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又没有上一世的记忆,所以后面的都不得而知。
只能靠他们自己一步一步继续走下去,所以必要的准备还是要有的。
毕竟有条件,他们也不用吃糠咽菜不是吗?
看着锅里还在咕嘟咕嘟煮的肉,陈砚心里却比谁都踏实。
他相信,这一次两人一定能平平安安走到最后的!
山上水源的事他也悄悄摸摸跟郑氏说了,还把老二一家都喊来家里商量。
毕竟那天他们俩是一起发现水源的。
陈砚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到时候不仅是粮食,估计连水源都会干涸,村里的水怕是挤都挤不出一滴来。”
“娘,大多数人可能都会选择南迁。”
陈砚寻着上一世崔云珠的记忆缓缓开口,“可我觉得不可行,先不说这路上的危险太多了,人饿久了什么事干不出来,到时候杀人抢粮的事再平常不过,你说咱们能安全到南边吗?”
“而且咱们有粮没水,根本走不了那么远。”
是啊,这一路上拖着粮食逃荒,目标巨大不说。
更别说水的问题了,怕是走不了二里地都得晕在路上。
郑氏跟陈平一家都赞同陈砚说的话。
陈平这才意识到那日发现山中的水源,三弟的狂喜是为何了,现在看来这水真是弥足珍贵!
“这是我跟二哥在山中发现一处水源,不大,但是够咱们日常用了。”
“如果就咱们两家留在村里,人单力薄的,外面来人了也守不住,所以我想找村长商量商量,说动村民们都留下来,到时候咱们不仅可以组织巡逻队,还能派人看守水源。”
“家家户户每日打些日常必须的水就行了,这样时间长了才能撑下去。”
郑氏看着小儿子说起往后如何生存滔滔不绝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个儿子不仅变得成熟稳重,而且整个人都有一种说不出来踏实感。
他终究是长大了,能够反过来庇佑他们一家了。
郑氏欣慰的点点头,上前握住两兄弟的手,“娘知道你们大了,都是有主意的人了,剩下的事都交由你们来。”
“我年纪也大了。往后呀家里就靠你们兄弟俩了。”
.........
等陈砚夫妇跟陈平一家一起在夜晚找到村长后。
把想法一说,村长惊喜的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他今天虽然在村里说着大家要一起共同对抗外敌的事情。
可心里还是没底。
因为他祖母说了,不仅仅是饥荒,到时候连喝口水都困难,哪怕想喝自己的尿都别想。
压根尿不出来!
好多人都是因为尿不出来、拉不出来,就这么活活憋死的。
所以他今日看着底气十足,可其实全场心里最没底的就是他了。
但为了村里着想,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现在陈家兄弟竟然来告诉他,山中有一水源!
他又惊又喜,激动的都说不出话来,可转念一想,“村里的水源到时候都会干涸,那山里的水还能避免吗?”
陈砚肯定的点点头,“村长,那口水源被山林环绕,不像村里的水源那么容易干涸,而且那地界神奇的很。”
“我敢给你打保证,那口水源绝对能守住!”
村长看着信誓旦旦的陈砚决定赌一把,反正没有比这更坏的了不是吗?
.........
“母亲,咱们非得连夜走吗?”
赵若真看着家里乱糟糟的样子,每个人都踏着焦急的步伐在收拾东西,唯有她娘顾忌着她的身体,不让她动手。
看了看自己住了十几年的家,如今真的要突然离去嘛?
赵若真心里隐隐不安。
赵夫人看着女儿不解的样子,上前过来安慰她,又往她身上套了件披风怕她着凉。
她本想细细斟酌着怎么开口,可想着赵若真大了,也该明白这世间是非了。
“真真,从明天开始咱们粮店就要关了,粮店里的粮食我已经派人都运到你外祖家去了,你外祖那边一切准备妥当,家丁护卫什么的都齐全,往后咱们娘俩也不算无依无靠。”
“咱们家也有家丁跟护卫。”
赵若真最后还想再挣扎一下,她小声的开口。
“是不缺,可咱们娘俩形单影只的,若是留在这镇上怕是用不了多久家里就会被洗劫一空。”
这世道,家里没个男人就是这样的,赵夫人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不会叫嚣着女子也能当家!
她即便不想低头,还是不得不认清现实。
“娘不想让你担这样的风险!”
“真真,你也大了,要知道这世道易变、人心险恶,即便你再留恋也得跟着时势走。”
赵若真还是一脸的疑惑。
娘说的话每个字她都懂,可她不明白只是镇上死了个人,怎么事情就变得这么严重了。
赵夫人没有时间跟她从头说起了,指挥着管家把家里的金银细软往车厢上装。
然后给其余的家丁丫鬟发散伙钱,再把身契都退还给他们,连夜就往娘家赶。
父亲和大哥都在等她们呢!
连店上的大掌柜都不知道这事,他不知道仓库里的粮食早被搬空了。
毕竟是赵四拿着赵夫人的钥匙在暗中进行的。
等第二天,大掌柜开门一看,竟发现粮店里空无一物。
只留下一封夫人的信,说从今日开始赵记粮店闭店,生意不做了。
店里的伙计早就已经得了一笔遣散费,各自回家去了。
大掌柜惊魂未定的瘫坐在地上,这么大的事情店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可唯独瞒着他!
他竟然不知!
他突然冒了一身冷汗,原来夫人早就对他有所防备了。
难道她也知道了.......
大掌柜腿脚发软的站起身来,又庆幸这条命能保住就行。
老爷和赵年的死看样子和夫人脱不了干系!
想到老爷的死状,他走了两步差点又摔倒地上,最后连滚带爬的赶紧回家收拾东西,往老家去了。
等镇上的人发现最大的赵记粮店竟然突然关门时,赵府早已经人去楼空了。
虽不明白到底怎么了,可一时间镇上的恐慌更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