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薄雾,如纱似絮,预示着晌午时的骄阳似火,
皇城的钟声回荡,余音袅袅不绝,惊醒了睡梦中的娇人。
朦胧间,徐娇娇只觉得自己不知为何,整个人浑身酸痛的动弹不了,甚至连轻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起初她以为是梦魇,后来才反应过来,梦魇不会痛的这么真实。
她艰涩地掀开眼皮,在瞥见墨色的龙纹床幔时,狠狠地打了个激灵,瞬间睡意全无。
一个鲤鱼打挺,便想坐起来,恨不得马上逃离这里。
只是刚刚抬起了脑袋,便又浑身酸疼地跌回了玉枕上,磕的她有些头昏眼花。
缓了半天,身上的痛意没有丝毫减少。
相反,淡淡的龙涎香刺激着她的感官,昨夜滚烫的记忆愈发清晰。
徐娇娇小脸儿先是一白,然后又爆红。
九皇叔那张染着情欲的脸,泛红的眼尾还有迷离的眼神,倏然又浮现在眼前。
……
徐娇娇深吸了口气,咬着牙忍着浑身的痛意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随着锦被滑落,她垂眸瞥见自己未着半丝半缕的身子,小脸儿红的能够滴得出血来。
尤记得。
他附在她的耳畔,轻声呢喃着他的欢喜与情意,逼迫她也说同样的话,以至于自己没能经得住诱惑放弃了矜持,换的九皇叔笑的似只偷腥成功的猫!
徐娇娇颤抖着胳膊和腿,勉强将放在榻边矮凳上的寝衣穿上,刚一下榻,双腿就开始不听使唤地打颤,她扶着床棱定了好一会儿才堪堪站稳。
只是浑身上下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前世自己设计他的那晚,九皇叔虽然也狠,但是自己并没有这么疼。
毕竟前世只有两次,而昨夜她几乎数不过来……
她只隐约记得,他抱着自己沐浴的时候又在浴桶里,又没控制住自己。
当时自己一气,狠狠地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当时牙印深的地方,都沁出了血迹。
后来九皇叔命人送来了药膏,起初自己以为他是要涂抹被自己咬伤的肩膀。
但是却见他坐在榻边,眸色沉沉地盯着自己。
“娇娇起来涂药了。”,嗓音低哑,又苏又撩。
药?什么药?
当时她还疑惑,自己又没生病,受伤的明明是他。
甚至自己当时怀疑,九皇叔是不是精力发泄过度,脑子不大好使。
只是没等自己腹诽完,便听他哑着声音道歉。
“对不起娇娇,是本王一时没忍住,有些太狠,没顾及娇娇的感受。”
她只觉得瞬间有白光在脑袋里炸开,惊恐的盯着那瓶药膏,动了动唇。
“那……那是什么?给我、我的?”
虽然她已经隐约知道了答案,但是还抱着一丝幻想和侥幸。
而九皇叔直接用行动给她答案。
哪怕她羞耻至极,挣扎着拒绝,但是根本没有作用。
本就被折腾的力竭的自己,那软绵绵的力气,跟九皇叔比起来,简直就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只能用氤氲着雾气的眸子用力地瞪着他,别无他法。
但是瞧见九皇叔眼底的小心翼翼与心疼,徐娇娇心底的委屈慢慢消失不见。
直到将药膏涂抹完,九皇叔绷紧的俊容才稍稍缓和些许。
“娇娇,对不起。”,九皇叔抿唇说道。
看着他认真的神色,徐娇娇一时间竟不知道,昨夜孟浪不知羞的九皇叔,还有眼前一脸懊恼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能与平日里的高冷禁欲的形象,形成极致的反差。
明明就是一只精力旺盛的大灰狼,花样百出还挺变态,却硬要装成九天之上的禁欲上神,仗着那张道貌岸然的脸,随时给她使美人计,诱自己沉沦。
徐娇娇拍了拍自己滚烫的脸颊,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自己如今愈发没出息了,简直受不得九皇叔一丁点的勾引。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她脸上的热意稍稍散了散,这才轻轻地唤了声,“来人。”
嗓子哑的不成样子。
刹那间原本散了热意的脸颊,又开始烫了起来。
紫竹和翠儿皆垂着脑袋,端着盥洗的用品进来,“郡主奴婢伺候您盥洗。”,紫竹淡淡的开口,让人听不出情绪,仿佛根本不知道已经昨夜在九皇叔墨流轩发生了什么。
徐娇娇叹了口气,是自己做了见不得光的事情,心虚罢了,索性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任由紫竹帮自己梳妆。
翠儿方才明明与紫竹一起进的房间,这会怎么不见了?
正在徐娇娇疑惑间,她余光扫到九皇叔的床榻边有人影晃动,微微侧眸见翠儿正从榻上的锦被下取出一件洁白的亵衣,应该是亵衣的后背处,一朵妖艳似火的玫瑰灼灼绽放。
徐娇娇捏着金步摇的长指一抖,“吧嗒”一声,步摇落地,发出清脆声响。
自己昨夜竟然垫着的,竟然是九皇叔的寝衣,而自己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到底是九皇叔故意放的,还是二人纠缠时不小心恰好窜到身体下的?
徐娇娇紧紧抿着唇。
若不是这件儿破衣服,九皇叔的床单是墨色的,自己眼下何至于这般尴尬。
眼睁睁地看着翠儿将那件寝衣,小心翼翼地装到一个精致的八角琉璃盒里。
她红着脸羞愤欲死,没好气地说道,“翠儿将那东西连同那破盒子,给本郡主丢掉。”
翠儿抿了抿唇角,微微福身,“郡主您看丢进花园的池塘里可否?”
徐娇娇总觉得翠儿的声音,与平日里有些不同,但是见她小脸得紧紧的,一脸严肃的模样,又觉得是自己多心,她挑了挑唇,“丢完了本郡主有赏。”
又瞥了一眼翠儿前去帮自己毁尸灭迹的背影,徐娇娇这才倏然松了口气,这才发现紫竹已经帮自己挽好了发髻,正恭敬地立于一旁。
徐娇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这妥妥地掩耳盗铃,这一大早两个丫头便守在了外面。
昨夜九皇叔又接连要了几次浴汤,傻子都知道他呢在做什么,索性她也不再掩饰,又对紫竹吩咐,“紫竹出府去帮本郡主买一份避子汤。”
上辈子是她强迫了他,这一世是他强迫了她。
在不确定命运的轨迹,能否因为自己的重生而改变的时候,她不能不负责任地再要一个孩子。
何况她眼下尴尬的身份,若是有了孩子,只怕九皇叔是真的将被平白被冠上,枉顾人伦的骂名,而自己又不知道能不能护得住这个无辜的孩子。
“奴婢这便去。”,
“直接带回芙蓉轩就好。”徐娇娇冲着紫竹的背影,又叮嘱了一句。
“是奴婢晓得了。”,紫竹脚步顿了顿,转身回道,然后立刻离开。
直到出了墨流轩她才松了一口气,还好王爷有先见之明,否则谋害王爷子嗣的罪名她担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