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桐从靖安侯府出来后就回村里了。
她上午在医馆坐诊,到了下午就在家里待着了。
听说家里那位贵夫人想要些布为小北做书包,她灵机一动,就买了各种好看的针线布带了回去。
她也想给小北做个书包。
下午的时间,她拿剪刀把书包的样子剪出来,莫文歌和任臣都围着她看,稀奇极了。
在这个时代,皇家官宦、贵族子弟们由于上的都是官办学堂,不像远游的学子那般背负沉重的书笈,只需要一个布袋就成了。
贵夫人也拿着剪刀裁出自己喜欢的书包样子。
各人在书包上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贵夫人还能在书包上绣出好看的‘九’字。
取了她儿一个名字的字。
霍桐不会绣花,就扬长避短。
再说了,小北又不是几岁的小孩子,书包上绣个花不显幼稚吗?
这是她个人的想法,她不说。
她把一个书包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有放书的,有放笔墨的。
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她和贵夫人都把书包做好了。
听外到外面的马车声时,贵夫人先一步站起来,拿着自己的书包就迎了出去。
果然是家里的学子们回来了。
莫北几个人从马车上下来了,霍扬已高兴的喊:“我们回来了。”
贵夫人冲着莫北跑了去,一脸开心的道:“阿九,你看看,我给你做了新的书包,你喜欢吗?”
莫北伸手接过她递来的书包。
一针一线都特别的精致,连个针脚都看不见。
“喜欢。”
“小北,我也给你做了书包,你看看喜欢吗?”霍桐也把自己的书包拿了过来。
丝绸面的做工,无一不精。
莫北没想到霍桐竟然也给他做了书包,他忙接了过来:“喜欢。特别喜欢。”
一下子收了两书包的人,也特别高兴。
霍扬眼巴巴的:“六六,我的呢?”
霍桐做书包都是第一个送莫北,在她心里,他这个亲堂弟的地位岌岌可危了。
他虽然也有书包,可这书包都是王氏之前用破布做给他的。
根本称不上好看。
霍桐一笑,道:“下次再给你们做,每个人都有,不要急。”
今天实在来不及了,做这一个书包就折腾了她两个时辰了。
霍扬心里吃醋,但他不说。
卫子凤背的书包是相当的漂亮了,但不如霍桐送的书包花样多,他想霍桐也一定会送他的,所以,他也没说要书包的事了。
霍桐招呼他们进屋,她去给他们切了水果。
莫北进屋折腾自己的书包,把自己的书装进霍桐给他的书包里。
霍扬故意道:“阿北,你娘不是送你一个新书包吗?放着你娘的书包不用,不怕她伤心啊?”
莫北:“你嫉妒我啊?”
霍扬被噎住。
莫西道:“他早嫉妒得心里冒酸水了。”
霍扬哼了一声,把自己的书从破书包里拿出来。
莫北把自己的旧书包放桌子上一放,道:“霍扬,我这个旧书包你可以用一用。”
虽然是也是旧书包,由于他去的是国子监,却是王氏特意用一块新书做的。
国子监的学子大多数都是来自贵族的多,所以,给莫北的一切也都是最好的。
霍扬:“六六马上就会给我做新书包了。”
莫北:“桐桐很忙的,你也不要太不懂事,老是麻烦她不好。”
霍扬磨牙。
他们两个的地位已经翻过来了。
想当初是莫北跟个可怜巴巴的小狗似的,跟在霍桐身边求她别抛弃,他在一旁奚落笑话几句。
万万没想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竟轮到莫北来奚落他了。
“在说什么呢?”霍桐已端着切好的水果盘进来,随口一问。
子凤:“霍扬嫉妒你给阿北先做了书包。”
霍扬内心一万个草泥马,口上忙道:“我没有。”
卫子凤一本正经:“开玩笑。”
霍扬瞪他一眼,这玩笑一点不好笑。
霍桐笑笑,柔声问:“子凤,今天在国子监可还好?”
卫子凤知道她想问什么,道:“卫君欢找来我,让我回府住,我没答应。”
这两个人的尿性他太清楚了。
装模作样,虚情假意。
骗他回府也是为了更方便欺负他。
霍桐了然于心,为了不增加子凤的心理负责,她并没有讲卫君卿昨晚来家里的事情。
聊了几句,让他们自己温习功课,她出去了。
趁着天未黑,她这边去布置了一下机关,万一再有卫君卿这等贼人越墙而过,也好第一时间知道。
贵夫人跑来问她:“你在干什么?”
“我在装机关陷阱,防止野兽深更半夜闯进我们院子里。”
“我帮你。”她抓了霍桐竹篓里的一把被削尖了的竹子,一纵身,攀上了墙。
霍桐眨了眨眼。
她只知道这位夫人跑得快,没想到还真是深藏不露的啊!
她蹲在外围的墙上,把竹子往上面插。
这般,她在墙上插竹子,霍桐在墙下面摆放几个机关。
多了一个帮手后,两人很快就把任务完成了。
正在这时,他们家门前又来了一辆马车。
是卫君临带着卫君卿和卫君欢一块来了。
卫君卿脸色难看极了,实在是身上痒得不行,为了解身上的痒痒,他下午都没去国子监,宫里的太医都请过来了,也没给他把痒痒解决了。
想着霍桐说十二时辰内会皮肤溃烂这事,卫君卿到底是不敢拿自己的身体来赌的,找了卫君临陪他过来要解药。
霍桐看了一眼进来的人,微笑,冲屋里喊:“子凤快出来,你三位哥哥来了。”
果然,一听这话后,卫子凤很快跑出来了。
莫北、霍扬几个人也紧跟着跑出来了。
卫子凤跑出来后面上淡了淡,没说话。
在家里做饭的徐央和王氏也悄悄探头出来看了看,怎么觉得这气氛有些怪呢?
卫君欢忙陪笑道:“五弟,你别生气了,我们真的没有恶意,我们以前若有得罪你的地方,还望你看在手足之情的份上,就不要与我们计较了。”
卫子凤语气淡漠:“我早说过了,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我又不怪你们。”
卫君卿此时也是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伸手往身上挠痒痒,道:“霍桐,你把解药给我,有什么话咱们都好说。”
卫子凤诧异的看了一眼霍桐。
霍桐:“这位公子,你在说什么呢?”
卫君卿忍无可忍,反正在家里已承认了,现在索性再认一次:“昨天晚上过来的人是我,霍娘子,昨天晚上的事是我不对,你大人有大量,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我大哥的面子上咱们就冰释前嫌了。”
既然他承认了,又找上了门,霍桐也就直说了:“若非看在你大哥的份上,就凭你昨天晚上偷偷摸摸闯到我们家行凶一事来说,我都可以把你当作贼,乱棍打残的。”
她话锋一转:“子凤,你怎么看?”
卫子凤已从他们谈话中听明白了,他冷笑一声,道:“他们虽然不义,我却不能不仁,把解药给他们吧。”
霍桐拿出一粒解药递了过去。
卫君欢忙上前接了过来,递给了卫君卿。
谅她也不敢给毒药,卫君卿就吞服了。
霍桐道:“子凤顾念手足,心底善良,但我却是个护短的,我把话搁在这儿了,欺负子凤的人,就是与我为敌,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我虽是一介平民,但偷偷摸摸的弄死一个人,也并非不可以。”
卫君欢被气笑了。
她一介平民,居然拿敢这种大话威胁他们。
卫君卿在服过药后,觉得身上舒服多了。
没想到这药竟有如此奇效。
人舒服了,他底气也就来了三分,警告道:“霍娘子,杀人是犯法的,这里是天子脚下。”
虽是一介平民,他莫名就相信,这位平民是真敢杀人的。
她一定不知道杀人犯法,才敢当众说出这等狠话。
霍桐讥笑一声。
真杀他的时候,她一定会把痕迹抹得干干净净,没人能查到她头上。
她不是吓唬他们。
她就是给他们一个警告。
卫君临这才道:“你们两个给子凤道歉。”
卫君欢心里很不服气的咕哝:“我又没错,老让人道什么歉。”
卫君卿:“五弟,是我的错,只要你肯回府,你有气只管冲我来就是了。”
二哥都服软了,就算要演戏,卫君欢也得跟着演到底,“是是,我也有错,是我交友不慎,我明天就和顾庆来绝交,以后谁欺负你,就是和我为敌。”
卫子凤冷眼看着他们演戏,道:“这事都过去了,不必再提。”
演戏谁不会呢。
他不会忘记他们做的恶。
“回府一事,时候到了我自会回去,你们不必勉强我,就当我还住在京州好了。”
话说到这里,卫君临对两人道:“你们都回去吧。”
卫君卿和卫君欢不再逗留,转身就走了。
王氏瞧了瞧这边的情况,趁机过来招呼他们:“都来吃饭吧。”
天已晚,莫父也扛着铁锹回来了,看着这家里来来往往的人,诧异极了。
各人前去洗了手,王氏和徐央把晚饭摆上桌。
卫君临没走,这是要留下吃饭的意思了。
坐下来的时候他道:“家里的事情,给你们添麻烦了。”
霍桐微笑:“不麻烦,我不嫌麻烦。”
他们若再敢欺负子凤,她会带给他们许多的麻烦。
子凤望她笑笑,在这里的感觉,莫名就觉得极为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