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近日积攒的阴郁终于一扫而光,毫不留情的放肆大笑:“哈哈哈哈哈容氏,你以为,老爷对你当真痴情?
我早就看透他了,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什么感情可言。只有权势和地位!
她只是在你我之间斟酌,终是选择了利用价值更大的我罢了。
不过,只有你还傻傻的以为他待你是与众不同的。”
“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伯爵府,不会放过你们的。那些银两你们不会白白便宜了你们的!我爹爹,定会与你们不死不休,竟然如此欺骗于他!”
杨氏笑的累了,以帕拭了拭眼角,不屑地扫了她一眼:“伯爵府?伯爵府图的是你的二夫人地位吗?他们不在乎!
老爷只是小小的给了他们一点甜头,允诺给他那个嫡子提提官职,就乐得找不着北了。
有无你容氏,有何所谓?”
容氏心如死灰,不堪真相的打击,方才吃力撑起的身子,又重重瘫倒,口中喘着粗气。
泪水源源不断地自眼眶涌出。
她忽然觉得,这一生就是一场笑话,彻头彻尾的笑话。
倾心相待的人竟是冷血无情至此。
枉她还厚着脸皮,巴巴替他求伯爵府的银两援助。
杨氏见她如此,身心舒畅,胸腔的闷气已出,提裙准备离开,临跨出房门之际又补充:
“我还是要多谢你,为我顶了污名,接风宴那日我去参宴,届时京都诸位贵妇皆会知晓,这两日被掳劫的,名誉受损的是徐府另一位夫人容氏。
我,依旧是那个清清白白,高高在上的侍郎夫人。我的曦儿亦是不会受丝毫影响。
只是你的女儿……就说不准了………
哈哈哈哈哈哈!”
容氏似被提醒,眼眸重新闪过一丝希望的火苗:“星儿,对,还有星儿!星儿定是不会轻易放弃我这个娘亲的。
我需得设法让她知晓,我在此处!”
此刻的徐白榆确如容氏所预料的那般,满目焦急,每隔几刻钟都要问询秋怜一句:“夫人可有消息?爹爹可有寻到?”
秋怜不忍见她如此,于此事却也无能无力,只能尽力安慰她:“小姐不必担心,老爷已经派人去寻了……夫人定不会有事的。”
话虽如此,可是徐白榆仍是有一丝不安。
她未曾想到前几日还在幸灾乐祸,嘲讽徐明曦的娘亲上不得台面了,如今竟是沦落到她了……
若真是出了那样的事,她岂不是同徐明曦沦为了一般境地!
父亲会如何待她……
祁王会……会娶她吗?
如今闹得沸沸扬扬,不比杨氏那次的阵仗要小。
无论如何,徐白榆还是想要探探祁王那边的口风,看他是何态度。
“我总有些不放心,秋怜,你帮我给祁王递个信……让他也派人帮我寻下夫人。”
“好,小姐!”
秋怜也不多言,转头就要去她与祁王小厮秘密联系的地点,不过,还未等她出了寒星院,就被几个府兵拦在院门口。
“老爷有令:大小姐一干人等不得离开寒星院!”
秋怜怒喝:“大胆,大小姐是去寻二夫人!你怎敢阻拦。”
然而不论秋怜如何喊叫,府兵依旧是目不斜视守着门口。
徐白榆闻声赶来,方才察觉不对劲。
她似乎,被圈禁了!
朝辉院里,杨氏刚从容姨娘那处卸了一身怨气,此刻是神清气爽。
“曦儿,曦儿,娘真是太高兴了!容氏那个小贱蹄子终于消停了。
她以后不会再碍咱们的眼了。不用咱们动手,只消她再喝两日那个汤药,就能慢慢熬死她了!”
徐明曦却无心与她说笑。
虽是解决了她娘亲的声誉问题。
但是徐府的将来不能与秦昭烈绑在一起。
原本的打算是挽回秦越川的心,并且将爹爹拉拢至秦越川的阵营,利用对局势的了解,一同扳倒秦昭烈。
只是可惜,秦越川大概也是重来之人,并且还与他她退婚,似是不愿与徐家为伍。
虽有仍有不甘,此刻无她却也无计可施。
徐明曦想着,当务之急还是需要重新拉拢一方势力,与秦昭烈对抗。
前世除了秦越川,贺家势力也是不容小觑。眼下虽然不显山,不露水。
也知晓贺薛怀归来第一件事必如前世那般,上交兵权。
但是后来他手中的贺家军,与北疆军成鼎立之势。
虽然不曾与秦越川有明面上的交往,仍是被秦昭烈忌惮。甚至还怀疑贺薛怀同秦越川暗里有勾结。
由此可见,未来贺家手中势力与秦越川是旗鼓相当的。
若是秦越川这条路走不通,想来贺家也是不错的选择。
只是,如何能与贺薛怀结交呢?
接风宴是个机会,只是该如何利用这个机会呢需得好好思量。
杨氏说的全然未曾入她的耳朵,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她想到了徐弦月,不过很快否定了。前世徐弦月认亲贺家闹得沸沸扬扬,最后还不是照样不了了之。
想来也只是个误会,既是误会,何须在她身上耗费太多精力?
何况,若是此次秦越川带着徐弦月参与“接风宴”……
她还有计划需得实施……
徐明曦又想到一人,那或许是除了贺薛怀,贺家唯一的血脉了……
“贺云音……或许是个突破口……”
徐明曦喃喃着。
“曦儿,曦儿?”杨氏见她怔怔出神的样子,略有不满:“你可有听清娘说的话?娘说,关于祁王……”
“娘亲,之前我是怕你担心,未曾与你细说。而今,有件事我却不得不说了——我与祁王,此生绝无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