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公廨。
“县令,郭酒师死了!”
一官兵火急火燎的奔进大堂,而廖清河还正在与白玉琢侃侃而谈,看二人架势不过刚准备起身前往曾蒙山参加酒会,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
“什么!”
廖清河惊呼一声,身为县令他是再清楚不过郭酒师的重要性,就如同失去了手足一般。
郭酒师名义上只是一个酿酒的师傅,实则是米铺用来捞金的金字招牌,从百姓手里收取的米税,以及要负担官府的各种税收,百姓们普遍拮据,但官府却坐享其成,每个月都会有米铺的高额税。
地方都是由各地管理,这样的制度在大京之前的几个王朝一直沿用,王侯强盛起来想要废除这样的制度可谓困难。
而西蜀的仕途尽头便是那蜀王爷孟舟勤,他下分权力,从而有了各地的县令以及其他的父母官,廖清河将沂水县的经济带动起来就能得到赏识,仕途会更加久远,虽然这些都是表面的账单靓丽,但对孟舟勤却很是受用,尽管沂水县的民生并不好。
廖清河的无为而治也都全靠着郭酒师的醉山涧,这等美酒在西蜀风靡一时,即便不是最好但一直以来都被米铺卖得很好。
只要米铺赚钱,身为官府自然而然能分到一碗羹,廖清河所主持的沂水县一直以来都是孟舟勤眼里的金饽饽,郭酒师的死会带来很多的连锁反应。
就跟后宫争宠一般,廖清河不行了自然而然会有其他人来代替,这样所带来的后果就是廖清河仕途的“冷宫”。
“已经确认死亡了吗?快去请郎中抢救一番啊!”廖清河着急万分。
“县令,人已经死了,一点气息都没有了。”官兵答道。
“谁!到底是谁!是谁杀了我们,我们…我们受人敬爱的郭酒师,抓到那个混蛋了吗?”廖清河已经没有其余心思来思考如今的处境了,现在的他只剩下愤怒。
“回县令,在现场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外乡人,虽说没人亲眼看见行凶,可那个人一定脱不了关系,很有可能是同伙,现如今已经被于使司给带人控制起来了。”官兵同样气愤,他拱手回答。
“好,好,于缺干的不错,随我上山,此案本县令亲自操手。 ”廖清河披上官服戴上官帽,雷厉风行,生怕耽搁了时间。
从一开始就站在旁边的白玉琢也跟了上去,醒来这么多天都没有孙亦的消息,利用县令的职务也毫无进展,而此事牵连的外乡人让白玉琢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清河,我同你去,可行吗?”
“行,可跟上了,山路并不容易。”
……
玄武堂大堂。
有一堂众火急火燎地穿堂而过,险些没有刹住撞上墙去,他站稳些但却是更急了,“堂主!郭酒师死了!”
此言一出,原本还坐等着酒会开始的谭家兄妹三人都站了起来,惊诧不已。
其中谭莽最为着急,他嗜酒如命,醉山涧更是上品,郭酒师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可谓不低,他自然焦急万分,抓住那来禀报的人,“真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胆敢胡言我定不饶你!”
“堂主千真万确,我才从山上下来。”堂众回答。
“不可能!郭酒师住在曾蒙山山顶那里只能从金光寺到达,外地人又怎么去得,像郭酒师这样的大善人又怎么会被沂水县的人杀,你绝对是弄错了,弄错了。”谭莽哈哈大笑起来,只能是欺骗自己。
堂众支支吾吾不敢回答,自家舵主的脾气他还是知道的,“……堂主,可郭酒师真的死了。”
闻言,谭莽勃然大怒,不再大笑紧接而来的是一阵阵怒喝,“死了!死了!他死了我还怎么喝醉山涧!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啊!——胆敢在我的地盘上造次!”
谭莽俨然失控发起疯来,那堂众被吓的不敢再说话只能憋回去。
一旁,谭谨还算沉稳,皱着眉头问道:“凶手可有线索?”
堂众变得惊恐不已起来,半天说不出话来。
谭莽本就气头上,看见扭扭捏捏便将火气宣泄到了堂众的身上,“我大哥问你呢!说呀!说话!凶手有线索了吗!”
堂众立马找了把椅子躲在后面,“是,是孙亦。”
“不,这怎么可能。”谭谨根本就不相信。
“什么怎么可能,没想到啊,这个孙亦竟然是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亏我还看好他,去!取我兵器来,我这就去刺穿了他。”谭莽则不同,他只听一面之词,相信无风不起浪,堂众一说他便相信了。
“谭莽!站住!”
谭谨立即将其喝住,生怕自家弟弟再次意气用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不准意气用事听完再说。”
谭姝在一旁难以置信的看着,但她打心底里也是不相信的,旋即上前附和道:“是啊二哥,大哥说得对,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孙亦他不可能是这种人,等把事情搞清楚再说吧。”
“你看看你们两个,被那个孙亦给骗成什么样了。”
谭莽根本听不进去,“木已成舟,又有什么好等的!比起那个孙亦,我更愿意相信我的堂众!”
“二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谭姝继续劝道。
“小妹你已被迷惑,待我把那厮抓回来严刑拷打一番自然清楚有没有误会。”谭莽怒目一双不再理会,一甩手就往外走
“行了!”
谭谨大喝一声震住谭莽,“先上山再说,在事情尚未明了之前你不许再说话。”
谭莽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身来将手搭在谭谨谭姝二人身上,好似消了怒气,然而下一刻,他手作刀轻微用力打在二人肩颈处,立马便晕倒过去。
一旁堂众赶忙上前接住,“舵主,你这是?”
“此事由我解决,事关江湖道义,既然我玄武堂接济过他,应当由我这个舵主出面了结,容不得婆婆妈妈。”
谭莽沉声道:“将大哥和小妹安顿好,我不时便回。”说罢,他便走出堂,一举飞跃片刻就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