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弦月的“芝麻酥”终于赶在酉时前出锅了。
无视了小舒小蝉仍是面有忐忑不安的神情。
徐弦月喜滋滋地将她的“作品”放入食盒就准备去给秦越川送去。
转身迎面撞上特地来寻她的徐远山。
笑容满面,浓眉高扬,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他的双手负在身后,好像是在藏着什么物什。
神秘兮兮的靠近徐弦月,连声音里都带着一丝骄傲:“月月还记得,我回京前写信同你说过,有礼物送你?”
徐弦月脸上漾着喜色,瞳仁晶亮,一瞬不瞬盯着徐远山的身后说道:“不曾忘记,爹爹可是又有新鲜玩意了?”
徐远山走遍五湖四海,见识颇为不凡,送给她的礼物那都是万里挑一,稀有中的稀有。
徐弦月不自觉的放下食盒,想即刻看看爹爹这次给她带了什么好东西。
“嘿嘿,就是你信中一直想要的,说了好几次的那个——”
徐弦月的鹿眸圆睁,既是惊喜又是激动,兴奋的扯着徐远山的袖子,想把他的手拉到身前,好仔细确认一番。
又转念一想,此地不妥。
她招呼了小蝉帮她把点心送到秦越川书房。
拉着徐远山往她的客院赶去。
徐远山很是满意她是如此反应,依着她的动作,随她而去。
关上屋门。徐弦月凑到徐远山面前:“爹爹,是我想的那个吗?”
徐远山此刻却端起了架子,假意咳嗽:“爹爹这个嗓子有些不大爽利。”
徐弦月殷勤地为他斟了茶水,在徐远山接过茶杯之际,眼疾手快的抢过他手中的布包。
解开布包,只有一个细长小黑檀木盒子。
嗯……这么小的盒子,能装下什么?
一边疑惑着一边打开了开关:
果然是寒阳草!
虽然只是小半截。
但是,此物极其稀有。
珍稀程度同中秋宴上的那个“药莲”不相上下。
便是只有这小半截,磨成粉制成药丸,在秦越川下次毒发之时服下,亦可缓解大半疼痛。
“爹爹,这当真是最好的礼物了!谢谢爹爹。”
徐远山见她如此雀跃,手抚上她的发顶:“只要月月想要的,就是天上的星星,爹爹也想法子给你弄下来。
你手里那个病人,是不是有救了?我看你每次都很着紧他的样子。”
徐远山知晓她以冠以妻姓在外行医。
并不不反对,只是嘱咐她在外注意保护自己,听闻她是男装打扮出现在人前,也稍稍放心了些。
只是她在外医治的是哪些人却是一概不知的。
只隐隐觉得这个患者的病症似乎非同寻常,竟然需要罕见难得的寒阳草。
“嗯,这下有很大希望了。”
徐弦月探出指尖,轻轻抚过寒阳草的叶脉轮廓。
又听得徐远山絮叨:
“但是爹爹只得了这一点点,若要整株的话,听说野斗场来了个大主顾,带了一个莽汉,若是谁能赢了他,最终胜者可得千金珍宝,其中之一即为整株寒阳草。”
“野斗场……”
与此同时,秦越川也刚刚从青阳口中得知了寒阳草的消息。
今世的“寒阳草”果然依旧如前世那般,出现在那人手里。
本想在这一世利用未卜先知的优势,提前得到寒阳草的消息。
只是那人踪迹着实无从查起,竟然寻不到丝毫蛛丝马迹。
以至于最终还是走到如今这一步……
罢了,上一世能将其得到,如今他也是势在必得。
“嗯,我知晓了。”
这边徐远山眼神晦暗,撇嘴嫌弃道:“那等地方想也是腌臜不堪,只听说是走投无路的练家子以命相博地场地。
赢了千金身价,说不定还能碰上个贵人带回去衣食无忧,输了那可就万劫不复,尸骨无存了。
这等地方,还是不要沾染的好,月月应是不曾听说过。”
徐远山也不认为徐弦月会对那种打打杀杀的地方感兴趣。
身为大夫能如她闺女这般医者仁心的,已经很是难得了。
徐弦月敛眉垂眸,紧抿粉唇,若有所思,并未搭腔:
爹爹都知晓了,想必秦越川那边也过不了多久也会知晓。
依照他的性子,此行怕是非去不可了。
看来要想个法子混进去才行。
此时小蝉接受了徐弦月的托付,敲响了书房门扉。
“王爷,小姐给您做的点心,奴婢给您送来了。”
青阳看了眼秦越川的眼色,自觉打开房门。
小蝉头进屋后也不敢抬头,只垂首捧着食盒小心翼翼走进书房。
得了允准之后,轻轻将其置于桌上。
她隐隐感受到气氛有些冷凝,好像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长久没有听到面前的人的回应,小蝉的更是有些不知所措。
只能硬着头皮出声道:
“若,王爷没有其他的吩咐,奴婢,先行退下了。”
秦越川眼睫微垂,瞧着食盒,薄唇张了张吐出几个字:“她呢?”
小蝉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小声地嚅道:“被三老爷有事叫走了……”
听她如此说,秦越川略感无奈的轻叹一口气:“罢了,你下去吧。”
青阳也察觉气氛有些不妙,将小蝉送出门口的时候,他也不动声色地从外面掩好了屋门。
秦越川独自打开食盒,端出芝麻酥。
面上同糕点铺里的并无区别。
轻轻咬了一口,细细品尝。
面容霎时扭曲,薄唇半张,欲吐不吐。
终是猛灌了几口清茶,压下了口中的咸苦之味。
莫非世上难吃的糕点口味都一般无二吗?
眼前的芝麻酥简直同记忆中地那份枣糕味道不相上下。
一番思量之后,盯着面前的点心,似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
他终是伴着温热的清茶,全部将其一扫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