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外一边,亚伯拉罕睁着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完全不在乎眼睛已经变得干涩甚至模糊。
他的眼睛已经充血了,变得血红,他已经两天没有闭过眼睛了。
他就像是忘记了自己需要闭眼,一直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将近两天,他的肉体陷入了呆滞,而在内心中却完全不同。
保护机制
这是亚伯拉罕曾经摸索出来的一个名词,每当他的精神陷入到某种极端情况时,他就会陷入到所谓的保护机制。
在这个机制中通常是幻想或者干脆一点就是记忆清除。
然而在这两天他经历的却并非是记忆清除或者说是幻想,而是那个极为特殊的空间。
与现实中一样,在这个世界他同样被束缚在手术台。
就如同上一次他进入这里时一样,一切的布局都没有改变,甚至就连旁边那个药柜缺了的几瓶药都与现实中完全相同。
然而唯一能让亚伯拉罕发觉出不对的就是旁边的火盆。
火盆的底部堆积了厚厚一层的灰烬,这是记忆,那些已被删除的记忆。
就算亚伯拉罕进入了这个世界,他仍旧是一脸呆滞。
他的双眼依旧是充血,直到一个白袍身影的到来。
“患者体征…近乎崩溃,有人泄密了。”
这白袍人影面无表情的记录完了这一段文字之后,就将其丢入了火盆之中。
亚伯拉罕没有转头,但这个白袍人影却凑了过来仔细观察起了亚伯拉罕瞳孔中的那些血丝和充血的血迹。
亚伯拉罕对此仍旧没有什么反应,而那个白袍身影的手中写个不停,沙沙的声音充斥着这寂静的环境中。
之所以这里不能算出现实世界,就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太过于安静了,哪怕是亚德尔之前的手术室都有着些许的响动,但在这里亚伯拉罕没有任何的感觉。
仿佛这里就是区别于一切甚至于精神世界的独立空间。
但此时的亚伯拉罕已经没了任何的感触,他的脑海中一片寂静,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把脑海给整宕机了。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那白袍人影手中的那些纸都被写的满满当当,然后他面无表情的正想把那些纸送入火盆中。
然而就在这时。
一只带着鳞片,带着邪恶气息的手抓住了那白袍人影的手腕。
这样的情况让那位白袍人影都有些吃惊。
就在这时,亚伯拉罕也终于愿意转过头去直直的面对那人影了。
这人影赫然就是带着金丝眼镜,身材比亚伯拉罕自己稍微高大一丝,然而面部却近乎完全相同,披着白袍的——亚伯拉罕。
恶魔之手一把夺过了那些纸片,白袍亚伯拉汉对此并没有做出任何的阻挠。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纸片上的内容被亚伯拉还一个字一个字的读完,然后将其捏了个粉碎。
亚伯拉罕对着那白袍的亚伯拉罕说:“你是谁?或者说我是谁?”
那白袍的亚伯拉汉似乎被他的问题问的有些发了,然后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十分平静的说:“亚伯拉汉,传奇炼金术师,亚伯拉罕。”
他重复了两遍,只有在提到传奇炼金术师这个字眼,才让亚伯拉罕那浑浊的眼睛有了一丝震动。
他直接用手一撑,崩碎了那些原本绑在他身上的绳索,然后说:“是你是亚伯拉罕还是我是亚伯拉罕?”
白袍的亚伯拉汉回复:“你是亚伯拉汉,我是你,但却不一定是亚伯拉罕。”
“哦。”
亚伯拉罕点了点头,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对他而言这似乎都不重要了。
他们两人的交流就此陷入了停滞,亚伯拉罕在撑起身后。又慢慢的睡了下去,那原本盘踞着无数肌肉的恶魔之手也沉寂了下去。
显然,白袍的亚伯拉汉对这一幕并没有做出任何的表示,双方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亚伯拉汉没有再继续问,白袍的他也没有继续说。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不知多久,白袍的亚伯拉汉就这么站着,他也没有过多的表示,也没有再继续写着那所谓的档案,而亚伯拉罕也躺在那手术台上。只言不发。
“还有几个我?”
他喃喃自语的这么说着,然而白袍的他却并没有给出回应。
“‘红’出来了,是你指使的吧?”
白袍的亚伯拉汉点了点头,在这时亚伯拉罕却抛出了另一个问题:“你是谁?你是‘白’还是别的?”
白袍亚伯拉汉此刻却只是说上一句:“不是”
双方又陷入了平静,然而在外界亚伯拉罕的身体出现了一种由于他的精神世界里已经崩碎了那些绳索的缘故。所以在外界他的表现是一致的。
恶魔之手突然向左边探出,却什么都没有抓到,随后他崩碎了那些绳索坐了起来。然而他却双眼无神。
现实与幻想两个世界,亚伯拉罕一时之间都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存在于哪里了。
他对白袍的亚伯拉汉说:“红,他为什么会在我的身体里?”
白袍面无表情:“很抱歉,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出人意料的是亚伯拉罕并没有继续追问,或者干脆暴躁的一拳砸上去。或者是威胁他。
他听到了这个答案,再次沉寂了下去。
刚开始遇到这种事,他会因为一切脱离自己的掌控而感到不安,甚至哪怕红轩将自己变成砧板上的鱼肉,可仍旧让亚伯拉罕心生芥蒂。
亚德尔每一次每一次刻意的挑拨,再加上那些他十分在意,可却同时能击垮他的言语。
还有他频繁对自己施加的心理暗示,活下去,活下去,有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活下去,可脑子里总有一股声音逼着他活下去。
明明活着痛苦的多吧。
他对复仇没什么感觉,但总有一些东西在强逼着他完成这一切,好像每个人都要他崩溃。
红轩明明很听他的话,和每一次他的隐瞒虽说是为了亚伯拉罕的好,可却让他感觉到不适。
亚德尔每一次的坦白却用言语强烈的冲击他,让他感到难受。
理智每一次都要压垮他,但却又清楚的让他明白这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