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腰肢与脖颈上传来的火热,郑丽琬脸色微变,身体僵硬的伸出一双素手,越过案几,将茶盏再次满上。
而后对着离自己已不足一掌之余的李斯文轻吐香风:“说起来,小女子还未感谢公子的救父之恩。”
察觉到那团紧贴自己胸膛,几乎压成雪饼的饱满,李斯文心头一荡,赶紧默念《定心经》:‘心若冰清,天塌不惊...忘我守一,六根大定...’
正色说道:“郑姑娘说笑了,郑刺史与某志趣相投,一见如故。”
“而平疫过程中,郑刺史更是事必亲躬,事事巨细,上行下效间群心合力,这才有了大疫几日平息之壮举,而绝非某一人之功!”
见李斯文正滔滔不绝的给自己讲故事,郑丽琬心中幽叹一声。
也不知这位小公爷是太过不解风情,还是定力非凡,若换做旁人,哪怕自己只表现出亲近的意味,便会让人神魂颠倒,沦为自己裙下之臣。
难道还要更进一步...
郑丽琬有些迟疑,但觉得自己已经做到这种地步,再临阵脱逃...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念及至此,郑丽琬暗咬银牙,以一不做二不休的气势,起身坐在了李斯文的大腿上,一双玉手顺势按上他的胸膛,轻抚不断。
同时眼底流露出几分后怕之意,笑颜虽依旧恬静,但一股类似未亡人的哀愁气质却油然而出,见者无不心生怜惜。
郑丽琬俯身,在李斯文耳边轻轻细语,但在旁人看来,却像极了一对痴男怨女,在咬着耳根互诉衷肠。
“小公爷可莫要自谦,阿耶曾与小女子详细说过当时,若不是小公爷挺身而出,及时挽救了阿耶性命...小女子恐怕早就沦为无根浮萍,从此随波逐流了...”
说话间,郑丽琬轻轻扭动腰肢,好让腰间那只大手,顺利滑至自己的挺翘之上。
李斯文看着郑丽琬故作迷离的眼神,心中警铃大作,打定主意要把糖衣吃到肚子里,炮弹尽数物归原主,不染半分麻烦。
于是一只大手便肆无忌惮的揉搓着,那团被送到手边的圆润挺翘。
李斯文眼皮微垂,直视佳人美眸,温和笑道:
“没想到郑姑娘如此花容月貌,心思却是如此消沉,须知人世间美好万千,每一种都值得细细品味。”
“就像此时窗外,正迎风傲雪的冬梅,或是夜中悄入长梦的楼外青山,亦或是,等将来春暖花开时,风恬日暖的满园春色...”
“迎风傲雪的冬梅...”
郑丽琬轻声喃喃,似乎有所触动,但脸色还是有些明显迟疑。
李斯文稍作沉吟,举起茶盏送到佳人唇下,轻道:“人生不如意者十有八九,能与外人道也不过二三,但只要人还活着,总要有个念头。”
“就像某很喜欢的一位诗人所说的那般,若郑姑娘因为错过了太阳而哭泣的话,那也要再度错过晚间的群星了。”
郑丽琬下颌微抬,怔怔的看着李斯文的侧脸,美眸闪动。
细声问道:“难道在小公爷看来,即便是小女子这样的人,也能拥有重头再来的机会么?”
有个锤子,李斯文在心里猛翻白眼。
天底下谁不知道,你郑丽琬是李二陛下的意难平,那又有谁敢冒着得罪圣上,死全家的风险,去讨好你这个,压根就不可能吃到嘴里的红颜祸水。
要不是今天你主动送到嘴边,他吃饱了撑的去调戏你啊!
但李斯文出言开解,本来就是打算劝郑丽琬重整旗鼓,去找李二陛下的麻烦,哪有自己前言不搭后语,给自己找绊子的道理。
于是异常和颜悦色的点头,说道:“某纵使千言万语,若郑姑娘无动于衷也是枉然,此事成或不成,还是看姑娘你自己。”
郑丽琬脸上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笑颜,轻轻点头:“多谢小公爷教诲,小女子定铭记于心。”
李斯文心无波澜,表现出的神情却是沉醉美色当中,托着挺翘的手臂微微用力,将郑丽琬紧紧箍在自己胸膛:
笑道:“此间宴会理应寻欢作乐,不如...某以郑姑娘为题,小作一首?”
郑丽琬心中不耐,但一双美眸却是星光流转,不停地打量着李斯文脸上笑意。
没察觉到什么不对的地方,郑丽琬这才放心下来,接过他手中茶盏,晧腕轻抬,又将其送到李斯文嘴边: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那还请郑姑娘为某研墨。”
就在李斯文和郑丽琬唇枪舌剑的时候,房遗爱突然大笑两声,从案几后跳出来,嚷嚷着自己写了首佳作,请诸位评鉴!
李斯文眉毛一挑,将写好的诗作递送给郑丽琬后,便饶有兴致的环视全场,将众人反应一一收入眼底。
“房二你...这就作好了?”
正在和萧锐谈笑风生的李泰,听到声音后下意识朝房遗爱,突然脚步一滞,脸色迟疑,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吊人不学无术,性情更是出了名的木讷呆憨,试问这样的人,能不能写出佳作?
反正李泰是不敢信。
更不要说,这离开场才过去了多大功夫,就算是糊弄着写句顺口溜,你也得琢磨、推敲一会儿不是...
所以,李泰有理由怀疑...难道是房遗爱提前求房相作好的诗作?
想了想,觉得相当有可能,以房相的心思,绝对看得出自己大办宴席的目的。
至于其他还在抓耳挠腮,盯着白宣迟迟不知该如何下笔的纨绔们,同样也是一脸崩溃。
让李斯文比下去是理所应当,被褚彦甫这些文人比下去...他们也能接受!
但他们万万接受不了的,是最先搞定作品的,竟是房遗爱这个傻子!
这岂不是在说,他们这些纨绔,连个傻子都不如么...
就连最了解这个兄弟的秦怀道和程处弼两人,同样也是面面相觑,神情恍惚。
房遗爱肚子里有多少墨水,他俩还能不知道?
凭借一股傻劲儿,逞凶斗狠什么的是一等一的出彩,但要说到歌词诗赋...全天下的文人都死光了也轮不到他。
但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最不让人看好的房遗爱率先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