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笛飞声去干了什么,总之当中秋聚会时,他身边带着一个用刀的少年,那少年脸色像冰雪一样,沉默寡言,眼神像野狼一样利,走起路来微微有些坡。
楚留香早早就等候着他的朋友们了,他的三个妹妹也在。今年他难得的没有遇到任何倒霉事,得以按时赴约。
“楚兄别来无恙啊。”李莲花和牧云归打着招呼。
“能见到朋友,楚留香当然好得很。不知这两位小兄弟是?”楚留香注意到了两位没见过的新客人。
“我徒弟阿飞,他的剑法使得很好呢。”牧云归把阿飞推上前去。
“我徒弟傅红雪。”笛飞声惜字如金。
“你们竟然收徒了。”楚留香有些讶然。
“机缘巧合罢了。”李莲花说道。
“红兄呢?我想让他指点一下小飞的剑。”牧云归探头探脑四处张望,似乎一点红随时会从周围的树丛或者墙上蹦出来一样。
一点红是走门进来的,他仍然像一柄出鞘的剑,钢浇铁铸一样的人,可是当他走进这个小院时,他的肌肉也放松了一些,不似平常那样紧绷。
“红兄快来,云归收了个使快剑的徒弟呢。”楚留香招呼他。
一点红眉毛也没有抬一下,只是转头看向阿飞,阿飞也毫不避让的回看他,不知道两人无声的交流了些什么,一点红的剑忽然出鞘,阿飞也反应极快的出剑。
二人就这样乒乒乓乓的在院里过了几十招,一点红收剑。
“你很不错,但是对剑要有绝对的掌控力,你出剑和停剑的速度要一样快才行,我想你师父应该不是要你当个杀手吧。”
阿飞一言不发行礼算是道谢,走回牧云归身边,而牧云归甚至笛飞声和傅红雪对此都表现的接受良好。
楚留香喃喃的说:“总感觉这个院子里狼科生物含量过高了。”
李莲花打趣的问:“红兄怎么知道我们不是要小飞当个杀手呢,万一他以后就想做个杀手,我和云归也是没意见的。”
一点红言简意赅:“相貌太引人注目。”
牧云归和李莲花大笑起来,阿飞的确是英俊的不同凡响。
楚留香笑道:“走到哪里都能惊动一条街的人,确实干不了需要隐蔽的活儿。”
“这便是云归的徒弟?”陆小凤和花满楼姗姗来迟,围着阿飞十分稀罕的看着,真是好俊俏的少年郎啊。
“小飞啊,一定要好好练轻功,不然以后被姑娘围堵都逃不掉。”宋甜儿稀罕这个冰雪一样的少年稀罕的不行。
“没错没错,要不要跟我学轻功啊。”陆小凤逗阿飞。
“陆小凤,这要学也是跟楚大少爷学啊,他可比你英俊的多啊。”花满楼损他。
“这你就不懂了吧,要论被姑娘围堵追着跑的经验,当然还是我比较丰富。”陆小凤挺起胸脯。
“不能想点好的吗?”牧云归无语极了。
“就是就是,师弟要学也应该学易容术啊。”方多病畅想的显然是未来阿飞和他一起破天下奇案的美好愿景。
李莲花不和他一起,小飞和他一起也不错啊。
在场的人都说说笑笑,唯有那个叫傅红雪的少年一言不发,只是抱着刀站在一旁。
陆小凤自来熟的搭着他的肩:“小红啊。”
噗——
方多病喷茶。
陆小凤无辜的说:“我们已经有一位大红兄了嘛。”
他看向一点红,不过一点红对自己的名字不是很在意,不过是江湖浑名罢了。
傅红雪低低的说:“傅红雪。”
陆小凤点点头:“红雪,好名字。”
傅红雪下意识的冷笑着反驳:“你觉得这个名字好?你可见过红色的雪?只有…”
只有鲜血染成的,才是红色的雪。
牧云归却打断了他:“谁说的?这红色的雪我当然见过了。”
李莲花把手按在了院中的山茶花树上,现在还不到山茶开花的季节,扬州慢催动之下,满树鲜红的茶花却依次盛开。
方多病拔出他的尔雅剑,使出了夜雨沾青衫,激的漫天红色花瓣。
满天落花之下,他转头满眼笑意的看向傅红雪:“小傅快看,红雪。”
傅红雪心中震动不已,自他有记忆起,他就觉得这个名字好像一个诅咒。
笛飞声难得说了句安慰的话:“你要是不喜欢鲜血把雪染红,也可以一刀劈烂脑子,脑浆是白的。”
脑浆的确都是白花花的,豆腐脑也是白花花的。
牧云归和楚留香就正在吃豆腐脑,一碗滚烫的,雪白的,撒了雪花糖的豆腐脑。
这哪里吃得下去,楚留香默默放下了碗。
牧云归对笛飞声怒目而视:“在吃东西呢!能不能行行好,换个说法。”
笛飞声瞥她一眼,慢吞吞的说:“你可以吃咸的。”
牧云归看着自己的豆腐脑,最终选择加上辣油、折耳根、榨菜末、炸豌豆、炸花生,变成了西南地区的香喷喷的辣豆腐脑。
在红红的辣油的浸泡下,就看不太出来白色的豆腐花了。
花满楼安详的闭上了双眼,双手交叠握着扇子躺在躺椅上。
“花满楼,你眼睛怎么了?”陆小凤吃吃的笑。
“李兄治好我的眼睛,不是为了让我看这种东西的。”花满楼不愿意看那一碗红色的豆腐花,怎么会有豆腐脑里加折耳根呢。
于是话题又被扯到了豆腐脑的口味上了,一院子的英雄豪侠吵吵闹闹的像小孩子。
一碗撒了糖的豆腐花送到了傅红雪面前。
“尝尝?”李莲花端着碗,身后阿飞正被牧云归撺掇着尝试辣豆腐花。
“还是吃我这碗。”方多病冒了出来,“李莲花的厨艺你可不能相信啊。”
“说什么呢方小宝!”李莲花觉得自己这个师父的威严真是岌岌可危。
“你那碗给他吃呗,反正他也吃不出来好坏。”方多病嘀嘀咕咕的指着笛飞声,强行把自己那一碗塞进傅红雪手里。
傅红雪小小的尝了一勺。
“怎么样?喜欢吗?”李莲花问他。
“是甜的。”傅红雪说道。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