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榆今日没心情看这些,纤纤玉指随意的拨了拨这些玉器首饰,秋怜惯会察言观色:“就拿这些来打发贵妃娘娘!还不上好东西来?要大的精致的,这些小家子气,怎么上得了台面!”
徐白榆很满意秋怜的说辞,依旧是端着架子,等着徐弦月下文。
徐弦月冲伙计道:“去把本店所有簪,钗,步摇等等都拿来,还有那几个新做的金玉冠子也都给贵妃娘娘取来!”
伙计连声应是,将徐弦月所说之物一一捧来给徐白榆过目。
徐白榆一个一个仔细看着,昨日她可是看了册子,她知晓金精石和天青石是什么模样,从头至尾看下来,却没有一个对的上号。
秋怜莫不是被骗了?
徐白榆有些恼怒,但是顾及的仪态,没有表露太多,只阴恻恻盯着徐弦月问:“就这些?旁的没了?
本宫可是贵妃,而且不日要成为这北玄的一国之母,你就给本宫看这些?我看你这铺子是不想开了吧!”
掌柜的早已两股战战,不敢抬头,瞄着徐弦月的反应,暗叹:东家真是冷静,这个时候了还沉得住气和贵妃娘娘卖关子,吊她胃口。
徐弦月见火候差不多了,似恍然大悟,这才赔礼道:“贵妃娘娘稍安勿躁,小的这才想起来,确实有一件珍稀冠子,实乃小店镇店之宝,轻易不与外人看的,不曾摆在这里。
适才经贵妃娘娘点拨才想起来。娘娘请随小的楼上请,小的单独给您看。”
徐白榆这才舒缓了眉眼,微不可察的挑了挑唇角,昂着脑袋与徐弦月上了三楼,入了正中的房间。
“神神秘秘,别卖关子了,快拿出来给本宫瞧瞧。”
徐弦月不知从哪从捧出一个陈旧的檀木盒子,看着年代久远,盒面上的棱角雕花都被磨损的异常圆润光滑。
“贵妃娘娘请看。”
徐弦月掀开盖子,一顶极其精致的雕金冠子显于徐白榆面前。
赤金冠体,镂雕技法古朴却不失精致华美。
寻常冠子大多鸾凤,这个却全然不同。
竟是以打磨成型的天青石,金精石以及各类珍宝为花瓣,以东珠为蕊做的繁花冠!
细细垂落的流苏俱是天青石与珍珠间隔串联。
徐白榆从来未见过如此浓丽炫目的蓝色宝石。
这就是金精石吗?
浓艳纯粹,若落日余晖下的盈盈碧水。
昨日画册上的描绘的,不足以与实物的万分之一相媲美。
只一眼,便再也舍不得移开目光。
即便徐白榆掩饰的再好,再是不动声色,骨子里的贪欲还是自眉眼流露。
徐白榆想将她占为己有。
若是价格合理,她倒也不介意原价交付,若是这个东家想狮子大开口,那她今日带的便衣侍卫也不是吃素的。
定要这个东家好看。
这般想着,眼神也不由自主的有些阴鸷,她看着直勾勾的看着徐弦月,静待她的回答。
徐弦月笑笑,恍若未觉徐白榆的危险眼神:“贵妃娘娘厚爱小的东西,小的不胜感激。
本应相送,不过此物实在金贵,实在无法……”
“得了,本宫晓得,你要多少银两?”
“不,小的改变主意了。小的想和贵妃娘娘做个交易,不知贵妃娘娘可有意向?”
徐白榆挑眉,没有想到他会提出如此要求:“本宫为何要与你做交易?”
“就为这冠子,若是交易达成,小的愿意奉送娘娘。同时娘娘三个月的珠钗首饰,不限数量,小店全包,不取分文。”
“当真!”徐白榆有些惊讶,这个华彩阁东家居然如此大手笔。
她的首饰铺子可是京都数一数二的,件件皆是价格不菲,如今竟说以此为交易,赠她三个月!
徐白榆有些心动了。
但是依旧维持着些许理智:“本宫倒是好奇,什么交易,竟然使得东家下此血本。”
徐弦月近前一步,在徐白榆的耳侧,只低语了三个字:“杀容王。”
随即起身,若无其事退回原处。
徐白榆错愕抬头:“你,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徐弦月淡然道:“贵妃娘娘稍安勿躁,其实您细想,这事也没有那么难做到。
众所周知,都知晓他目前是在京都大牢,已是阶下囚,既为阶下囚,刑罚加身也是有可能的,当今陛下本就想要处死他,如今早死一日,晚死一日又有何区别呢?
无声无息,全当他是在某一次审讯中支撑不住,咽气了而已,您说对吗?”
徐白榆不置可否:“不过,即便你扮做宫女跟在我的身侧,你也是不能近前的。
连守卫每日都是相互查验,以防有贼人混入,据说还有仅他们内部知晓的口令。本宫只是一介妃嫔,可做不到获取密令。
你若想要混进去也是难上加难。”
徐白榆有些惋惜地舞弄着手上的寇丹。
“娘娘此言差矣,我知晓我不能近前,但是娘娘可以。”
徐白榆凌厉抬眸,怒极反笑:“奥?你竟然想让本宫动手。本宫凭何为你手染鲜血?”
徐弦月不慌不忙,跪下求饶:“娘娘恕罪,是小的要求过分了,小的愿意加码,一年之内,娘娘的首饰依旧是不限数量,不收分文。”
徐白榆当下真的是按捺不住心中狂喜。
她每月在华彩阁订购头面的银两支出着实不是一笔小数目,若是一年……那华彩阁岂不是变成了她私人的首饰铺子!
“本宫还有要求,本宫所用的首饰,你不许再卖给旁人。”
“可以,小的答应贵妃娘娘。”
“好,本宫应你,择日就……”
“贵妃娘娘且慢,小的有一小小要求。可否用的小的东西来取容王性命?”
“你的东西?什么东西?”
徐弦月掏出袖中瓷瓶,双手奉上:“可否用小的的毒药。”
徐白榆察觉有些不对,狐疑问道:“为何定要用你毒药?宫中毒药数不胜数,莫非你……”
“并非如此难以理解。小的之所以要杀容王,是他当年就是以此药毒害了小的亲人。
小的有亲人在容王手下做事,只是一件事有了些许差错,便被赐毒。
小的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想着,反正容王早晚是要死的,不若死在的他曾经所赐之毒上,也算还施彼身,为家人报仇了。”
徐弦月这个演得动情,还忍不住挤出了几滴眼泪,好似当真身负血仇,磕头请求道:“求贵妃娘娘成全。”
徐白榆再无怀疑,能用如此大手笔只为换秦越川一死,这个东家也是个能豁得出去的。
“好,本宫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