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上,尽管这位典狱长表现得异常冷静理智,但他某些不经意间的细微举动却将其此刻的真实心境彻底暴露无遗。
曾经,这位典狱长一直自视甚高,认为自己宛如江河之上的垂钓者一般,面对汹涌澎湃、奔腾不息的江水仍能泰然自若;又好似掌控整个棋局的操盘手,轻而易举地引领着棋盘上的芸芸众生。可如今,他已然沦为过江之鲫中的普通一员,不再是那个悠然自得的垂钓者,更不再是那个翻云覆雨的操盘手,反而成为了棋盘上微不足道的一枚棋子。
那种往日的优越感荡然无存,他似乎又重新回到了与他人平等竞争的起跑线,这种局势失控的感觉让他这样一个善于谋略策划的人感到颇为不快,但却又束手无策。
他微微颤抖着的手指便是最好的明证,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实在太过巨大,而那股掀起惊涛骇浪的始作俑者,犹如一道飘忽不定的幻影,始终萦绕在他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实际上很多的高阶职业者在心中都有所缺陷,这是他们强大的理由之一,但同时也是束缚他们的原因之一。
这位典狱长的生活环境以及他的天赋和人生中的一帆风顺,使其培养出了一种像是傲慢一般的自信,他觉得自己是不同的。
在这个年纪成就四阶肯定天赋异禀,再加上上一代典狱长对他的教育,让他坚信自己是天命所归之人,他注定改革整个诺恩,注定让诺恩再次伟大。
在这玄学的世界里面,像这样想的人不在少数,然而一位四阶这么想的话好像确实不能说什么是错的。
居然逻辑自洽了…
各方的反应各不相同,有的沉稳,有的准备借题发挥,而有的呢?一片懵逼。
魅魔族的法术在整个世界都没几个人能认得出来,毕竟他们一是血脉巫术。二极为难学,第三个就是魅魔都已经灭绝了,有几个人能认出这种法术啊?
比典狱长反应更大的就是他的盟友,战争教会的使徒。
在那个密室之中,这位来自战争教会的使徒始终凝视着龙女的身躯,似乎正在审视着什么。他口中念念有词,但却丝毫没有在意自己说的话:“那些蠢货究竟是怎么看上她的?在我看来,她也不过如此平凡无奇罢了,那些喜欢玩养成游戏的家伙简直就是变态!”
他一边发出啧啧的声音,一边仔细端详着龙女那四肢俱废、形如人彘的身躯。在他那看似苍白空洞的眼眸深处,流露出一股深深的厌恶之情。当然,从他说话的语气中,这种嫌弃之意更是表露无遗。
他实在想不通那些喜欢玩养成游戏的人到底觉得这样做哪里有趣?不仅要给其他人提供保护和支持,还得帮助他们提升实力。这简直就是白白付出嘛!
如果真要说养成,至少也应该有一些回报吧,可他们得到的又是什么呢?是实力吗?嗯,这倒也是一种回报,但他依然无法理解。
就如同那些喜欢养成的人无法理解他为何一定要成为一名战争贩子一样。每当他用“战争是永恒的艺术”来为自己辩解时,这些人总是会提及他们的前辈曾经培养出来的人,他还论证不过关键是他们提出的那些人还确实在实力强大之后发动了战争。
他仍旧记得面对同僚时,对方的那句让他至今为止还难以反驳的言论:“我们养成付出的时间和金钱远比你挑起战争的花销要低的多呀,要是成功了,养成的对象就可以持续发动战争,越打越爽。”
一想到这这位使徒的身体从蹲坐又站了起来。他打量着那肉体,随后狠狠的忒了一口,然后正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回头一看,一道淡淡的紫色浪潮向他袭来。
这位使徒打了一个响指,那些东西就被彻底冻结,不像前面的那几人,要么是不反抗,要么是将其碾碎。而这位使徒像是动用了什么与时间有关的力量,将其冻结在了原地,然而这位使徒却因此收敛住了那玩闹般的语气。
“连这地方都有精神波动吗?这到底是谁做的?居然连这种地方都有余波?”
显然这位使徒判断失误了,亚伯拉罕的这个大阵本质上就两个作用。一是让这个母虫与子虫连接所有的节点,第二就是释放这紫色的浪潮,紫色的浪潮只会越卷越它的原因是因为每当他们经过一些地点在那些地点中分布的子虫就会贡献出自己所有的精神。成为浪潮的一部分。
这也就导致这场浪潮死了不知道多少的子虫,甚至于亚伯拉罕估计这浪潮结束后,自己手头剩下的能操纵的子虫会十不存一,甚至要更少。
然而没有浪潮经过的地方呢?只要有子虫的存在,他们就会自发的组成一道新的紫蜡,向着能卷的地方卷过去。
之所以这密室里面也有着这种子虫,就是在上一次亚伯拉罕带进来的那些虫子,这种密室里面除了微光子虫之外,还有着别的虫子,所以这些子虫隐藏起来的话倒是不会被人所发觉。
就算真被发现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谁会在意那米粒都不到的体型的虫子。
然而就是这样弱小无比的虫子却形成了宛如潮汐一般的海浪。
这海浪不是从外面转过来的,而是在内部自行完成的。
“是谁做到了这事儿?无脸人?不可能!那个老娘们儿不可能做这种事,他要是真做这些事的话,那浪就不可能这么脆弱了。”
随后这位使徒也陷入了典狱长一样的困境。然而正如典狱长所想那样,他很快就排除了其他几个选项。
“其他几个都不可能,智慧教派的人或许有这个条件…不能将他们排除。”
和典狱长不一样的是这位使徒还知道智慧教派的人还在帮助尤里卡,不过他却没有跟典狱长说过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