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卧龙寨,聚义厅的大伙还没散,似乎对于河左盟的提议,他们有些动心,尤其是闫延章、穆英歌等人,他们原本落草为寇,就是期待有朝一日能够揭竿而起。
都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摆脱山贼的名头,堂堂正正的做人,而且要做那人上之人。都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如江释怀所说的那般,如今天下就要大乱,盘踞在冀州境内的几大势力逐鹿中原,但凡有志之士谁不想在乱世之中崛起,成为一方英雄人物?
他们倒不是想要跟着河左盟干,而是觉得,凭着先生运筹帷幄的本事,虽说卧龙寨现在可以动用的兵马顶多了就五千来人,但见识过许少安带领三千人马就将三万流寇打的人仰马翻的场面,觉得先生自己就能带领大家问鼎中原。
对于许少安,大家都有着莫名的自信。
于是,许少安一回寨子里就被大家拉到了聚义厅,大家左一句右一句的劝说,要不咱也在这群雄逐鹿的中原大地上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吧。
换言之,就是让许少安揭竿而起,先把保州城拿下来,而后再取定州、颖州……一个个嘴上跑火车,好像事情很容易办似的。
大家伙都在那激烈的讨论着,闫延章发现许少安一直坐在那,一声不吭,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先生,您就说句话吧?”
大家的目光落到了许少安的身上,大厅里渐渐的安静下来,许少安沉默了半晌,迎着大家的目光扫了一圈,开口道:“现在还不行?”
许少安本想说,你们都给我闭嘴吧,有好日子不过,就想去打架拼命,这中原是那么好问鼎的吗?但想到这些人被一时热血冲昏了头脑,这样说会打击了他们的自尊心,于是才这样道。
毕竟作为领导者说话要讲方式方法的不是?
“为什么不行呢?”最近感觉脑袋有些缺根筋的闫延秀这时候开口了,“我感觉保州城挺好拿下的,咱通过密道潜伏进去,然后……”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说了一阵,还说的挺有道理,甚至还说了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的话,“只要咱将保州城里头那些当官的都给抓了,甚至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下保州城啊!”
待他说完,聚义厅里响起了剧烈的掌声,很显然很多人都同意他的看法,也觉得他所说的计划可行性很高。
却见许少安摇了摇头,现场就又都安静下来,“保州城想取随时可以取,但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啊?”
“给我拿黑板还有粉笔来!”许少安忽的摆手。
“这个……”旁边的李建刚有些尴尬的道:“粉笔倒是有,黑板就那么一块,前段时间不小心给弄破了。”
“谁弄破的?”
“沈小姐在得知易小姐有了身孕的时候,拎起身边的凳子就朝黑板砸了过去!”
“为毛偏偏朝着黑板砸了过去?”
“嘿嘿……”孙大夫这会儿接过话茬道:“文工团的柳林真因为仰慕公子,在黑板上画了一副公子的画像啊!”
许少安听了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果然……那妮子是为了小满怀孕的事生气了,而且看样子气还不小,因此砸了我的画像?!
只是……柳林真就算崇拜我,也没必要在黑板上画我的画像吧?
莫非那戏子是弯的不成,我去,以后要离他远点才是。
“既然如此,那就凑过来看吧!”
许少安从李建刚那里接过粉笔就在地上画了起来,将冀州境内的各大城池,还有将军山的地点标注了出来。
一群人围着许少安,看着他在地上写写画画,还一边解释着:“看见了吗?咱蟒蛇岭的位置就在冀州境的中心地带,他们要逐鹿冀州,那么咱们这个地方可以说是卡在了交通要道上,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们要逐鹿冀州,第一个要除去的就是咱们,咱们眼下的问题不是要不要取保州揭竿而起的问题,而是……咱能不能面对这些敌人立而不倒的问题,再说,保州城可不好守,就凭咱现在的人手。”
“依我看,咱就固守在寨子里,坐看这龙争虎斗,暂时不要管他们之间打来打去,等他们之间分出个胜负后,咱在坐收渔翁之利,如何?”
许少安的这番话一出,当然没有人反对,仔细想想,这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公子,你说的有道理,我们听你的!”闫延秀在旁边道。
“嗯,你们能明白就好,”许少安看着闫延秀语重心长的说了句:“做大事的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沉得住气。”
“根据情报显示,刘邵的大军就要杀过来了,他们的目标是夺回定州城,还扬言卧龙寨也将是他们随手抹去的目标。”
“这刘邵怕也太小瞧咱了!”大厅里有人都勃然大怒,“到时候定要让他瞧瞧我们的厉害!”
“嗯,所以呢……”许少安迎着众人的目光道:“眼下咱们的当务之急是要把山寨所有的城防器具都生产出来,这样才能提高咱的实力!”
大家听言,都连连点头。
“先生,我觉得其实河左盟的建议,或许咱可以答应他们,毕竟结盟之后,咱就是一家人,咱所在的地方乃是要道,可以说是兵家必争之地,一旦有难,河左盟不会坐视不理,这也会让我们更加安全。”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也是场中唯一的女性开口了,她是穆英琪,一双水眸看着许少安,期待着对方对自己这个主意的反应。
“主意是个好主意,不过……”许少安看向了穆英琪,笑了笑道:“结盟这种事,那是相互的,若是河左盟有难,需要咱倾巢去救,那咱救是不救呢?”
“若是去救了,而导致我们损失惨重,甚至失去山寨呢?”
“这……”穆英琪一时语塞。
“所以,结盟是不可能结盟的,被这样的关系所束缚,咱接下来的路,未必好走!”
“那你去铜雀台是为何?”
当初因为自己老爹的原因,害的他的这些手下被迫害,若要问为何要去铜雀台?
许少安觉得,自己或许欠河左盟的这些人一声抱歉,替自己那连面都未曾见过的爹,对他们说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