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娇娇悠悠地转醒,茫然地望着陌生的房间。
晨光透过窗户,照亮了屋内简单而陌生的陈设。
毓秀宫与凌风的对话,蓦然浮现在脑中,徐娇娇心底涌起一阵恐慌,眼底盈盈未坠的泪,在想到九皇叔受了重伤时,瞬间抖落。
她明明跟着凌风,要去京畿营。
只记得自己上了马车,她试图回忆起自己为何会身处此地,却发现脑海中一片空白。
瞬间各种不安的猜测涌上心头,她开始惶恐起来。
徐娇娇连忙下了榻,不知道这是何地,她不敢贸然开门出去。目光在房间里四处游移,试图从房间的细节中找到一些线索。
恰在此刻门外传来敲门声,“姑娘可是起身了?”
徐娇娇被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连忙又躺回了榻上,假装刚刚醒来。
只见一个大约十四五岁的小丫头,轻轻地推开房门走进房间,冲她微微福身,“奴婢喜鹊给姑娘请安,姑娘睡的可好?”
小姑娘青涩一笑,露出浅浅梨涡。
“这是哪里?还有我怎么会在这里?”,徐娇娇盯着喜鹊带着婴儿肥的圆润小脸儿,问出心底的疑惑。
“回姑娘,这里是苏杭。”,喜鹊回道。
徐娇娇一惊,“从望京到苏杭,怎么着也得半月的时间,本郡………我只是睡了一觉而已,怎么可能?”,徐娇娇拧眉表示不信。
虽然她做梦都想去苏杭,但是喜鹊的话,她还是不信。
喜鹊笑了笑,将手中端着盥洗用的木盆,放在了椅子上,“姑娘若是不信,可以待会出去瞧瞧,奴婢可以陪姑娘去西湖。”
喜鹊将毛巾浸湿后拧干,似是想到什么又补充道,“还有姑娘并不是只睡了一会儿,听主子说姑娘是睡了一路。”
喜鹊边解释,边小心翼翼地为徐娇娇擦拭脸庞。
徐娇娇听的更加迷糊,“你家主子是谁?”
“凌风大人。”
听着喜鹊自豪的语气,显然对凌风是很崇拜的。
“凌风现在在哪里?”,徐娇娇任由喜鹊将自己扶到,梳妆桌旁,淡淡问道。
喜鹊边熟练地打开梳妆盒,取出梳子,边帮她梳理着一头乌黑的长发,边回道,“一大早上的时候,凌风大人出去了,说是得过几天才能回来。”
喜鹊仔细地将,徐娇娇的头发分成几缕,用发簪固定,很快一个简单的玲珑髻便梳好。
又为徐娇娇挑选了一件华美的衣衫,服侍她穿上,系好腰带,整平褶皱。
整个过程中,喜鹊动作轻柔,眼神专注,仿佛在完成一件无比重要的任务。
圆润又可爱的脸颊上始终噙着淡淡笑意,未见丝毫不耐。
简单地用完了早餐,喜鹊带着徐娇娇出了府。
“姑娘奴婢没骗您吧?”,穿过热闹的街市,远远地便瞧到了城中湖,喜鹊指着西湖兴高采烈地说道。
瞧着喜鹊活泼可爱的模样,徐娇娇勾起唇角,点了点头。
抬眸望去,阳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果然最美还要属西湖。
全然应了那句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哪怕此刻已经要入冬的季节,苏杭的风景还是这般极美。
“郡主可是想要游船?”,见徐娇娇盯着湖中心的游船看的入神,喜鹊误以为她也想要游船,不由出声问道。
徐娇娇从游船上收回目光,摇了摇头,“回府吧。”
她跟喜鹊出来,只不过是为了求证自己此刻是否真的来到了苏杭。
眼下亲眼所见,让她一时间脑子更乱,一连串的问题无法解答,扰得她心烦意乱。
而徐娇娇刚刚转身,湖中心的游船上,出现一位身着轻盈衣裙的姑娘,眉眼高贵,容颜精致,长发随风飘动,只是浑身却笼罩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慕容晴空盯着岸边离开的那抹身影许久,然后摇了摇头。
那女子怎么可能是徐娇娇呢?
徐娇娇已经死在了,毓秀宫的那场大火里了。
听见船舱内传来剧烈地咳嗽声,慕容晴空连忙回了去。
瞥了眼挨桌上,丝毫未碰的汤药,慕容晴空脸色一沉,也来了脾气。
“苏子安在本宫想好让你怎么感谢之前,你若是敢死,本宫扒了你的祖坟。”
瞧着苏子安更白的脸色,慕容晴空心又软了下来,坐到苏子安的对面,盯着他。
“娇娇的离开让很多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本宫知道你喜欢徐娇娇,但是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总该好好的活着。若是都像你这般,只怕轩辕昊早就该整日买醉,而不是带兵出征去打突厥。”
反正徐娇娇已经死了,把话挑明了,这个一条道走到黑的蠢货,不会再说她坏了徐娇娇的名节。
苏子安脸色惨白,捂着胸口,悲凉一笑,“若是子安死后,公主扒坟能让……”,公主心里舒服一些的话,公主尽管扒。
听见苏子安张嘴闭嘴提死,慕容晴空被气的没了理智,身体微微前倾,直接以唇堵住苏子安乱说话的嘴。
时间仿佛静止。
慕容晴空觉得自己的胸腔仿佛揣了一只小兔子,不停地“怦怦”直跳。
苏子安大掌不自觉地攥紧桌缘,睁大眸子盯着慕容晴空羞红的脸颊,纤长浓密的睫毛似是一把扇子,眼睑处扫下淡淡的阴影。
柔软的唇瓣,轻触上他微凉的唇,仿佛一股电流传遍全身。
苏子安知道,这般行为逾越了,自己已经立刻推开她。
但是心底的悸动却不受控制,他鬼使神差地加深了这个吻。
最后是慕容晴空软着身子回了身,精致的小脸儿上一片红霞,她连忙推开了苏子安,红着脸警告道,“下次再说那些晦气的话,本宫还亲你。”
见苏子安的脸色不再似方才那般苍白,慕容晴空稍稍放心些许。
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眸,慕容晴空紧张地眼神乱瞄,瞥见桌子上的汤药,她随手端起药碗,递到苏子安的唇边,灌了下去,然后逃似的跑出了船舱。
瞧着慕容晴空落荒而逃的背影,苏子安抬手轻抚上自己的唇瓣,仿佛还留着她香软唇瓣上的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