧“我不喜欢,这名没有肉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