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让刘兰和屠霸震撼不已,他们能看出这些人都是出于真心,丝毫没有敷衍之意。
“如此多的人愿意为刘十九去死,可有一人愿为我亡?”
刘兰声音凄凉,屠霸被绑着手脚,露出心疼之色,努力往他身前蛄蛹着。
“王爷,我愿意为你而死。”
屠霸说的真诚,可刘兰却从生理上感到一丝恶心,他慌忙向一边蛄蛹,想要躲开屠霸。
屠霸看出了刘兰不想让他靠近,并未生气,反而眼中露出怜悯之色。
“你在可怜本王吗?”屠霸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侮辱,脸色涨红。
“本王不用你的可怜,你有什么资格可怜我?你不会以为我也像你一样,被男子凌辱了吧?”
“我告诉你,本王没有,本王是堂堂正正的纯爷们,宁死不受半点屈辱。”
屠霸低下了头,刘兰反应如此激烈,他更能确信刘兰也如他一般,被祸害了!
“王爷,末将明白,末将明白……”
两人躺在帐内,谁也不敢在看谁,都怕暴露心中所想。
沉寂片刻后,屠霸悄声道。
“王爷,刘十九说他会放了我们。”
“他若敢放我,我必杀他,将他千刀万剐……”刘兰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涨红了脸,大喊出声。
“王爷,王爷,小声些。”屠霸低声劝道。
“王爷,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段时日您且不要与他硬碰,藏宝之地都告诉给他了,您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王爷,只要我们能活着离开,还有我父亲呢,我们一切都来得及。”
想起屠大,刘兰扭过头,委屈的哭了起来,听到有人进来,他立即擦干眼泪。
“起来了,起来了,我们要拔营出发了。”
“嗯?什么味道?是不是你俩谁拉裤兜子里了?”
“呃……都拉了!”
……
数日后,城隍关,城隍殿。
屠大漫不经心的听着手下将领禀报关内事宜,因得知秋如狂去了西域,眉宇间难掩愁闷之色。
“将军,傍晚朝廷有十万义兵到达关外,计划明早出关,这是他们送来的文牒。”
“还有陈家的十万义兵,带着攻城塔,也有朝廷的文牒。”
“至于球国的伪军和秋如狂的义兵要明日才能赶到,他们虽然没有正规文牒,但都提前送来了联盟文书,想要明日连夜出关。”
“其他军队都可以放行,秋如狂的不行。”听到秋如狂,屠大一拍案几,沉声怒喝。“秋如狂要不服,让他来城隍关找爷爷对峙。”
“还有,派人去西域,打探一下兰王的近况,顺便告知秋如狂,他若敢在西域为所欲为,不止他的义兵无法通关,他也别想再回去了。”
“呃……这……”将领有些犯难,未敢应下。
屠大就是痛快痛快嘴,出出心中恶气,其实他也不敢如此,刘启迫于大元淫威,选择委曲求全,他又怎敢闹事呢。
除非秋如狂真的动了刘兰,将他逼上绝路……
这时,一个披甲持剑黑铁塔般的汉子大踏步的走进殿内,没有禀报,径自来到屠大身边,悄声耳语两句。
“都下去吧。”屠大眉头一挑,摆手道。“有文牒的正常通行,没有的文牒让他们等一晚,就说本将军需要时间去核实。”
“这样既合规矩,又能敲打一下秋如狂,让他知道这是谁的地盘。”
“是,将军!”
诸将答应一声,转身出了大殿。
“阿宝,送信之人呢?”诸将出去后,屠大看向身边将领屠阿宝,焦急问道。“兰王近况如何?”
“义父,送信之人在殿外呢。”
屠阿宝身高七尺有余,浓眉大眼络腮胡,五大三粗黑铁塔,说话慢声细语,憨声憨气,伸手入怀数次,才掏出书信,显得有些笨拙。
看起来不像南风人,倒像是天狼草原上的蛮熊族人。
“义父,这是……”
屠阿宝没等说完,屠霸一把夺过信件,快速拆开,随着信件抽出,掉出两块洁白玉佩,
屠大虽眼疾手快,但却只接住了一块,另一块摔在地上,碎裂开来。
屠大急忙翻看手中玉佩,只见玉佩一面刻有“平安”二字,另一面刻着一个“霸”字。
他又慌忙弯腰拾起地上的玉佩,果然是“平安”分家,“兰”字断裂。
“这俩孩子,传信放这玉佩做什么?”屠霸不由皱了皱眉,嘟囔一句。
嘴上随意嘟囔,但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这玉佩别人看了不以为意,只当是一块上等白玉,可屠霸认识,因为这是他亲手为几个孩子雕刻,还给了刘兰一块。
这件事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也没人知道,这是他们之间的绝密。
不到千钧一发之际,绝不会将玉佩送回。
当屠霸展开书信,看到第一行字迹时,立即眉头紧锁,等读完书信后,更是脸色铁青,如丧考妣。
“义父,您怎么了?”屠阿宝发现异常,侧着头去瞧书信上的内容,只见第一行写着六个大字:北凉燕王亲笔!
屠阿宝惊呼道。“义父,燕王为何给您送信,他要做什么?”
“小点声,你怕别人听不到吗?”屠大脸色难看,一摆手,示意屠阿宝噤声,随后沉吟道。
“兰王和霸儿落到刘十九手中了,他想让我拖延联盟军的义兵,三日后再让他们出关。”
“啊?”屠阿宝虽神经大条,但却知道这两人对屠大的重要性,一个是他嫡子,一个是他最看重的皇子,也是未来的依仗。
而且屠阿宝发现,屠大对兰王格外亲切,已经到了有求必应的程度。
“义父,拖延联盟军就拖延吧,只要能救兰王殿下和大哥性命,别说三日,十日咱也得照办啊。”
“拖延三日到无大碍,可,可……”屠大一手握着玉佩,一抓攥着信纸,眉头皱成嘎瘩,低着头,走来走去。
“义父是怕燕王耍赖?”
“唉!”屠大发出一声长长的哀叹。“他耍赖是一定的,不耍赖他就不是刘十九了,只是不知他会耍赖到什么程度,就怕三日复三日啊。”
“那义父打算怎么办呢?”屠阿宝也皱着眉,跟着屠大的步伐,走来走去。“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扑通!
“哎呀,阿宝,你让义父安静一会行吗?”屠大微微驻足,就被低头念叨的屠阿宝闯了一个趔趄,无奈道。
“你坐下别动,容我想想,容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