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夏雪杳气急,她心知她与胡秋竹并不相熟,不太可能知晓她有眼疾这事。
但是“睁眼瞎”这三个字却属实戳中她的痛处了。
瞬间眼眸喷火,想上与她动手,要他好看。
徐弦月知晓胡秋竹是故意激怒夏雪杳,若是今日她闹起来,来日指不定会被胡家编排成什么样子。
她一把按住了夏雪杳的手,将她拦在身后,眼神示意不要冲动。
随后淡声开口:“不知胡小姐为何说杳杳是睁眼瞎呢?”
胡秋竹觉得和夏雪杳在一起的也肯定不是啥好东西,不屑开口:“有眼无珠,竟然几次三番推拒窝胡家。
夏雪杳只是个没什么实权的光禄寺卿之女,我们胡家能看上她已是她的荣幸,本来爹爹还说若她进我胡家门,还能帮衬一二他那弟弟……只可惜……啧啧啧,她竟然如此不识抬举……”
北玄光禄寺卿从三品,而御史大夫是从二品。
官大一级压死人,也不奇怪胡秋竹面对夏雪杳时如此气势。
胡秋竹还在洋洋自得的说着,一旁的徐弦月悄悄和夏雪杳咬耳朵:“对付这种仗势欺人的,你只需要搬出更大的势来压她一头就行,就比如——”
徐弦月瞟了尚在喋喋不休的胡秋竹一眼:“——皇帝。”
夏雪杳眼睛瞪大。
徐弦月拍了拍她的手,眼神示意看我的:“胡小姐说的有理,夏家拒绝你胡家确实有眼无珠。”
胡秋竹听见此话,以为她是赞同自己说的话,更是自傲的“哼”了一声。
却听得徐弦月话锋一转:“不过!——拒绝你胡家的不止有夏家呢”
“什么?”胡秋竹被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说的有点懵,未曾听说爹爹还向旁家提过亲啊?
“胡小姐忘了,当日中秋宴上,皇帝后来也是拒了胡家冲夏家的的求亲呢。”
话说到最后,她故意一字一顿,阴阳怪气道:“啊呀,凡事拒绝胡家的人都是有眼无珠,睁眼瞎。
那胡小姐岂不是见当今……”
话未说完,胡秋竹已是脸色大变。
急忙阻拦道:“住口!你休要胡言!”
她环顾四周,周围早已围满看热闹的人群,方才她为了羞辱夏雪杳故意喊得大声,连玉兰阁店外的人都进来围观。
“我何时说过陛下,你不要乱说!”
“方才可是胡小姐亲口所说,在座各位皆是见证,胡小姐莫不是有脑疾,刚说的话就忘了?”
眼前情势扭转,胡秋竹到底只是个闺阁女子,一时反应不及,寻不出反驳话语。
只是急急向周围辩解:“我不曾,她是乱说的……”
此时徐弦月后退一步,悄悄和夏雪杳道:“看,就这样,没有什么比抬出皇帝更有用了。百试百灵。你去试试看。”
“我?这行吗?”夏雪杳不确定道。
“试试就知道,快去,今日这个实战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夏雪杳点头,走上前去:“既然胡小姐对陛下意见如此之大。
那我们不如各自回家,由各自爹爹出面,到陛下面前分说分说。看看是我夏家不懂事,还是胡家太猖狂。
竟然连陛下的旨意都敢不服。”
胡秋竹听她左一个陛下,右一个陛下,以为她是真的要闹大。
此事本就胡家丢脸,若是再被爹爹知晓,还要闹到皇帝那里,她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气急语塞,双手握拳,用脚狠狠跺了一下地面。
捂着脸羞愤的跑出去了。
待她走远了,众人见无热闹可看也就三两退去了。
夏雪杳兴奋的一把拉过徐弦月的手,满眼星星的崇拜的看着她:“真的如此!月月你真厉害!
我很不擅吵架的!今日我把她气走了!”
徐弦月微笑道:“对付不讲理的,就不能同她讲道理,要比她还不讲理。
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用的了!”
“嗯嗯!”
二人嬉闹的正欢,一道清冽的嗓音从身边传来:“二位‘虎皮’用的可还顺手啊?”
夏雪杳尚且兴奋,随口应道:“嗯甚好甚好。”
随即反应过来。徐弦月与夏雪杳双双转头看过去。
“是你!?”夏雪杳小声惊呼。
此人正是中秋宴那天令她出大丑的男子。
那男子今日头发半披半束,戴着一个白玉冠。
身着一袭天青色的绣银纹长袍,腰上系靛色织锦带。
说不出的玉树临风,天人之姿。
只是,上次匆匆一别,好像还不知晓他是何身份。
看这气度,绝非普通官家子弟。
所以二人也只是微微福礼。
夏雪杳想要开口询问他的身份,却看到掌柜的匆匆下楼,三步并两步走到他的身前,谄媚的笑着,深揖一礼,开口道:“信王殿下,您要的东西和小的说一声就可以了。怎的亲自来取。”
二人双眸瞪大:“信王!?”
夏雪杳,徐弦月二人重新郑重福礼。
信王秦行越是二皇子。
他笑的春风和煦,不在意的摆摆手:“今日闲来无事且来逛逛,你自去。无需照应我。”
掌柜的虽然连连应是,却也是备好热茶点心,退至暗处悄悄注意着。
秦行越这才重新看向她俩,戏谑道:“方才二位说,这皇家虎皮用的顺手?”
徐弦月不清楚他的品行如何,只抿着唇,想把方才的话吞咽回去。
夏雪杳心想:
这人气场绝对和她俩不合!
但她觉得也不能一直缩在徐弦月身后。
她挺身而出,正如徐弦月教她的:“二皇子也是觉得陛下的旨意不对吗?”
徐弦月只想扶额。
她的杳杳也太憨了,虽说用人家老子“威胁”小子可能会管用。
但是,也要看身份,分场合啊!
哪有用人家的刀,还指着人家的。
徐弦月简直要哭了:杳杳真的是不会吵架。
也不知这个信王会做何反应。
秦行越初听此言一愣,又想到方才二人单独嬉闹的话,不禁觉得好笑:
这丫头是现学现卖吗?
“哈哈哈哈……”
他忍不住笑出声,清冽爽朗的嗓音在玉兰阁回荡。
他今日竟然被一个黄毛小丫头“威胁”了。
就好像一只幼崽,自以为底气十足的冲一只成年猛兽发出“震慑”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