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成安慰祁天远说:“老祁,甭管诅咒是真是假,也别想太多,过一天算一天。就算我们不答应程瘸子,也不知道要干什么,不妨就顺了他这个人情,估计他也不会白使唤我们,有钱拿总比天天吃泡面强吧?”
程四爷做梦都想要得到黄金阴阳面具,而面具却阴差阳错的落在了祁天远他们手里,也正因为这样,程四爷才讲出了很多往事。倘若蝴蝶玉杯带来的诅咒是真的,要是真的应验,祁天远恐怕怎么死都不会知道,或者像祁仁泽一样,生出蝴蝶癍,在痛不欲生中慢慢死去,那得有多凄惨,祁天远连想都不敢去想。
祁天远隐隐感觉,老鼠和尚那天和自己碰头,绝不是偶然,八成是程瘸子在暗箱操作。可是这事随着老鼠和尚的死,已经无从得知了。
实际上,程瘸子想要从祁天远手里得到黄金阴阳面具,压根用不着费劲吧啦的讲那些故事,直接买就是了。祁天远二人穷困潦倒,根本无法抵挡金钱带来的诱惑,况且祁天远还欠了一屁股债,正是急需用钱的时候。
然而,程四爷却大费周章的把祁天远牵扯进来,他这样做明显不符合常理,至少在表面上看来,对他没有任何的好处。要说程瘸子是因为忌惮倭冢里的老鬼子和樱花女鬼,祁天远可一点不带信的,他这样盗墓摘桃子的老猴子,不知道掘了多少古墓巨冢,怎么可能会怕区区倭鬼之流。
想到此处,祁天远问吴成:“你说,我们该怎么办?你真的打算跟着程瘸子摘桃子?那厮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当心被他啃得连一块骨头都不剩。”
“要是诅咒的事情是假的,倒是无所谓,大不了不跟着他干,你手里不是有本旧书吗?我们自立门户也未尝不可。可是万一诅咒是真的,刀把子可是攥在程瘸子手里的,我们会处处受到他的胁迫。所以,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让程瘸子吐出你叔叔祁仁泽交给他的东西。”
祁天远说:“程瘸子那厮绝对没安好心,这次肯定也是想拿我们当枪使。如果诅咒的事情是真的,我叔叔给他的东西也未必有那么玄乎,至少来说,诅咒是无法解开的,要不然他就不会死掉了。反正不管怎么说,我非得把这件事情弄得水落石出不可。吴成,你和这件事没有关系,就不要掺和进来了。”
吴成当即就不干了,说道:“从小到大,都是你在帮我,现在也该轮到我帮你了。你知道,我这个人好面子,不愿意欠人情,特别是好兄弟的人情!”
吴成见祁天远没有说话,接着说道:“这么多年了,我做的事情都没有成过,所以一直以来都过得别提有多寒酸了,差点儿就沦落到大街上要饭了。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这次说白了,就是跟着程瘸子摘桃子,肯定能顺一些好东西,只要能搞到钱,还有什么好说的?”
在祁天远还是小老板的时候,身边称兄道弟的朋友要多少就有多少,听不尽的好听话,都千方百计的巴结他。说实话,当时春风得意,祁天远有些飘飘然,还真有点看不起吴成。不过,那些日子里,吴成哪怕混得再不堪,也没找他借过钱。
然而当祁天远突然落魄,那些所谓的朋友,就像躲避瘟神一样躲着他,只有吴成在这个时候还出来帮他。
祁天远笑了笑:“好吧,那么以后,大家一起发财。”祁天远的话说得很简单,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翌日,两个人来到了望江楼。程瘸子早就等在那里了,见到他们来了,脸上都笑出花来了:“看起来,两位已经想好了。”
祁天远说:“程四爷,在海城这块地上,你说话还是算的,我们之间就用不着拐弯抹角了,我们既然答应了帮你做事,你也应该表示出一点诚意,我们需要知道这次行动的所有一切。”
程瘸子也不磨叽:“程某人就喜欢和痛快人打交道,这样说吧,只要你想知道的,我又知道的,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程四爷自知年老体衰,加上脚已经瘸了,行动不便,别说翻山越岭了,就算在平地上走路都费劲。况且此次路途遥远,环境险恶,他肯定是不可能亲自出马的。只是说让祁天远和吴成跟着去就行了,装备和人手,都不用他们考虑。
程四爷接着说着:“双面巫师的墓葬是确定存在的,现在不知道的是它的位置,因此,需要你手里的黄金面具。如果换做其他人,我肯定会直接花钱买,这样最是省事。然而,你是祁茂轩的儿子,祁仁泽的侄子,祁仁泽临终时的嘱托,程某人至今也不敢忘却。所以,邀请你进来,倒也不失为两全其美。”
程四爷在海城盗墓圈子里,有很高的威望,所以追随他的好手也不少,就算不是他的人,也对他毕恭毕敬。
听程四爷说,这次行动,由那个中年男子做“老桩”,在程四爷团伙中,就属他的经验最为老道。除此之外,还有三个人,会一同出发。
自从程瘸子在月亮神宫中死里逃生,偶得残卷,就铁了心要掀掉双面巫师的墓葬。在残卷中早有记载,双面巫师墓中,有一颗上古神珠:落神珠
不过,程四爷在这里卖了一个关子,至于落神珠有什么神奇之处,有什么用途,他都没有说。只是接着强调:“你们要记住,我只要落神珠,你们也不用跟我抢,其他的东西,能拿多少,就全凭你们的本事了。当然,你们这次从桃源里摘到的桃子,我都要了。”
吴成听他这么说,眼睛一亮:“你打算给多少?”
程四爷一声不吭的伸出一根手指头。
吴成凑到祁天远身边,附耳低语:“一万块钱,是不是有点太少了,根本就不够你还债的,得想办法把价格抬上去。”
祁天远想着,就算是倭刀和怀表,单论黄金的价值,也肯定不止一万块钱,更何况是黄金阴阳面具。所以他有些不太相信吴成的话。那程瘸子似乎是听清楚了吴成的话,哈哈一笑,说道:“这位兄弟这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我说的不是一万,是十万。”
“十万块钱,你拿我们当叫花子打发呢?”祁天远有些不爽的说,“我虽然不像你那样财大气粗,但怎么说曾经也阔绰过,不得不说,程四爷开的价钱也太低了些吧!”
“我话还没有说完,你们急什么?”程四爷不紧不慢的说道,“程某之所以能够经营好这么大的产业,当然不是坑蒙拐骗得来的,讲究的就是信誉和公平。这十万块钱,只是怀表和倭刀,而黄金阴阳面具,精美而诡谲,恐怕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这么一面。如果你们真要卖给程某,程某愿意出于此十倍的价格。”
十倍就是一百万,吴成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你说什么?一百万?”
“你没有听错,是一百万。”程四爷微微一笑,“东西你们带来了吗?如果没带来,我派人去收。”
祁天远和吴成当然不会把东西带来,不说那个怀表,那把倭刀少说有一米二长,要是在大街上招摇过市,恐怕用不了多大工夫,就得被请到公安局里喝茶了。”
程四爷并不着急,不慌不忙的说道:“既然这样,我会先把钱给你们打过去,等得到黄金阴阳面具里隐藏的线索,我自然会安排你们接下来的行程。”
这程四爷开出来的价码看起来合情合理,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不过祁天远也在商场上混迹过,这点小伎俩他还是能看出来的,不管怎么说,程瘸子非但不吃亏,还能大赚一笔。
不过,商场如战场,生意上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公平可言,不可能做到等价交换的。话说回来,祁天远第一次下地摘桃子,就能挣到一百一十万,那些民工的债,总算可以一次性付清了。相比以前在工地上劳神费力,一年到头也未必能有这么多,这种感觉,就像是突然之间中了彩票一样,要说一点不兴奋,那是假的。
有了一个还算满意的结果,两个人离开了望江楼,走在路上,祁天远见吴成心事重重的模样,于是开口问他:“你这是怎么了?”
吴成的脑回路和普通人还真不一样,面对百万巨款,他居然没去想这么多钱该怎么花,是去买车还是泡妞,反而一本正经的问祁天远:“我们差点儿把小命交代在墓室之中,你说这一百一十万到底值不值?”
祁天远深知如果这时候和他争论这个问题的话,他肯定会滔滔不绝的说出一大堆大道理来,于是反问道:“你以前在流水线上打螺丝,一天能赚多少?”
“少的时候一两百,多的时候两三百。”吴成一时间没转过弯来,一脸困惑的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如果有个人,一天给你一万,你会帮他做什么?”祁天远又问。
吴成不假思索,毫不犹豫的说:“如果真有人一天给我一万,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祁天远一摊手:“这不就是了吗?”
吴成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做的事情不就是一天赚几万块钱的事情么?不对,一天十万都不止。不多时,他又想到了什么,对祁天远说:“这次程瘸子让我们两个菜鸟去找落神珠,这背后会不会另有图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