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国安推测姚明亮三人摆脱了鬼眼,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只要他们还活着,事情就好办多了。
不过,很快,祁天远就提出来一个疑问:“如果姚明亮他们摆脱了鬼眼,他们就算不等着我们,也应该留下记号才是,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应该到哪里去找他们。”
况国安一愣,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这里没有他们的尸体,说明他们还活着,然却不见他们留下的记号,难道说又遇到了什么危险?
也就在这个时候,脚下地面突然一阵颤动,但见数十只大小动物,从四面八方飞奔而来,一个跟着一个,就像提线木偶一般,纷纷撞死在石头上。转眼间,大树底下就堆了一大堆动物的尸体,头破血流,脑浆迸裂,惨不忍睹,怵目惊心。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三个人同时呆立当场。
不多时,只见地上窜出一条条赤红的根蔓,如同蛇一般在堆积的尸体里外穿梭游走,这些根蔓表面长出密密麻麻的尖刺,扎进动物的皮肉,很快,那些动物尸体就全都被吸食殆尽,只留下些许碎骨残渣。
刚才,他们还满心以为姚明亮等人已经摆脱了鬼眼,因为树底下没有发现他们的尸体。现在看着眼前这棵吃人不吐骨头的鬼树,恐怕姚明亮他们已然凶多吉少,活下来的希望十分渺茫。
这时候,吴成提出来一个疑问,说道:“即便他们人有了不测,身上的衣服应该还在,至少应该有碎片,毕竟现在的衣服大多都是化纤制品,要是鬼树能消化,那正好可以利用它处理白色垃圾,解决环境污染问题。”
祁天远有些哭笑不得:“这么大的树,你准备拿什么来挖?”
“你都知道是这么大的树了,那肯定会结不少种子,拿这些种子培育树苗,不就成了。”
祁天远在树底下扒拉着,地上除了枯枝败叶形成的腐殖质,最多的是白色的骨头渣滓,偶尔有动物,并没有发现有衣服碎片。
不过他却意外的扒出来一个陶罐的口子,陶罐口被硬泥敷着,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他正准备把陶罐挖出来,却发现泥土底下全都是挨挨挤挤的陶罐子。
好奇之下,祁天远敲开罐口的硬土封口,吴成和况国安也凑了上来,封口一敲开,就闻到一股呛鼻的腥臭味扑面而来。只见罐子里盛满了血水,血水里泡着孩童的尸体,他们蜷曲着,赤裸的身上丝丝缕缕的挂着写着咒语的红布,脸上一片血肉模糊,不过很明显的看到,他们的眼珠子都被剜了去。
况国安咝了一口气,说:“难道,那些鬼眼的源头,就出自这些小娃娃。”
祁天远点点头:“八九不离十。”
“这也太残忍了。”吴成皱紧眉头说,“对小孩子能下得去如此毒手,那还是人干得出来的吗?”
祁天远说:“其实这个世界上,不是人干的事情,都是人干的。”
“别说绕口令了,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按照我的办法,就该把所有罐子挖出来,全砸了,从源头解决鬼眼的问题。”
吴成捂着鼻子,瓮声瓮气的说:“这一个罐子都已经够臭了,全给砸了,那可是会出生命的。”
“吴兄弟说得对。”况国安也不赞成祁天远莽撞的做法,说道,“臭点倒是没多大问题,就怕这些小娃娃发生尸变,我们三个人恐怕应付不过来。”
“树下有这么多陶罐子,树上指不定会有什么。”吴成嘀咕着,拿着手电往树上照,可他这一照不要紧,猛然看见粗大的枝桠上蹲着一个东西,像是一只大马猴,浑身却光溜溜的,一双闪着红光的眼睛盯着下面的人。不过被手电光一照,迅速窜进了茂密的树枝中去了。
“上面有个怪物!”吴成惊叫着,招呼其他两个人去看。
可是,当祁天远和况国安看去时,枝桠上什么也没有。但看吴成的神色,明显是被吓到了,应该没有撒谎。
这棵大树甚是古怪,密密匝匝的枝桠之中似乎隐藏着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况国安开口道:“这棵大树肯定与双面巫师墓有很大的关联,我想姚明亮他们如果摆脱了鬼眼,应该是上去了。”姚明亮可是这次行动的老桩,俗话说,蛇无头不行,所以不管怎么样,必须要找到他与他会合。然此时,树上又不知道隐藏了些什么鬼东西,倘若他们在树上遇到了什么危险,事情就难办了。
刚才的怪物神出鬼没,密不透风的枝桠间,一旦攀爬上去,它不知道会从什么时候突然窜出来。但眼下的情况不上去是不成了,祁天远看了况国安一眼,没想到这厮什么表示也没有,眉头紧锁,面带悲伤。他突然明白过来了,况国安这厮根本就没把姚明亮等人的死活放在心上,他这些兔死狐悲的表情分明就是表演给他们两个人看的。
祁天远心知况国安老奸巨猾,不久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都有可能是他临时编出来的,要是他真讲道义,也不可能一个人溜之大吉。想到这里,祁天远心说还是大意了,早知道应该在这厮陷在烂泥塘子里的时候,就逼他说出实情来了。
这个时候,一根藤蔓悄无声息的垂了下来,刚垂到吴成头顶上的时候,吴成突然一个扫腿,吴成哇呀一声跌倒在地。吴成这一倒,他身边的况国安就遭了殃,猝不及防之下,被藤蔓卷住了脖子,翻着白眼就被吊了上去。
然这厮身手不凡,临危不乱,麻利的从腰间拔出一把尖刀,挥刀切断了藤蔓,落下来的时候一个腾挪,稳稳当当的站在了一根粗壮的树枝上。
吴成从地上站起来,看到况国安正举着手电向上望,于是开口问道:“那上面有什么?”
况国安低下头看了他们一眼:“这里看不清楚,你们在下面等着,我先上去瞅瞅。”
况国安身体瘦削,在枝桠间攀爬跳跃,活脱脱一只老猿,在纵横交错的枝桠间几番闪转腾挪,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吴成心有余悸,望着况国安消失的地方说:“这厮的身手还真是不错,换做是我,恐怕现在已经死翘翘了。”
“你可别光看他的身手。”祁天远提醒他,“这家伙不是什么善类,以后还是和他保持一些距离,最好不要招惹他,被这样的人盯上,可不是好玩的。”
不多时候,况国安从树枝间钻了下来,脸显得很难看,蹲在一根枝桠上,解开腰上挂着的绳子,垂了下来。
祁天远和吴成攀着绳子爬了上去,况国安黑着脸说:“真他妈的晦气,这棵鬼树的树干里面是空的,里面挂满了肉,全都是被大卸八块的人。”
“姚明亮他们在不在里面?难道他们都遇害了?”吴成瞪大眼睛问况国安。
况国安的面目变得有些扭曲,估计被吴成的话触怒了,不过想到自己现在势单力孤,不好发作,于是说:“姚明亮是这次行动的‘老桩’,经验丰富,不大可能出事。要我看,挂在树洞里的残肢断臂都是祭祀或者殉葬者的尸体,简单点来说,这棵大树上的树洞,才是进入双面巫师墓的真正入口。”
“什么?”吴成惊愕道,“你说墓的入口就在这棵鬼树上?这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况国安淡淡的说道,“如果我猜得没有错,这棵树才是双面巫师墓的山神树,所以才用那么多人作为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