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盗墓贼,横死在坟山上,虽然有些怪异,其实也合情合理。不过,很快,他们又在其它坟冢前看到了另外两具尸体,其中一个还是个女的,从他们的装束上看,明显是一个团队里的成员。
他们从两具尸体的口袋里摸出几块碧玺,碧玺上还沾染着泥垢,显然是刚从土里刨出来的。这也进一步印证了这三个人就是盗墓贼,只是不知道他们因为什么折在了这里。
这个时候,就听到前面兰蓝岚喊他们:“你们快过来,这里有座坟被盗了。”
祁天远和吴成走过去,果然看到一座坟冢上挖开了一个窟窿,里面黑咕隆咚的,也不知道有多深。
祁天远把从尸体上摸到的碧玺全都丢进窟窿之中,随后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三个人进了桃源,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受到诅咒,所以才死得这么奇怪。”
祁天远背着阿彩,和兰蓝岚、吴成一起,很快走出了坟山。松林之中有一条差不多两米宽的石板路,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石板路像是经常有人打扫,只有一些稀稀拉拉的松针掉落,路两边竖立着一人多高的石灯,石灯造型古朴,表面很干净,里面甚至还放着蜡烛,只是没有被点燃。
吴成左顾右盼,神叨叨的说:“你有没有这样一种感觉,这里的东西看起来很矛盾,既像是新的又像是旧的,既像经常有人又好像一直没有人。好像到处都很合理又好像没一个地方是合理的。”
兰蓝岚也说:“的确是这样,我现在仿佛已经分不清现实和幻象了。”
阿彩在祁天远背上,声音微弱:“我去过很多地方,但这个地方从来没有来过,也没有听说过。”
在这里能看到几百米外的村子,错落有致的木楞房,掩映在苍翠的松树林中,冷雨中,雾气如纱,让这些木楞房显得更加阴森诡秘。
祁天远说:“就算前面是鬼村,我们也只能去那里,总不能一直在雨里淋着,我们受得了,阿彩也受不了。”
兰蓝岚的目光中充斥着不安:“这个村子太古怪了,万一出了事,恐怕我们谁都活不了。”
吴成瞪着她,大声说:“兰蓝岚,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阿彩的性命危在旦夕,如果有赶紧说出来!”
兰蓝岚一时哑口,祁天远看着她,认真的说:“我们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回坟山,要么住鬼村。我知道,不管我们做何选择,都要面对意想不到的危险。”
吴成立马附和道:“两害权衡取其轻,鬼村里至少能避雨。”说着,他把目光投落在兰蓝岚身上:“兰大美女,你不会是想回去跟那些死鬼作伴吧?”
兰蓝岚哼了一声,就不再理会吴成。
眼下,四个人可以说是无路可退,通过这条石板路,就来到一条崎岖悠长的狭窄小路,回头再看时,才发现刚才的所谓石板路,更像是一块操场,正对着坟山,或许是祭祀先人的场所。
从这条小路进入村子,这个村子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萧条与破败,村子的路还算宽敞,但都是土路,坑坑洼洼的,被雨水淋得泥泞不堪。路两边三栋或者四栋木楞房围成一个小院,院子里捣鼓得很是平整,上面支着三角形的架子,架子上挂着干枯的草料,不过上面一层已经被雨水淋得腐烂。
房前屋后全都是粗壮高大的松树,枝繁叶茂,亭亭如盖,几乎将所有的房子都遮挡住了,别说阴天下雨,就算是艳阳高照,恐怕也都是阴森森的。
整个村子死气沉沉,没有一点人气。兰蓝岚见到前面有个院子的大门虚掩着,于是走过去,轻轻推开来。祁天远放下阿彩,扶着她和吴成一道,紧跟着兰蓝岚走了进去。
这时候,就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一个房间里面传出来,不多时,一个房间的门缓缓的打开来,露出一个老婆子的脸,四个人冷不防被吓了一跳,那老婆子苍老得不成样子,脸上似乎没有一点肉,褶皱的皮肤仿佛紧贴在骨头上,乍一看就像是一个骷髅头钻了出来。
“吓到你们了吧?”老婆子干柴一样的声音传了过来,“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外人来过了。”
兰蓝岚走上前,脸上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我们迷了路,天又在下雨,能不能在您这里躲躲雨?”
老婆子的反应很迟钝,过了三四秒钟才慢慢让开身子:“进来吧,进来吧。”
他们刚一进屋子,眼前登时就是一黑,屋子里没有窗户,外面本就天色暗淡,里面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这时候,房间里慢慢亮了起来,原来是老婆子点亮了挂在墙上的油灯,她把油灯摘了下来,递给兰蓝岚,指了指左侧的房间,说道:“你们去那里吧,里面有火塘也有柴。”说着,又指了指右侧的屋子,“如果你们饿了,那边有吃的,要的话自己烧火做,我老婆子手脚不灵便,楼上是我的住处,我清静惯了,不喜欢被人打搅,你们不要上来。还有,没事最好别到处溜达,特别是在晚上。”
老婆子说完,就颤颤巍巍的扶着楼梯爬上楼上的房间。这个院子的所有房间是都连在一起的,楼房在中间,平房紧挨着楼房,都有门相通。
吴成看着老婆子紧闭的房门,说:“难道这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住?她没有儿子孙子的吗?”
祁天远说:“应该就她一个人,否则她用不着亲自开门了。”
他们走进了左侧的房间,里面有一个火塘,靠着两边墙有两张木床,床上有被褥,虽然老旧,甚至还有补丁,但洗得很干净。
屋子里果然去老婆子说的,有一堆干燥的木柴,吴成正准备烧火,刚把油灯挂墙上的兰蓝岚就叫他们出去。
这吴成一时间脑袋转不过弯来:“出去干什么?”
祁天远一把将他拽出屋外,顺手带上门,指了指右侧的房间:“我们去看看那里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
“找什么吃的?我都快冷死了!”
“你这厮是不长脑子吗?人家姑娘在里面换衣裳,我们不出来,还能让你在那里看不成?”
吴成这才噢了一声,跟着祁天远走进了右侧的屋子,屋子里很是空荡,只在墙角有一小堆洋芋。
两个人待了一会儿,捡了十几个洋芋返回去,刚到门口,就听兰蓝岚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你们进来吧。”
这个时候,兰蓝岚已经在火塘里烧了一堆火,阿彩的衣服正架在火边烘着,阿彩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或许是太累了,躺下就睡着了。
碍于有女同胞在场,祁天远和吴成也不好脱下衣服在火边烘烤,兰蓝岚就更不用说了。三个人只把外衣脱下来,架在火边,坐在板凳上,不一会儿,衣服上,身上都腾起了白色的水汽。
等烧出了火炭,他们把捡来的洋芋丢进里面,三脚上早先还煨着一壶水,此时水已经开了,祁天远遂把水壶移到了火堆边上。
等到洋芋烧熟,他们叫醒阿彩,一起就着开水吃完了洋芋,随后就躺在床上休息。
屋子里被火烤得暖烘烘的,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都不由自主的打起了瞌睡,把房门顶了,就躺床上睡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祁天远突然醒了过来,就见兰蓝岚坐在床上,火塘里的火还燃着,外面的雨显然已经停了,不过已经到了深夜。
火光映照着兰蓝岚的脸,忽明忽暗,她见祁天远醒来,食指搭在嘴上,示意他仔细倾听外面的动静。
祁天远侧耳倾听,果然在外面有一些断断续续咀嚼声,和吃爆米花发出来的声音如出一辙。
吴成和阿彩都睡得很沉,兰蓝岚压低声音对祁天远说:“声音好像是从老婆子的房间传出来的,你说她在吃什么?”
祁天远摇了摇头:“谁知道她吃什么?不过她已经一大把年纪了,估计牙齿都掉光了,吃东西也不应该发出这种声音来,我看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我得搞个清楚,你在这里别动,我出去看看。”
说着,下床穿上鞋子,顺手拔出小刀,悄无声息的打开了房门,这个时候,就听见兰蓝岚担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祁天远,小心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