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好感人的故事,池霖说的这位‘已故人’是不是他啊?”派蒙小声说着,伸手指了指「斯坦利」。
「斯坦利」在一旁听到后不禁一愣,因为这很明显就是在说他和斯坦利的往事。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来说:“你们几个,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既然当事人都开口说话了,几人自然是起身来到他面前,还没开口说什么,「斯坦利」率先开口说:“算了,什么都别问,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
“可是……”
「斯坦利」不客气的大声说:“走!别让我说第二次!”
无奈只好再次坐回原位,就在此时杰克也跑进来和斯坦利报喜,但见斯坦利醉过去了,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看着杰克离开的背影,温迪突然开口说:“我认为斯坦利他挺喜欢这孩子。”
本该醉过去的斯坦利突然抬起头,打了个酒嗝,“杰克?杰克!”
池霖笑着解释,“杰克回去了。”
斯坦利沉默了一下,这才开口,“是吗……那,谢谢你们没有把我的秘密说出去。”
温迪有些意外,“诶?突然直视现实了吗?这可不像之前的你哦!”
“我……刚才我都不敢看他一眼。他对冒险的真心不带一点杂质……”
“我是个疲惫没用的骗子,但那个孩子还是个闪闪发亮的新人,可不能毁灭了他的梦想啊!”
听到斯坦利这么贬低自己,派蒙安慰他,“也不能说是骗子吧?因为「斯坦利」的冒险故事和经历,都是真的啊?”
“故事……经历……呵,算了吧。”斯坦利重复呢喃着,不禁自嘲一笑,“其实,事到如今,我对冒险、对斯坦利的记忆……都已经模糊了,这才是我最大的秘密、最大的恐惧……”
这句话像是说给他们听,又像是自言自语,斯坦利又是苦笑一声,“这些年,我为他的故事而活,但他的性格,他的生活,我都已经记不清了,哈哈哈……”
“我唯一不能忘记得,是他死在了无风的烬寂海,风带不走他的灵魂!”斯坦利深吸一口气,企图镇定起来,“如果不是这位代理人先生刚才所说的往事,我恐怕会一辈子都觉得,我…就是斯坦利…”
“……真正的斯坦利,在他的记忆里,甚至已经不再是那个鲜活的友人,而是永远定格在伤痕累累的战士模样,束缚这他的人生。”温迪抿了抿嘴,看向池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斯坦利依旧还在迷茫着,“我老了……怎么不愿放下,也留不住多少东西……我真没用!没用……但冒险家不能以那种方式死去……不能……”
池霖没有说话,只是朝温迪轻点头,温迪便是站起身,走到斯坦利面前。
“汉斯·亚齐博尔德。”
趴在桌子上痛哭的斯坦利突然诧异的抬起头,“巴巴托斯大人……怎么会知道……”
温迪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骤然间,风,便在酒馆内吹了起来。
汉斯感受着吹拂而来的风,不由自主想起来与斯坦利在寂静海那段时间发生的事,让他拼命想抓住那缕风,“风……是在烬寂海里求而不得的风声……”
他仿佛来到了寂静海,来到了与故友一同探索的寂静海。
温迪则是引导着风元素,明明此时不是穿着神装,但此刻骤然泛起的微微绿光,却是显得圣神起来。
汉斯不由一愣,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很是不可思议。
“我…我一直都相信…巴巴托斯大人会将风…”
“那么……”温迪轻声询问:“故友的灵魂,可以交给我吗?”
汉斯迟疑的看了看温迪,最终还是选择将手放了上去,绿光闪过,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已经不再是温迪,而且满身伤疤却依旧微笑着的斯坦利。
于是伴随着风声,斯坦利消失在了清风中,汉斯下意识伸手想要拉住他,却徒劳无功。
但他也许会在某天释然吧,故友的灵魂…不再困于无风之地。
虽然这场面看着很是温馨,但在过程中,池霖也不免看向了迪卢克。
迪卢克老爷就面无表情站在柜台看着那道光,殊不知他整个人都是绿的……
风止,汉斯像是回到了现实,很是感激对几人说道:“真……真是不可思议……谢谢你们……谢谢你,巴巴托斯大人。”
“不过对不起,我还需要一些时间,调整心情……但我想,我会没事的……”
说完后,汉斯便是离开了酒馆,目送他离开的背影,温迪也很是得意插着腰,“嗯,真不错!斯坦利找到了真正的自己,杰克也成功自立了。这么多好事加在一起,值得喝几杯庆祝庆祝!”
“确定是几杯吗?”池霖无奈笑笑,摊了摊手,“我猜你是打算今晚喝到我破产吧~”
“欸嘿,不麻烦阿落,杰克欠我的报酬还没给,他许诺我的报酬是珍贵名酒,还记得吗?”温迪眨眨眼睛,“我们先去找他要那瓶酒,旅行者,一会儿在老地方集合吧!”
看着温迪带着池霖也离开了,派蒙一脸懵逼,“哎?什么老地方,我怎么不知道?喂!喂!卖唱的!”
“不会是那里吧?”空心想,或许是风起地那棵大树吧,毕竟好几次都是在那对话的。
于是空很是自信的带着派蒙来到了风起地的大树下,但除了在树间飞舞的风晶蝶外就再无其他人影了。。
既然不在风起地那,二人又是无语的回到了蒙德城,最后还是派蒙灵光一闪,看见了坐在风神像上的温迪。
好不容易爬上神像,温迪语气抱怨且调侃的话语响起,“你们可算来了。”
“真难找,下次别打这种哑谜了!”派蒙生气瞪了他一眼,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派蒙双手叉腰问,“对了,卖唱的,池霖呢,还有你拿到酒了吗?”
温迪无奈,“拿到了,杰克这家伙,说是什么「珍藏又珍贵的好酒」……结果只不过是半瓶苹果酿而已嘛。”
“阿落他有事先走啦,我们还是聊些别的吧。”
派蒙疑惑,“阿落?阿落是池霖吗?”
温迪没有回复派蒙,而是眺目远望,自顾自的说了起来,“真怀念啊!”
“第一次在这儿看风景的时候,我还不是「这副模样」。”
空不禁一愣,“不是…这副模样?”
“大约两千六百年前,尘世尚未划归七神所有,那时,「旧蒙德」被暴君吹起的飓风包围,连飞鸟也不得通行。”
派蒙歪着头思索了一下,这才想到,“「旧蒙德」?啊,我想起来了,就是现在的风龙废墟吧?你以前提过的!”
温迪点点头说:“是的,曾经统治那座高塔的风之暴君,是「龙卷的魔神」迭卡拉庇安,而那时的我,只是千风中的一缕,并无神灵之格,也不成人形……只是风中细微的元素精灵,是一缕「能够带来细小的转机与希望之风」。”
派蒙摩挲着下巴,“只是元素精灵?不是人形?咦?温迪你以前不长现在这样吗?”
“嗯,你们不是想知道那首诗歌背后的故事吗,那就由我来告诉你们吧。”温迪舒缓一会情绪,这才开口,“我现在的样子,其实也和那位假斯坦利先生一样,是借用「朋友」的喔。”
“咳…我要说的故事开始于「旧蒙德」,在那风雪覆盖蒙德的午后,我认识一位少年。”
“少年名唤池落,与我一同前往那暴君统治的城邦。”
“风墙内的另一少年,懂得弹琴,寻着自己的诗篇……”
“但他身在风墙之内,从不曾见过蓝天。”
“「我想看见飞鸟翱翔的模样」,少年眼神倔强,瞳中有光。”
“但他的诗歌曾被反驳,「天空本是灰色」”
“……真正的天空,囚笼外的诗与歌……难道不是,值得为之而战的愿望?所以少年对我们发出邀请:「与我同去吧——碾碎暴君,撕开风墙。」”
“……少年揭起反抗之旗,我亦投身追求「自由」的战争,冲破囚笼之人一路得胜,令神位崩毁,千风卷乱,诸国动震。”
“在硝烟中我们见证暴君之殁,在灰烬中我们见证高塔崩落……”
“如是,「新蒙德」之肇始——自此,无人再登王座。”
“唔,对那位叫池落的少年描写很少呢。”派蒙听着虽有些疑惑,但更多是满脸好奇,“对了对了,你说的那个两个朋友,后来怎么样了?”
许是回忆过往的缘故,温迪有些怀念和哀伤,听见派蒙问话,他轻声问道:“派蒙,你想知道后面的故事吗?”
“当然当然!别吊我胃口,快说吧!”
“派蒙,能帮我…”四周的风很是沉重,空就知道温迪并不想提起,刚想支走派蒙,但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一个逝去了…另一个…”
“在这哦~”
温迪听到这句话,不禁一愣,他回头看去,就见池霖站在他身后,不知是待了多久。
空见是池霖来了,也就不打算支开派蒙了,而是与二人告别,拉着她一同离开了现场。
…给他们二人一个独处的空间吧。
池霖也确实早就来了。
看他们还在说,也就默默听完温迪的叙述,神色不免哀伤起来。
“我家小神明呐,其实内心被困在无风之地的,是你吧。”
都说神明爱世人,世人也只知如此,可他这位神明啊,都还没学会先爱自己,便登上了神座,赐福于世人。
不愿遗忘「过去」而抛弃「现在」的人……
这句话,恐怕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吧。
“唉…阿落这是想起来了呢?”
池霖并没说什么,只是拿出「风吟」,弹奏起熟悉的曲调。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 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虫儿本无情,但是当人有情时,虫儿飞的时候就带上了人的主观感情色彩,也就都有了寻找温暖的含义。
若你困于无风之地,我将奏响高天之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