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西王府,主院书房。
镇西王正在听属下汇报。
“属下闻听,宋时玥和顾玉宸一早进了皇宫,本想偷懒的太子和楚王等人,匆匆忙忙的赶进了宫。”
“哼!景仁帝那几个儿子,智虑短浅,能力平庸。个个自私自利,尤其太子,心胸狭隘,难堪大任。”
就算那个景王,也不过初露锋芒,不成气候。
大楚国交给景仁帝的任何一个儿子,必将衰亡。
“属下不明白,长安侯府昨夜遭袭,距离现在不到两个时辰。宋时玥和顾玉宸怎么不说在府中修养,却急着入了宫。”
“你连这也看不透吗?这是急着向皇帝述苦,请他主持公道,调查昨夜的事。”
调查又能怎样?
以前查不出来,现在也不会让你们查出来。
“王爷!王爷!宫里来了旨意,让您去前院接旨。”
院外传来急报,镇西王眉心一跳。
属下疑惑道:“这个时候金銮殿上不是在议政吗?怎么突然传旨,莫非是要王爷进宫?”
难道是为了议论,昨晚长安侯府遭袭之事吗?
属下向外问道:“宫里谁来传旨?”
“是灵毓公主和大理寺卿。”
镇西王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你快去通知那些人,让他们立刻离开。”
“王爷,您呢?”
他……
镇西王犹豫是出去面对,还是即刻隐遁。
他向外问去,“就他们两个人吗?”
“镇西王希望来几个人?”
宋时玥清冷的声音,惊的书房里的两人慌乱了一下。
那个属下恼怒道:“何人擅闯王府重地?”
一道冷光闪过,那属下的鬓角垂下一绺断发,头皮渗出了血珠。
书房门被推开,宋时玥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有些不知所措的蔡弘。
灵毓公主可真够猛的,不仅强行入府,直接闯到了书房,还一言不合就送了暗器。
镇西王强压下怒气,让自己保持冷静,正要开口说话,被宋时玥抢了先。
“镇西王,伤筋动骨一百天,自你回到京城之日算起,已过去五个月。您的伤早该好了,更何况当初并没有伤到骨头和根底。”
宋时玥不等主人邀请,便踱步进了书房。
“听说你以此为借口,拒绝了所有人的探望,本公主今日亲自前来为你探脉。”
“不需要!”
镇西王沉声说道:“公主今日前来,到底是诊脉,还是传旨?若是诊脉,你可回了;如果是传旨,圣旨又在哪儿?”
“急什么?”
宋时玥自顾自的坐到书桌对面,打量这个书房。
根据她读过的古书和这一年的经历,所积攒起来的经验,她判断出这个书房里有密室。
镇西王危险的看着她,眼神更像是在看个必死之人。
他不动神色的看了一眼属下,那人微微颔首向门外的蔡弘走去。
宋时玥及时出声,“镇西王左建义听旨。”
她手一抖,圣旨便捧在了手上。
镇西王冷笑一声,“你手中拿的是圣旨,谁能证明?”
“怎么?镇西王怀疑本公主假传圣旨?”
宋时玥好笑,“我可没那么大的胆子写圣旨。镇西王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你曾这样想过?”
以己之意,度人之心。
宋时玥的言外之意就是,镇西王有过造假圣旨的想法,才会说出她手中圣旨可能是假的话。
“哼!本王何时怀疑圣旨是假,只是怀疑你是传旨之人。”
“本公主传旨怎么了?不可以吗?”
镇西王正要回答,当然不可以。
门外又传来一道声音,“咱家可以作证。公主手中的圣旨是皇上亲自书写,交给公主亲自宣读。”
蔡弘窃喜,总算又来了一位,还是在皇帝面前最有分量的。
“德公公,您可算来了。”
“蔡大人此言,莫非是咱家不来,公主要被人刁难了?”
镇西王面色一冷,瞪向大理寺卿。
“蔡大人不会说话,不要说,没人把你当哑巴。”
“就是!蔡大人真不会说话。本公主已经被人刁难了,照直说便是,干嘛绕弯子。”
宋时玥一脸正经的委屈。
镇西王的属下怒道:“公主不经通报,直闯书房重地,不遵礼仪规矩,可有将王爷放在眼里?”
“哈!你算什么东西?敢对本公主吆喝。”
宋时玥话落,谁都没看清她怎么出的手,那人脸上已挨了一巴掌。
“你……”
“书房门口那个侍卫是假的吗?本公主不是在他通报之后才出现在门外的吗?”
宋时玥凝目盯着镇西王,“是谁不懂礼守规?”
她将手中的圣旨往前举了举,“镇西王好大的规矩,那见了圣旨,不知道怎么接吗?”
镇西王深深吸口气,“既然是要宣读圣旨,自当焚香沐浴,摆设香案。”
“原来镇西王清楚啊。那……”
宋时玥眼角上挑,看镇西王的反应。
“来人!准备香案贡品。”
镇西王咬着牙道:“还请德公公、灵毓公主稍等片刻,本王去沐浴更衣,再来接圣旨。”
“原该这样,王爷自便。咱家和公主及蔡大人,就在此等候。”
德公公很识趣的让开门口的位置。
镇西王却道:“这里是书房。还请公公往前厅等候。”
“也好!”
德公公痛快答应,脚尖一转,便要向院外走去。
宋时玥却是四平八稳的坐在椅子里一动不动。
镇西王蹙眉,“公主怎么还不走?”
“你只让德公公去前厅等候,并未请本公主。我为何要走?”
宋时玥还笑咪咪的招呼蔡弘,“蔡大人,你也进来坐。镇西王只招待德公公可没有提到咱们两人。”
该死的女人!
镇西王脸上的表情像是要掐死宋时玥,根本没有想到要遮掩情绪。
看的蔡弘胆战心惊。
他们不是来搜查的吗?公主这般激怒镇西王,是怎么个计划?
镇西王咬牙说道:“请灵毓公主、蔡大人,同德公公一起,前院儿等候,那里已经备下了茶水点心。”
“这样啊!”
宋时玥动了动身子,镇西王以为她要走了,没想到她坐的更稳了。
“镇西王,劳烦您让人将茶水,点心端到这里来。本公主昨晚受了惊,受了累,不想动了。”
“你……”
“是啊!公主又惊又累,能少走些路,少走些好。”
德公公又转回身,迈进房间。
“镇西王,你自去更衣便是,这里有咱家陪公主,而且你的属下不也在这儿吗。”
镇西王胸腔鼓鼓的,恨不得一掌劈死宋时玥,可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他给属下递了个眼神,无奈离开。
宋时玥站起身,在书房里四处走动。
那属下像防贼一般防着她,神情紧张。
宋时玥不以为意,自在的欣赏博古架上的摆设。
“蔡大人,你快来瞧,这个琉璃马多精致。”
说话间,宋时玥的手已摸上马头。
“不可!住手!”
在镇西王属下的惊呼中,西边墙角的书架移动了位置,露出一个通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