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最负盛名的酒楼,碧霄楼雅间床榻纷乱不堪。
红罗幔帐,床下的锦绣衣袍同鲛纱薄裙交缠交织,正如床榻上他们主人一般,肌肤相贴密不可分。
痛苦的欢吟与释放的喘息此起彼伏,一派旖旎春色。
云收雨歇。
床榻间男人,似是神色餍足,依旧把玩身侧女人的胸前浑圆,惹的女人阵阵娇吟:
“祁王殿下,祁王殿下。”
“还是星儿讨得本王欢心,不似那个徐明曦,一股子骄矜成天端着个嫡女架子,就是摸一下手一口一个‘不合礼数’当真好生无趣,真是比不得星儿让本王爱不释手啊!”
“殿下就会取笑星儿,星儿怎比得上妹妹能助力殿下。”
徐白榆故作娇羞的轻捶了下秦昭烈的胸口,顺势将脸颊贴了上去。而秦昭烈则是一把握住她的粉拳,“嘬嘬嘬”得亲了几口:
“唉,星儿切莫妄自菲薄,她也就那点子嫡女身份有点用处,星儿只要听话,将来她的位置便是给你也无妨。”
徐白榆的面色在秦昭烈看不见的地方划过一抹狠厉之色,随后又换上那副仰慕期盼的表情,睁着饱含风情的双眸抬头望向秦昭烈:
“殿下放心,她的身边有我的内线,那东西已抹在她身上了,只要她距容王三步之内,就有好戏看了。”
“还是星儿懂事,最能为本王排忧解难。”
“不过妹妹似乎对这次事情心有芥蒂,星儿前去探望妹妹,她似乎颇有怨言,殿下可要好生哄哄妹妹呀。”
“计划失败她还有脸闹脾气,真是不识抬举。本王自有安排。”
秦昭烈垂首,终是受不了她那副“仰慕强者”的柔情目光。
又是一阵心神激荡,拉着徐白榆又是一翻云雨。
待到徐白榆回到徐府已经是将近酉时了。
甫一回到寒星院,便接到通传,说老夫人请各位小姐到福安堂去。匆匆重新梳妆过后,徐白榆才抚着今日秦昭烈新送的簪子,扭着腰肢向福安堂走去。
路上迎面碰上了徐明曦和徐弦月,还有大房的林姨娘两个女儿,徐清云和徐若雨。
徐清云和徐若雨虽是一母同胞,性格相貌确实迥然不同。
徐清云面容酷似父亲徐广海,性子比较沉稳。
徐若雨相貌肖似母亲林淑儿,性子比较跳脱。
徐广海本身出身寒门,科举榜眼步入仕途,只得个编修官职,生性又木讷,无钱无势无门路,若论苦熬怕是这辈子鲜有出头机会。
好在面皮长的还说的过去,当时为人还算正派,被当初的杨氏相中,非他不嫁。又在岳父的提携做到了如今的位置。
一众人结伴同行,不一会便到了福安堂门口。
发现早已有人在门口等候,是老夫人的近身随侍锦嬷嬷。
引着一众人进入前厅,越过绘有松鹤延年图的六合屏风,便眼见身着鸦青色五福捧寿纹织锦服,头戴松绿石抹额,面容端肃的的老夫人,稳坐于上手的黄花梨透雕麒麟圈椅上,手旁的桌案上尚有一盏氤氲的热气的参茶。
而此时站在一旁侍候的不是锦嬷嬷,而是徐明曦,众人皆面露疑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老夫人召来众人是何意。
纷纷落座后,老夫人方才出声:
“把诸位喊来并非什么大事。
宫里下了帖子,五日后的中秋宴,原本只是官眷嫡子嫡女可去参加,本次晴妃娘娘特求陛下施恩,本次非官眷子女,非嫡系亦可同行前往,增长见识。
咱们家除了明曦,还可带一位姑娘前去,召你们来商讨,谁去合适啊。”
众人听罢,面上神采各不相同,有的吃惊,有的兴奋的,有的跃跃欲试……
除了大夫人杨氏,不发一言。安稳的坐在下方细细品茶,她自是不必操心她的独女徐明曦,所以也乐得在一旁置身事外看戏。
晴妃原乃户部尚书之女,母亲为继室,在家中为继室长女,因是后来者居上,也混得个嫡女名号。
与户部尚书原配嫡女相处并不融洽。
反而与庶妹交好,怕是庶妹年岁渐长,不甘于匹配寻常庶子为妻,特求晴妃请了这个恩赐,单她一人怕引得众矢之的,所以便有了这个特赐。
瞧瞧,面子真是“大”,竟然请这么多人给她搭这个台子,看来本次的中秋宴有的好戏看了。
“你们有什么看法”老太太轻呷一口茶,在诸位夫人小姐身上扫视了一圈后问道。
徐白榆内心按耐不住的激动,虽是明面上问询,但谁不知道她和徐明曦向来交好?
往日徐明曦去各种官眷小姐宴会也是都会带她同去,此次宴会名额约莫也会同往日一般,只要徐明曦说上一两句,便顺理成章成她的了。
她轻轻推了推容姨娘,朝她使了个眼色,向徐明曦努了努嘴,容姨娘会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抚,斟酌道:
“虽说是众位小姐都可,但毕竟是宫宴,也不可失了体面。
星儿之前便与大小姐去过各种宴会,同众小姐也算交好,也不会因人生地不熟而怯场,去中秋宴也不会失了体统。想来是最妥帖的。
老夫人您觉得呢。”
容姨娘和徐白榆虽是话说给老夫人听,但是眼睛也不自觉看向徐明曦,期盼着她也能说两句话应和一下,这样这件事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了。
可是,预想中的附和声并没有传来。
此时的徐明曦宛如看不到她俩的眼神暗示,眼观鼻鼻观心,就这么直愣愣得杵在那,一言不发。
反倒是林姨娘的女儿,徐若雨不依了:“容姨娘这是说的什么话,怎么好意思把人家脸上的金贴在自己面皮上。
每次都是榆姐姐非要死皮赖脸跟着曦姐姐去宴会,人家其他小姐看的看不上还说不准,怎么就算交好了,人家嫡小姐谁跟你个庶女交好。”
这话直接戳了徐白榆的肺管子,扯着帕子压着怒火反讥道:
“你怎知没的和我交好,即便是没有,那也好歹是相识,说的上几句话,你平日又去了几次宴会,怕是连人家的名字和脸都对不上号吧。”
“对的上对不上有什么大不了,识得规矩,本本分分,便是第一次去宫宴又能怎么样。
咱们又不指望这个中秋宫宴一飞冲天当个娘娘,对吧,祖母。”
这次是徐清云开口反驳,她素来沉稳内敛,相较而言,她的话就比徐若雨中肯耐听的多。
“嗯,话糙理不糙。”老夫人看着徐清云赞同地点头。
两方争执不下谁也不服谁,都想去宫宴。
只有徐弦月在一旁垂首喝茶,不参与竞争,身处吵嚷中恍若未闻。
她本就是三房的,不愿参与大房争斗,何况这宫宴她觉得也没什么非去的必要,还不如到时候和爹爹在清寒院摆一点小菜,饮一些小酒,享受难得父女团聚的时光来的开心。
想到这,嘴角不由得翘了翘。却突然被听得点了名字。
“月姐儿觉得呢?”蓦地听老夫人问了她一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嘈杂的厅堂霎时寂静。
全都紧盯着徐弦月的一言一行。
“什,什么?”方才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未听清前因后果,忽然被提名显得有点怔怔的。
老夫人对她这个反应似是不悦:“曦姐儿说,觉得你适合去中秋宴会,你可有何想法?”
“我……”不待徐弦月拒绝,徐明曦对老夫人说道:
“三叔虽不曾在宫中任职,但是妹妹好歹是三房唯一的女儿,是嫡女,进宫身份也无不可。
若是从庶出妹妹中选一个带去,有句话说,不患寡而患不均,无论选中哪一个,其余妹妹怕是都是不愿的。
不如就带月妹妹去好了,想必其他姐妹也是赞同的。”
徐清云和徐若雨虽很不高兴自己去不了。
但是能让徐白榆吃瘪自是愿意的。
徐白榆恨得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同为大房的平日明明与她相交最“好”,今日倒成了“其他姐妹”了!
都是大房的名额什么时候轮到这个三房妹妹的事了!
这徐弦月好一招以退为进。
徐白榆帕子紧拧,强压不甘。
看向徐弦月的目光也越发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