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初听那袅娜入厅女子的声音,也是惊得一激灵声音,猛地抬头循声望去。
要不是他知道徐弦月现在峦峰院睡着,这这这险些以为……
这女子不光是声音,就是眉眼面容同徐弦月也有些肖似。
身着的衣饰装扮也与徐弦月往日几极为相像。
青阳吞了吞口水,直觉不妙。
这魏连自作聪明寻了个这样的女子来送与王爷,他该不是觉得这是投其所好,贴心得很吧?
心里念着,却听魏连还在不知死活。意有所指说着:“偶然发现此女,便觉得当属王爷,由此,送与王爷侍奉左右。”
魏连只思量,寻常男子尚且妻妾成群。
眼下众所周知王妃已是昏迷许久,长此王爷以往如何耐得住寂寞,既是如此,仿着王妃的音容相貌,寻些相似的女子送来解解闷,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魏连自认为,当下不会有第二人搜罗的女子,比他今日所引荐的更像徐弦月了。
瞧瞧王爷那失神的样子,仅凭声音怕是也吃了一惊吧!
“王爷,您看……”
秦越川立在原地,语气里染上几丝笑意,只是面上来看,勾着嘴角,皮笑肉不笑着实有点诡异。
“奥……原来这便是‘礼物’。”
那女子娇怯垂首,捏着素白指尖也不说话。
秦越川寒笑一声,随即道:“青阳,今日本王可曾见客?”
青阳心领神会,立即应答:“不曾,是有人擅闯公主府。”
魏连不明所以,什么擅闯,谁擅闯,今日除了他,摄政亲王可还见过旁人吗……
顷刻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面色霎时青白,身子抖得不像样子,退了几步,不死心的探问:“王爷,今日……今日……臣,臣只是……”
秦越川恍若失忆一般,重新朝魏连出声的方向处疑惑问道:“你是何人?”
魏连霎时冷汗浸了满背。
秦越川随后道:“青阳。”
青阳:“来人!有刺客!带下去!”
魏连两股战战,不曾想秦越川竟是转头翻脸不认人,勉力站在原处:“摄政亲王青天白日,凭我一己之力,我怎么闯得进亲公主府,此事传出明显蹊跷,随意扣留朝中重臣,且不怕遭人非议吗!?”
秦越川道:“传出?今日一行,本王猜大抵你也不曾让旁人知晓。”
原是想暂且让这个魏连多活几天,却不料,他今日竟是赶着求死。
那便应承了他。
魏连一顿,说不出话来。
今日一行确实不曾告知旁人,如今境况,牵涉“邪术”这事到底是不光彩。
魏连只想悄悄解决了这事,无论如何思量着前来主动澄清,总比最后调查牵扯出来要好。
所以趁着夜色悄悄前来
“青阳,带他去地牢,该如何便如何。”
青阳应声唤了几人将哀嚎求饶得魏连拖了下去。
那女子心知此行或许并非想象的那么简单。即便已经知晓秦越川眼睛看不见,还是不敢直视他,顶着上方压迫气势,瑟瑟发抖只将头垂得更低,揪着袖角,不知该留还是该走。
那人的结果多半死路一条,她这个“礼物”又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思量着该是说几句:“王爷,民女……”
话只起了个头,便被秦越川厉声喝断:
“闭嘴!”
那女子吓得伏跪在地,一句也不敢再说。
“你该当知晓,魏连之结果究竟为何。”
那女子惊惧至极:
“民女……知晓……”
“他不知死活,随处捡的人也妄想替代王妃……”
秦越川道:“你知便好,你能留得性命,皆因你同王妃确有相似之处,本王确实动了恻隐之心。”
那女子惊喜,缓了半口气,仍是不敢抬头,只听他道:“滚出京都,若是来日再凑到本王面前,届时,本王砍了你之前,定是先拔了你的舌头!”
“是,是……”
那女子仓惶起身,顾不得失礼,踉踉跄跄直奔公主府门口。
秦越川淡声道:“青阳,无论招与不招,地牢所有刑具先让他轮番尝一遍。”
“别让他轻易死了。”
以月月做伐的人,必是要让他后悔来这世上走一遭。
青阳应声,目送着秦越川重新往峦峰院方向走去。
世上无密不透风之墙,此事最终还是传出风声。朝堂之上多数朝臣闻之心有戚戚。
有朝臣觉得点到为止即可,秦越川如此行事过于狠辣,过犹不及,连坐拔除,极有可能牵累无辜。
且更有言论,说秦越川手染血腥,狂杀滥杀的举动,完全出于为王妃复仇的私欲之心,由此失了心智,入了疯魔。
可有人觉得此事应当如此,“邪术”阴祟,如此方能起到杀鸡儆猴,以儆效尤,彻底杜绝的效果。
朝堂之上为了此事,你来我往,争论不休。
秦越川充耳不闻,仍旧我行我素,任谁也劝说不得半分。
以此之后,秦越川“煞神”之名由此传开。
秦灵若心知肚明,秦越川此番多半是因着因此受难徐弦月,本质上亦是为了北玄国祚。
她本有意支明确持秦越川的举措,并为其正名,却遭了秦越川的拒绝:“陛下如今根基不稳,明确心意确实会笼络一半朝臣,却也同时会使得另一半心怀积怨。”
“此事无论功过是非,皆由本王一人承担即可,恶人之名本王既是担得起,自有法子镇得下。”
“皇兄,如此会不会……”
“若是此间若定要有人平复乱党,手染鲜血,背负污名,仅由我即可,陛下既是先皇亲手托付于我,本王必是将这江山社稷,助陛下扶得稳稳的。”
更重要的是,灵儿是月月彼时豁出了半条命保下的皇储,他断不会让月月的心血平白止步于此。
若是来日醒来,见得灵儿帝位稳固,该是会开心的吧……
这份生辰之礼,月月该是会满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