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胆小怯懦者而言这是灾难，一种未知的生物展现出超乎理解的伟力。
但对于勇敢者而言，这是难寻的机会。
人类发现新的大陆，要去探寻。
勇敢者先享受人生和胜利，历史告诉所有人，革新讲究先后，落后就要挨打。
所以他们趋之若鹜的原因……无非是想拥有那样的力量。
政治家的野心，军人用命去填补。
当所有人以为剩下的事情就是对这处地宫进行探索时，音障被破开的声响从天空中传来。
防空警报再度拉响，驻足观望前的导弹洗礼是对这种不知名生物的尊重。
到底有多少只这样的生物？
饶是铁血的战士也有了畏惧和害怕，他们见证了四只，其中的一只被某个存在于瞬间击杀。
正因为亲眼所见这种生物的恐怖，才知道人类是多么渺小的生物。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那到底是什么怪物……”
军人的呢喃不被那只怪物听见，高高在上的王就算有听见凡人诉求的想法，也得先从云端走下来。
路明非有这个意图，可他得先把围攻的家伙们解决。
纵然他有着王的领域，那些言灵也跟不要钱似的往外甩，也依然无法避免被爆炸的余波伤到。
而伤势在转瞬间就恢复，吞吐出浊气。
仙人？神明？
怪物更贴切些。
路明非俯瞰这座城市，人群躲藏又露出好奇的眼睛，眼神中透露的绝望是其力量的证明。
绝望之后会是无穷的勇气，人类这个群体是另一种怪物，当发现自己真的退无可退时，就能迸发出向前的力量。
当然那不会是所有人类，会有那么一部分人，他们有诸多名字，革命党、起义军……
路明非很清晰地感受着自己的情绪，他是圣灵，在那个故事里，悠久历史中唯一没站在龙类那边的位格。
他创造了混血种这样的群体，按照圣灵的蓝图，所希冀的是人类和龙类共存的美好画面。
是让力量不再被龙类死死握在手中。
那时的圣灵很天真，连路明非都觉得天真。
路明非学过历史，所以他会这样认为。
混血种守护力量的秘密是个很对的决定，力量本身就是诅咒。
“麻烦让开。”路明非说。
出口的声音很小，经过领域的某种调整，大得能覆盖整个罗马。
他显得很拘谨，像是误打误撞闯入别人家中的小男孩。
对，就像被送到叔叔家的那天，他坐在沙发上无所适从，妈妈跟叔叔婶婶交代着什么，路鸣泽从卧室探出头来，向他投以不善的目光。
“如果一切能回到最开始就好了。”战机群被路明非冲散，他开始下降，“至少让这些无辜的家伙别记得这些。”
目标确认，他看到了那片废墟，裂缝之上有着诸多设备和仪器。
仓惶的人群同样注意到他，开始匆忙地将仪器运走，地底的探测者跟时间赛跑，担心被路明非杀死。
强大与弱小，善意没办法改变的事实。
……
“他又在催了。”楚天骄紧抱脑袋。
“哦。”韩秋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熄灭手中的雪茄，随手丢到所谓的彩虹桥上。
元素的稳定随着这根雪茄落下而陷入短暂的暴乱。
如同将一张纸丢进碎纸机，雪茄被碾成粉末，渐而被进一步摧毁。
“你能跟他对话，对吧？大叔。”韩秋站起身，问。
“可以。”楚天骄睁开眼，眼底的金色透着暗红。
说不清是难受导致的血丝，还是被改造导致的后遗症。
“告诉他，着急是没用的，既然他喜欢这样玩，那就得承受后果。压制尼德霍格的复苏是件很累的事情吧？挺好的，我想看看，他能压制多久。”韩秋阴狠地笑。
楚天骄点头，片刻后脑袋更生硬地疼起来。
“我想还是别拖太久吧。”夏弥有些担心，“如果他撂挑子不干，事情会非常麻烦。尼德霍格会在哪里复苏，谁也不知道。他有多少颗卵，即便是我也不清楚。”
“怕什么，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人。”韩秋的自信和之前的担忧完全判若两人，“我得相信这群热爱这片土地的家伙们，如果这里埋葬他们所爱的人，那将会是悲剧，没人喜欢悲剧。”
“这才像你。”夏弥微笑：“现在都赌你能赢了。”
“应该说赌你自己。”韩秋轻声说：“如果那些计划中的家伙没有按照计划去实施，才是我的专场。难免有些害怕那种情况，但只能逼着自己去相信，继续往前走。我死没什么大不了的，那是归宿，可我就想让那漫山的蓝雪花在我手下开得盎然。”
楚子航一直盯着后方，他看到一个人影。
大家都看到了，聊天因此而结束。
仓促却不尴尬。
“可以出发了。”韩秋朝后方招手：“老路，你能不能快点。”
“被军队缠上，没办法啊……”路明非嘴巴含着右手食指，“这活灵比青铜宫殿的要贪吃。”
诡异的雾气中，路明非一步踏出，光着身子的模样看起来有些狼狈。
倒是也都挺狼狈的，没龙化的楚天骄还穿着行动服，外套被楚子航交给夏弥。
“你拖着那根小东西走来走去的样子……还挺可爱。”韩秋开玩笑道。
路明非想回骂，话到嘴边又收回去。
他想起在高架桥的那天。
算了，有来有往，不过分。
“我骄傲！”挺起胸膛是路明非最后的倔强，“学院都安排好了，我觉得你还是高看我了，我当不了校长，昂热校长已经被我释放。”
路明非盯着韩秋戏谑的目光，忽然想起什么，“你都知道，对吧？”
“知道。”韩秋点头。
“没什么问题吧？我这样的安排。”路明非有些没底。
“不知道。”韩秋朝后方指去：“等去了那边，事情结束才知道。也许对，也许错，不清楚。”
他们齐齐转身继续走。
路明非快步跟上，“你不是全知全能的吗？”
“对啊，可那是关于我的事情，现在是关于你的事情。老路，世界归你们，忘却归韩秋。”韩秋很开心地说。
很悲伤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