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给他们时机最好。”文琴最后定论。
巫河季想了想,最初他们搞这个事情本来就是想转移大家的视线,顺便扣个屎盆子到“神使”身上。再加上收敛上来的东西不少,一举几得,大家都赞同。
哪知道对方一记绝杀,直接把他们杀回了老家,简直无言以对。
“这件事暂时就按照文琴说的那样办。”巫河季拍板。
“首领,我觉得罪恶城的那个城主不得不除。”仇三子那天是跟着巫辰周大人一起去了东北森林的,那天所见震撼到他了。
他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平平无奇的花花草草效用这么大,原来也真的有起死回生的手段。
只可惜那个人不是他们这边的。
巫河季喝了一口酒,满足地吁了一口气。
土胖圆也在旁边声援,“这个人简直就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嘛,你看她出现了,我们有几件事是顺利的。而且这人古怪得很,不仅擅长权谋,其医术也像横空出世一样,而且对方武力值还不低,据说他们军队里面用的那套炼体之法就是她配合她的药物手段弄出来的,且能在长期坚持下激发一个人的潜力,不得不说这个人的威胁可能比‘神使’还要大。但是我就奇怪了,这人哪来这么大的本事?”
土胖圆虽然叫这个名字,但他化形后的形象跟土胖圆这三个字一点都沾不上边。
他的原型是河马,身姿雄壮,一脚下去就是一个大脚印的那种。但他人形却极瘦小,小的时候老是有兽人因此打他,不过没打赢就是了,他还经常把别人打得哭天喊地,是天生坏种一个。于是他取了一个跟自身形象完全不符的名字,但好像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反而被人给取笑了。
别人一笑,他就咧嘴迎上去一顿胖揍,轻则残废,重则死亡,他还感谢这个名字带给他那么多的沙包呢,所以后来他便不改了。
可惜的是,后来沙包变少了,大家都变聪明了呢。
看着笑容逐渐变态的土胖原,文琴垂下眼眸,“那个萧韵确实是个人物。不过我不建议去触碰这个雷区。”
巫河季嘴角的笑容落下,这跟他的心理预期完全不符。
他还指望着大家出主意把萧韵拿下或者弄死,结果文琴来了句不要触碰,这让他有点不悦。
“萧韵确实能耐,但也不至于成为一个雷区?文琴你这话像是怕了对方啊。”仇三子把杯子一放,重重的落在了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
文琴看出了他们的急切,声音却依旧不疾不徐,“你们有没有看到‘神使’对萧韵的态度,你觉得对方能放过这么一个人才吗?看萧韵救人时,他们那反应便知道,这样的手段便是在他们那里也是足够高级的。‘神使’不会让我们伤害到萧韵的。”
“而且你们难道不觉得‘神使’对我们的态度骤变,是因为什么?除了萧韵展现出来的能力,还有我们之前栽赃一事。只是让我们归还赔偿款,却没有涉及到尘渊阁的处置权,不是因为‘神使’心善,而是他们要去处置另一个比我们更过分的人,那个人或许同样来自‘神界’,所以才会让他们如此如临大敌。
而且,他们去处置另一件事的时候,绝对留有人手保护萧韵,若此时我们真的出手了,那最后查探出来,这便是直接被对方处置的借口,这不是我想看到的,相信也不是你们想看到的。”
文琴一番话来,让人动容。
“神使”那番手段确实神异,一人一枪似乎能敌他们上百人的军队,实在可怖。虽然他们也是血肉之躯,没有想象中的坚不可摧,但他们还没有愚蠢到自己也有那个实力能够干掉他们。
仇三子一时默然,巫河季也陷入了沉默。
“照你这么说,这件事只能这样?”巫河季亢奋的头脑一下清醒了过来。
“神使”不能得罪,但罪恶城必须除去,这么一来不是矛盾了吗?
除去萧韵,得罪“神使”;不得罪“神使”,便不能除去萧韵。这么一来,话题似乎还是在原地打转。
而且罪恶城现在的发展已经很了不起了,若是再加上‘神使’的帮助,那他们岂不是一步登天?
最关键之处还是在萧韵,这人必须死,且要死得不明不白,最好是第三方做的。
文琴沉吟,“或许过几天我们可以去寻求合作,和我们有共同敌人的还有另一群‘神使’。”
巫河季眼前一亮,是他狭隘了。
还当异兽联盟是罪恶城的盟友了,但看那天的情况,便知道罪恶城已经失心疯了,关了两个人不说,还把异兽联盟也得罪了。
真是天赐良机。
……
紧贴着墙壁听着这些话的花瑜面无表情,仔细看,他眼底的杀气都快要凝结成冰了。最冷的时候,便是听到了他们计划杀萧韵的时候。
花瑜心想,还好他准备先下手为强。
他耳朵一动,听见了巡逻的脚步声,便像灵猫一样脚步轻盈地翻上了屋顶。
而他的手下则是藏进了一些隐秘的地方,秘密收割巫河季的一些狗腿子,尤其是一些在花瑜猎杀名单上的名字,那是必死无疑。
时间过去了没多久,陆野中间最豪华的这间府邸渐渐地失去了很多声音。
巡逻的人站住了步伐,侧耳倾听。
刚刚西侧廊下还有侍女,现在西侧廊却全无动静,连风声似乎都没有了。
草丛里蟋蟀似乎都藏住了自己的身影,没了半丝鸣叫的乐趣。
队长抬手,示意情况不对。
后面的人赶紧戒备起来。
风扯紧呼,黑暗里倏地跳出了一个人影,冷白色的剑上闪着红光,上面已然沾上了不少人的血。
队长赶紧向后一步,让人包围杀手,相互之间做好呼应,“留下活……”
队长话还没有说完,眼前就倒下几个人。
那个杀手却扭了扭脖子,笑道,“留下你的命吗?”
谈笑间又是几条兽命的逝去。
队长惊悚,连忙想撤退,他已经意识到这个人比他强大太多,他留下来也是炮灰!
扭头赶紧跑,边跑还想边呼救。
嘴边刚涌出一个“救”字,他便死在了对方的刀下。
瞪大的眼睛像是在彰显他的不甘。
楚令玉凑过去看了一眼这个尸体,嬉笑一声,“又拿到一个人头。”
教官的这个比赛他赢定了!
另一边,胡班也斩杀了几个穷凶恶极的罪犯,但嘴角却一直紧抿着。他一直想着,他杀一个恶人,那就可以拯救很多人,不断地宽慰自己。
还好,他本人善于自我调节,否则非成变态不可。又不想杀人,却不得不杀人,还好杀掉的都是恶人,不然他回家可能都会愧疚到落泪。
这些罪恶城的将士就像天生的战将,出手及其利落,很少有拖延,对比留在府邸内的尘渊阁的守卫,他们的实力高上了不止一筹。
虽然也有受伤,好在伤药多,撒上一点没多久便会停止流血再结痂,这可都是城主弄的精品伤药,多珍贵啊。好多人用的时候都觉得心痛,好在教官承诺会用他存储的药物私库多补几瓶给他们,否则这点小伤,他们才不舍得用呢。
而花瑜本想使用迷药,但这几人早就已经将饭菜上齐了,没有找到下迷药的地方。想了想,他便将东西收了起来。想各个击破。
不是他没有想过一网打尽,而是这四个人,文琴虽然斯文秀气,看着像是个绣娘,但他本身的实力就不弱,比之五人阎罗里面的织娘,他的实力要胜上几筹。且他为人低调,不爱展现自己的能力,花瑜还有点摸不准对方的路子。
至于仇三子和土胖圆这两个人,相对好对付一点。但他们的实力仍然可以比得上楚令玉了。
这个小子可是最有望接受教官这一职责的人,他的实力不算低,却也到了他的门槛,所以这次让他跟来找尘渊阁的麻烦,也是借了想要找个像这两人一样实力的沙包的想法。
土胖圆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成了沙包。
吃饭喝酒,聊着聊着,气氛就热烈了起来。在酒精的熏陶上,几人再怎么冷静自持,此时也略带薄红,有了几分醉意。
尤其是仇三子这人,脾气冲,爱记仇,喜欢喝酒。一想爱喝个痛快,但此次实在痛快,哪怕是在领主面前,他也面不改色一直灌酒,看上去就像是八辈子没有喝过这样的美味一样。
土肥圆歪着身子笑话他。
最后两人喝得实在不行了,承受不住罪恶城这酒的后劲儿,便醉倒在了地上,还嚷嚷着要继续喝!
而文琴却端正坐在桌子边,脸上一抹微红,显得格外的清透魅人。
不显露原型,织娘的人身还是挺好看的,平时温婉贤惠,像个小媳妇,但一旦让红色上了脸,他们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妩媚动人,像落日带来的晚霞,瑰丽惑人,哪怕是男性织娘也是如此。
巫河季摸着文琴的手,一脸地欣赏和激动,“这次多亏了你,要是没有你,我怕要走不少弯路。”
文琴眼睫毛颤了颤,眼底闪过一丝流光,却忍受了对方的唐突。
“首领大人,当初若没有你们,也许就没有现在的我。这都是文琴应该做的。”
巫河季笑了一声,“确实啊,想当初,你跟小年最是要好,也不知道这孩子哪里惹得你不开心了,后来你就没有跟他玩了。
那时候的你都是小小嫩嫩的一个白胖子呢,现在都是美人了。真是时光如逝啊。”
文琴轻笑了一声,“是啊,当时我跟他最是要好,只可惜对方看不起我。”
“这孩子可真是的……算了,不说他了,反正他也回不来了。”
这句话却得到文琴一个晦涩如墨的目光,像漫天的星河,里面是深邃的波光,迷人又危险。
“是啊,他回不来了。”这句话说得分外地轻,如同无根的飘絮没了力气。
巫河季见他这样,眼睛发直。
他一直觉得织娘族挺变态的,成年以前不分性别,成年以后分男女,结果分了也没用,大家都长得像女的,漂亮温顺,看上去似乎没劲儿。但今天他却见到了让他非常有劲儿的样子,他觉得他浑身来劲儿,烧得慌。
扯了扯身上的领子,他觉得自己脑袋似乎被蒙住了,一抽就想把整个脑仁低下去,看见对方如墨的一双眼睛,里面沉淀着的一切,好像他已经被对方看透了一样。
巫河季不喜欢这双眼睛。
欣喜时,对方眼睛弯弯全是明媚笑意却是对着巫永年;悲伤时,美人默默垂泪,却令人心生怜惜,但这两种情绪都不是对着他的。
没有性别之前,他的一切似乎都是巫永年的,等到他成年之后变为男性,他才发现他误会了。
文琴心里根本没有任何人嘛。
他捂住对方的眼睛,盯着那张轻启的红唇就像亲上去,就像是他亲吻那些侍女侍妾一样,动作之间全然都是掌控。
而文琴像是欣然接受一般,将脸凑了上去,手也放在了对方的腰上。
柔嫩的手顺着慢慢攀岩,把巫河季弄得心猿意马,一点也没有注意到,文琴的手化为了织娘的爪子。
承受对方亲吻的同时,爪子上的乌黑色越来越暗沉,像是将他的八只脚的毒素都汇集到了一处。
巫河季吻得格外投入,突然——!
背后一痛,整个人像是被麻痹了一样,动弹不得。
文琴从他手下逃出来,爪子也从他身体里抽出,乌红色的血散落一地。
“为……为什么?”巫河季费力地挤出了这么一句。
却没料到,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人就死了。
“为什么?”文琴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别人。
杀了这个人或许就是为了那个已经不在的人吧。
巫河季把“他”的族落连根拔除,他也将巫河季杀了,让这人到地狱去给“他”忏悔吧。
想想那时,若是巫河季下手不要那么狠,说不定年哥哥还会撑着那口气回家,而不是等死。
都是巫河季的错!他本来就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