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警士官掩护队伍狼狈地退回车队,一路上断后折了数个和自己有多年感情的老弟兄。
士官一脸晦气地找到搭档,见他蹲在地上埋头痛哭,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是一脚给人家踹翻。
“你干嘛!”张排长止住哭泣,双手撑地,屁股与大地亲密接触,有些悲愤地大声质问士官。
刚才播放悲情魔音的技术员此时像个鹌鹑缩脖子不敢言语,生怕激怒满脸杀气的士官给自己也来上一脚。
不得不说,自打天杀的技术员不再炫耀后,张排长的心情突然好上不少。
“有哭那力气朝敌人使去,那么多人看着呢,丢人不丢人!”士官咬牙切齿地说道。
张排长搓了两把脸,让自己显得精神一点,他站起来恶狠狠斜眼看技术员,好像在说:你小子最好把秘密烂在肚里!
是的,刚才张排长把压积在心里深处多年的秘密全抖搂出去喽。
张排长这时候纳闷为啥刚刚听技术员炫耀时自己那么难受,心里脆弱,偏偏有一股不得不诉说的欲望。
士官则想着上去给他两巴掌,看他还发不发癫!都什么时候还在哭?
哭!哭特娘的也算时间!
时间怎么经得起浪费?
“抓紧上车,mLG八字,不管上面再给我下什么命令,老子说死也不干了,大不了回去扒我这身皮,都是肩上扛着一个脑袋,了不起枪毙算逑!”
士官一边朝张排长发牢骚,一边大声命令四周戍卫的战士们抓紧时间上车撤离。
战士们听到命令后如临大赦,一个个有组织有纪律地相互掩护上车,装甲车立马五档起步窜出去,可不管什么发动机受损。
装备是国家的,命是自己的,想算账先得等老子活着回去的!这是头车车组成员内心的真实写照。
“你小子慢点!”武警士官位于车队第一辆军卡副驾驶上,手握步话机招呼头车车长。
装甲车跑得飞快,几个呼吸的功夫便与车队脱节,不知道的还以为装甲车放弃车队跑路呢!
士官说完话过去几秒后,头车车长的讪笑声回传过来,同时还有他沙哑的嗓音:“晓得,晓得。”
“别整这死出奥!你是不是又特码在车里抽烟?”士官皱着眉头质问,他隔着步话机都能闻见烟味!
此时,装甲头车内部。
车长李纪辉慌忙掐灭香烟,摆摆手想要驱散烟雾,车内的其他人员早早装备上防毒面罩,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嗯,来自内部的敌人。
二手烟的伤害恐怖如斯,多数情况下防不胜防啊!
“这犊子怎么知道我抽烟的?”车长低声嘟囔,他眼神示意通讯员更换频道,询问一下后车情况。
通讯员照做,一番操作后,殿后装甲车车长的声音传来:“一号,一号,这里是二号,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完毕!”
还整得挺正式的,戏也挺足!
一号车长表情十分精彩,他脑子里过滤一番信息后对着耳麦说:“老二,你那边还剩下多少弹药?完毕!”
“磕——”
一番杂音后,二号车长的声音回传过来:“机炮还剩下100多发,19式班机倒是还有两个基数,完毕。”
一号车长回传他所在车辆的剩余补给,随后再一次接通与士官的频道。
“董小子,咱们快出城了,跟紧!”
……
1月16日,凌晨两点。
城乡结合区,京都卫戍兵团军事管制区。
自灾变发生后,整片军事管制区全面戒严,实行宵禁。
周边建筑全部由卫戍兵团战士犁上一遍,活人留下集中转移,感染者杀无赦!
灾变发生的太快,许多民众没有心理准备,见到“杀红眼”的卫戍兵团战士,有人崩溃,有人反抗,有人摆烂。
众生像上演,民众负面情绪居多,卫戍兵团战士执行任务受到诸多阻碍。
好在卫戍兵团也有他们的秘密武器,那是一支不存在番号的部队。
现在,正是动用它们的时候!
京都卫戍兵团驻地,校场。
“哒—哒—哒—”沉重,富有节奏感的脚步声回荡在校场之上。
装备新式外骨骼,附加厚重合金装甲板的战士们迅速集结,找定位置后站得笔直。
枪械多数挂在后背的磁吸卡槽中,部分装备有单兵重武器的战士则将其抱在怀里。
眼前这支部队沉默得令人发指,集结完毕后等候主席台的誓师大会。
这支部队的指挥官肩扛两颗大金星,妥妥的高级将领,在主席台上注视着自己的部队。
台下数千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若是一般人怕是早已怯场,但对于身经百战的指挥官来说毫无影响。
指挥官只说出两个字:“出发!”
“哒—哒—哒—”
战士们再一次迈着整齐的步伐轮番登上各类载具,精密得犹如一台早已校准好的机器。
过程中无人呼喊指挥,每个人仿佛都知道自己需要干什么,完全不需要调度。
而在神秘部队出发后不久,第一批撤离车队姗姗来迟,终于进入这座固若金汤的军事基地。
“快!快!”中部战区的后勤人员招呼战友接应开进校场的车辆,在信号员的协调下,每辆车进入指定位置,停放好。
随后一脸疲惫的战士优先下车,在车下早已等候多时的后勤人员帮助他们卸除厚重的防护装备,统一扔进一个个大铁盒里。
大多数战士麻木地照做,只有一小部分人死死拽着枪带不肯放手,眼神中透露着恐惧,绝望。
“有烟么?”其中一名武警战士卸掉防毒面罩后,说出的第一句话。
一旁会来事的后勤战士直接掏出一包扔给他,并迅速缴了他的枪。
“去后面歇着,不用你们出任务了!”
武警战士微微点头,不知是因为天气冷冻得还是心里有道过不去的坎,拿烟的手微微颤抖,死死攥紧烟盒,使其变形。
“别想那么多!走走走!”后勤战士为他披上毯子,同时驱赶着让其赶紧腾地方。
随后下来的是被解救的民众,从这开始哭喊声响成一片,不知那是得救后的喜极而泣,还是抛妻弃子苟且偷生后的无助后悔。
不论因为什么哭得,对于后勤战士们来说都不重要,哪怕被这股巨大的情绪所感染,他们也要咬着牙尽快安排这批人,腾出场地为下一批车队到来做准备。
岩明二人恰好在此列,俩人昏昏沉沉地下车,下车后看着眼前一副鬼哭狼嚎的场景,同时露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御峰在二人后面下车,刚从车上跳下来,几名装备外骨骼,身上闪烁白色LEd灯,头盔有数道白横的宪兵战士立马上前将其拷住。
车上还有一些精神受到刺激的战士,军医上车后一个接一个检查,随后挥挥手示意后勤战士帮忙扶下车。
岩明二人随着涌动的人流前进,最终来到一座厂库前,众人按照要求排队站好,开始登记,顺便检查。
说实在的,检查显得有些多余,岩明可知道被那群鬼东西抓伤咬伤之后,短则几分钟,慢则几小时就会转化为嗜血怪物。
这一路上,有很多点背的战士被自己人处决,特别是临近军事基地的时候,士官长直接放弃车队里那辆载满感染者的车,亲自拎着一把步枪去送兄弟们上路。
而这些都是御峰回来后和岩明讲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