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广海有些恼怒,心里暗骂这群不开眼的东西,竟然如此待他!
待到来日徐府与祁王府成了姻亲,看他不好好收拾这些没眼色的东西。
但是,此时徐广海发现呼叫是没用的,只能暂且忍下这口气,缓下声音对府兵说:“方才是我情绪有些激动,实在是我有要事,要见祁王,此事有可能关乎你们未来的祁王妃。
还烦请通禀,见与不见全凭祁王,你直说是徐明曦有难,特来寻求祁王帮助即可。
我不进去,只在外面等候,如此总可以了吧,我也没不算坏了规矩,你们也不算失职。”
一个府兵犹疑了片刻,见他说的如此郑重,也怕真的耽误了祁王的大事,转身入了门内。
不消盏茶时间,那府兵重新回归原位,态度相比之前略有恭敬:“徐大人,祁王有请。”
徐广海心里冷嗤:还不是要请我进去,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也不应声,重新挺直腰板,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入府后有祁王府管家相迎,满脸堆笑,一派和煦,恭敬的领着徐广海去了秦昭烈的书房。
秦昭烈之前名义上也在禁足,只是他倒是不可能真的依皇帝所言老老实实居于府中,反而最近以此打掩护,悄悄实施自己的计划。
如今秦昭烈和徐广海禁足已解了有几日了。不然也不敢今日来寻他。
近日刚回,京都消息也是略有耳闻,徐府内部事情还未寻得机会与徐白榆会面,确实尚不清楚徐广海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徐大人,今日来此有何贵干?”
秦昭烈一副上位者姿态,一身常服也掩盖不住的气度雍容华贵,漫不经心地看向徐广海。
虽是有事相求,徐广海却又觉得这事成的几率很大,态度也没多谦卑,即便是开口求人,也不曾折下腰板。
“殿下,微臣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
“奥?徐大人有何事相求?本王如今都自顾不暇啊。”
瞧着徐广海略带倨傲的态度,秦昭烈心里很不爽快,并急着不应承徐广海。
“殿下何出此言,此事只有您能帮到微臣。臣今日来是特来为我的女儿徐明曦求药的。”
徐广海这才揖了一礼,以为说出徐明曦,求药字眼,会激起秦昭烈的一丝心疼,怜悯。
他预想着,接下来的秦昭烈反应应该是急忙从椅子上站起,走到他身边请他坐下,关切询问徐明曦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得了如何疾病,严不严重等一系列嘘寒问暖,然后自己再哭诉几句心疼女儿,求要紫丹参,稍作卑微的假装舍脸下拜,求他赐药。
结果如何,如何收场他都大概有所预料,甚至连临走前该说什么,允下他什么诺言都打好腹稿了。
然而,现实却并非如他设想的那般。
徐广海等了许久,也不曾听见秦昭烈的回答。
它心里疑惑,大着胆子,微微抬眸看了一眼秦昭烈,见他姿态闲散,身贴椅背,恍若未闻,右腿大喇喇的搭在左腿之上,双手把玩着腰间的坠有青色流苏的翡翠玉佩。
似乎也是听他突然没了下文,抬眸看去,四目相对,两人视线碰了个正着。
“徐大人怎么突然不说了?是突然不想求药了吗?”
徐广海一滞,见他开口,这才反应过来:
这好像和他料想的有出入啊。
也只能硬着头皮自顾说下去:“小女,突然身患恶疾,病痛折磨不堪入目,只有紫丹参,才能救她一命。
听闻这味药材在殿下这里,微臣特来求药!”
说的情深义重。
又着重强调了徐明曦的病情。
仿佛真的是一位为救女儿不惜舍下老脸相求的慈父。
徐广海演的动情,眼角都微微湿润了,眉头拧得能夹死一只苍蝇,声音都带了哽咽:“殿下,微臣就这一个女儿,实在是不忍心她受如此病痛,特来相求殿下,救救她吧!”
言辞恳切,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然而秦昭烈却依旧声线如常,淡淡地“嗯”了一声,抬眸瞥了他一眼:“那徐大人准备用什么来交换本王的紫丹参?”
徐广海有些愣怔,秦昭烈说用什么来交换?
他不是在追求曦儿吗?不是对曦儿有求必应吗?怎么如今听闻她遭此病痛还能如此淡漠,问他用什么来交换?
只是既然秦昭烈提了,他也不好意思不答,总不能说他是打算空手套白狼吧。
“额,微臣,微臣也是不太清楚殿下想要什么,今日求药心切未曾准备,殿下有何要求,或者有何想要,微臣定当竭尽全力。”
秦昭烈心下不屑,当这里是他徐府库房吗?东西说拿就拿,干嚎两声,掉几滴马尿就想白得他的紫丹参?
不放点血怎么成。
想得到美!
“本王想要的很简单,我想要徐明曦做我的——侧妃。”
什么!徐广海瞳孔微微震颤。
他说什么,秦昭烈说要曦儿做她的侧妃!
“殿下,您与曦儿情意相投,怎么忍心,让她做你的侧妃!这说不过去吧!
况且即便是传出去了,众人都会说您落井下石。您的名声也会因着受损吧!”
徐广海有些难以接受,这与他心里的盘算,落差太大了,他当真是没有想到,秦昭烈居然这么狠!
“徐大人,非我狠心,您已经不是兵部尚书了,徐明曦也不是尚书嫡女了,只是个小小侍郎之女。
你这如何堪配本王?本王好歹也是王爷,正妃必定是高门显赫之贵女,才能不堕本王门风吧!”
“这……”徐广海无话可说,却也不甘如此。侧妃只是皇族的妾,她的女儿是要助他一臂之力的,怎堪为妾,不行。
这秦昭烈何止是落井下石,简直是趁火打劫!
“王爷,就是曦儿听见了怕也会难过的,不若,您再考虑考虑?
作为交换,微臣的嫁妆会多陪送一半过去,您看如何。”
北玄寻常嫁女是六十四台嫁妆,多配送一半,徐广海打算以九十六台嫁妆交换。
“一倍。”秦昭烈眼皮眨也不眨,只竖起一根食指。
“殿下,这太——”
一倍那便是一百二十八台!皇帝娶妃也不过如此!
“两倍。”不等他反驳的话语出口,秦昭烈坐地起价。
徐广海哑然,见他确实没有转圜的余地,咬咬牙应承下来:“微臣听凭殿下的意思。多陪送一倍。”
徐广海气急还想再说些什么,秦昭烈一副不容置喙的态度,摆摆手道:“徐大人莫要觉得吃亏,曦儿将来是要与我共享荣华的,且你也是我的人,护着徐府……这点银两属实不算多少。
我说的可对?
若是同意,徐大人去跟管家取紫丹参去吧。本王累了。”
徐广海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只得应声退下。
出了书房门口,实在忍不了,甩了甩袖子,“哼”了一句,气鼓鼓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