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成来到祁天远身边,问他:“老祁,你知道那是一个什么鬼东西吗?”
祁天远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应该是倭人传说中的长脖子女鬼,今天要不是你用藏神锋给她来了一下,恐怕咱们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
“先离开这里,等天亮了再来。”祁天远说,“妈的,这几天天天光吃泡面了,身体太虚了,那长脖子女鬼才这么肆无忌惮,咱们应该找个地方好好吃一顿补补。”
吴成一听吃顿好的,两只眼睛里顿时放出光来,两个人一合计,就下了鬼路山。
到城里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他们穿过几条街,看到前面有一家火锅店,这家火锅店显得有些老旧,就连招牌都褪了色。祁天远记得他刚来海城的时候,这家火锅店就在这里了,也算是一家老字号了。
他们刚到门口,吴成的脚步陡然一滞,眼睛看着斜对面就动不了了。祁天远顺着他的目光瞧过去,就见一对男女从酒店里走了出来。
那女的穿着一袭白色连衣裙,明媚动人,秀美的脸上噙着甜甜的微笑,一如很多人心中的女神。她亲昵的挽着男人的手臂,显得是那么的小鸟依人。
看着两个人含情脉脉的模样,还有那男人搂住女人腰的大手,早上刚从酒店里出来,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他们晚上在干了些什么。
祁天远也在此时皱紧了眉头,他也认识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米小慧。他现在还记得,第一次给吴成当电灯泡的时候,见到米小慧,他就怦然心动过,打心眼里嫉妒过吴成,这小子艳福不浅,居然找到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女朋友。
祁天远很了解吴成,他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一旦坠入爱河,就很难从里面解脱出来。他就是那种为了爱人,可以付出自己一切的人。也就是如今人人瞧之不起的舔狗,像这种为博取对方欢心而委曲求全的行为,祁天远根本就不能理解。
和米小慧一起出来的男人,大腹便便,油光满面,虽是西装革履,但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成了精的大癞蛤蟆。
祁天远看吴成的眼睛里仿佛已经充满了火焰,大有跑上去把那人撕了的势头,赶紧提醒道:“吴成,淡定,犯不着为这样一个女人置气,不值得。”
吴成和米小慧是两年前认识的,米小慧是一个特别漂亮的女人,吴成被她迷得五迷三道,两个人如胶似漆,如糖似蜜,总是形影不离。那个时候,吴成还是有点积蓄的,为了讨米小慧的欢心,几乎天天陪着她逛商场,看电影,花钱如流水。
吴成也算是从山里走出来的半个大学生,从小对“知识改变命运”的说法深信不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疏于与人交际,因此虽有满腹经纶,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却不知世道尔虞我诈,人心险恶,所以才被骗去传销,断送了前程。
学业半途而废,又在社会上屡屡碰壁。这时候,祁天远伸出援手,结果这厮倒好,死要面子,果断拒绝,情愿到工厂打螺丝。吴成踏实能干,吃苦耐劳,倒也很快攒了一笔钱。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认识了米小慧,两个人郎才女貌,也是挺般配的一对。吴成的想法很好,虽然自己学业不成,领这么漂亮一媳妇回去,父母有多大的气,也该消了,到时候做点小生意,不求大富大贵,小日子也能过得很滋润。
没想到,吴成兴冲冲的做足了准备去和米小慧求婚的时候,发现米小慧已经被一个癞蛤蟆一样的男人搂在了怀里,正你侬我侬,卿卿我我。
吴成如遭雷击,感觉脑袋上已经覆盖了一整片亚马逊雨林。所有一切美好的想象,就在顷刻之间,化为泡影。
把吴成的积蓄花光了,就毫不犹豫的给他戴上绿帽子。吴成始终是一个男人,就算再怂,想把那对狗男女生吞活剥的心还是有的。
祁天远看吴成的脸色很不好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亏你还是一个文人,何苦为了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置气,大丈夫何患无妻?等我们发财了,再找一个就是了。”
米小慧的背叛,对吴成的打击可以说是空前的,曾经有多幸福,现在就有多痛苦。祁天远知道,单单自己这三言两语,不可能让他从悲伤和痛苦中解脱出来。
不过,祁天远还是尽力转移他的注意力,对他说:“哥们,想开点,没有了爱情,我们还有事业不是?”
吴成本来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听了祁天远几句劝,心里舒坦了不少,毕竟两个同样倒霉的人在一起,始终有一种同命相怜的感觉。
吴成沉默片刻,接着一握拳头,好像下定了决心:“老祁,你说得对,咱们爷们,何必为了一个臭女人伤心,我现在想明白了,咱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搞钱,有钱才是真理。”
听吴成这么说,祁天远松了一口气,说道:“这就对了嘛,咱们是爷们儿,为了一个女人哭哭啼啼算什么回事?爷们儿目标,除了搞钱,他妈的就是搞钱,应该心无旁骛,那些为了女人唧唧歪歪的,还是爷们吗?”
“我说老祁,你怎么满脑子都是钱呢?就不能有点高雅的追求?一味追逐孔方兄,是不是俗了一点?”
祁天远拍了他脑袋一下:“你妈的告诉我什么是高雅?亏你还读了那么年的书!高雅的从来不是人做的事,而是做事的人。穷人喝咖啡抽雪茄,叫附庸风雅,打肿脸充胖子;富人吃大蒜嚼野菜,那叫入乡随俗,回归田园。”
“还真是那么回事。”吴成点头赞同。
两个人一边扯皮,走进火锅店,随便挑了一个位置坐下,涮着火锅,计划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昨天挖到了墓室,不过棺材被土埋了,还是一个绿皮棺材,很显然这倭人的棺材非同一般,他们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否则稍有差池,或许会把小命丢在那里。
祁天远和吴成一边吃着,一边计划着接下来的行动,刚吃到一半,祁天远忽觉肚子一阵刺痛,想来这几天天天吃泡面,现在热辣的火锅下肚,胃有些吃不消。当即和吴成招呼了一声,就去了卫生间。
解决完后顾之忧,回来时就看见吴成正一脸疑惑的看着窗外,那里正好有一个穿着黑衬衫的男子匆匆走过,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
“你认识那个人?”祁天远问。
吴成摇了摇头:“刚才那家伙进来和我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
“有这种事?”祁天远喝了一口啤酒,“他和你说了什么?”
吴成说:“挖鸡枞,砍柴上山,有老猴子。你知道他们说的什么玩意吗?”
祁天远一听,一脸凝重,手指头敲着桌子,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