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德妃与贤妃就来了,一进去德妃就问道,“怎么样了?”
惠妃微微欠身,“给德妃娘娘,贤妃娘娘请安。”
随即露出一抹笑容来,“才刚开始,怕是还有的熬呢,两位娘娘怎么来的这样早。”
德妃扫视了一眼,见殿内并无异样便放下心来,坐在一旁说道,“皇后娘娘被绊住了脚,特意让我们来盯着。”
贤妃扫到桌上的茶杯,一碰已是凉了大半,狐疑的问道,“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惠妃的回答毫无破绽,“我与简小仪交情不错,玉芙殿离得也不远,是以来的早了些。”
贤妃想到简小仪孕中时,她就常往瑞祥殿跑,也就不再怀疑。
不久赵太医也来了,只是进去时并无异常,也就跟卫太医一同候在了里面。
半个时辰后,里面开始有了动静,简小仪传出凄厉的叫喊声,贤妃与德妃都是经过生产的人,知道是有这个过程的。
只是一个时辰后,简小仪却还没有生下来,而里面的接生嬷嬷却满手是血的跑了出来。
噗通一声跪下,“简小仪难产了。”
德妃噌的一声就站了起来,临危不乱的指挥道,“赵太医,卫太医快进去看看。”
“还有,速去通报陛下和皇后娘娘,快去。”
有人应声跑了出去,她与贤妃一道进了里面,惠妃也跟了进去。
里间,简小仪面色惨白如纸 ,额前的发丝被汗水黏在脸颊上,眉头因为巨大的痛苦紧紧的拧成了一团,
又是一阵剧痛袭来,“啊.......”
简小仪发出凄厉的嘶喊声,传遍了整座宫殿,赵太医急忙上前把脉,神色凝重异常。
从药箱里面拿出益母丸塞进了简小仪的嘴里,给她恢复一些力气。
德妃急急的问道,“赵太医如何?”
赵太医拱手道,“娘娘,简小仪本就体弱,气血更是不足,如今又胎位不正,所以才会难产。”
贤妃又接话道,“那可能保简小仪母子平安。”
赵太医摇了摇头,重重叩首后满脸愧色,“臣无能。”
德妃不禁想到自己生产时也险些丧命,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便不由的心生怜悯。
沉默片刻后,说道,“当真没法子了吗?”
赵太医沉默不语,卫太医亦是缄口不言,一时间殿内除了简小仪,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不多时,帝后总算是到了,一起来的还有任全。
任全进去把脉后,察觉到了一些什么,与一旁的赵太医对视一眼,便知道他也察觉到了什么。
约摸半刻钟他才出来,而后回禀道,“陛下,娘娘,臣无能,简小仪已是回天乏术,只能尽力护得龙胎平安,但怕也是会先天体虚,难以将养。”
魏永旭的脸色阴沉的紧,“没有办法了吗?”
任全与赵太医俱是摇头,卫太医跪在一旁不敢出声,半晌后魏永旭沉声道,“保全龙胎吧。”
两人领命,随后用了催产丸,又灌了两碗参汤下去,简小仪总算是有了力气,一炷香后里面传来一声还算响亮的啼哭声。
接生嬷嬷惊喜的呼喊道,“生了,生了,是位小公主。”
只是此刻的简小仪已经气若游丝,海棠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带着哭腔,“小姐........”
海桐轻声劝道,“海棠,好歹保住了主子的孩子,让她有一丝血脉留存于世。”
简小仪费力的睁开眼睛,看着海棠,眼中满是无助,“我怕是不行了,给我看一眼孩子。”
海棠的泪水夺眶而出,想要把小公主给她看一眼,但却已经被接生嬷嬷抱了出去。
“恭喜陛下,简小仪生了一位小公主。”
惠妃听到接生嬷嬷的话后,原本满含期待的目光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却是深深的失望。
魏永旭也只是看了一眼,问道,“简小仪如何了?”
接生嬷嬷脸上的喜色瞬间褪去,支支吾吾半天不说话,魏永旭一挥手,赵太医便进去了,任太医则是上前查看小公主的情况。
片刻后出来禀报道,“小仪失血过多,怕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了。”
魏永旭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想法子让她最后这几日少受些罪吧。”
赵太医微微躬身,“是,臣遵旨。”
任全却面有异样,叶昭宁看出了不对劲便道,“好了,都回去吧,这些日子任何人无旨不得入瑞祥殿一步。”
德妃与贤妃略微有些犹豫,惠妃倒是毫不犹疑的行了个礼就离开了,完全不似方才一般关切。
安置好简小仪,让卫太医好生照料小公主,帝后才回了紫宸殿。
紫宸殿内,任全和赵太医立于下面,说出了方才察觉的不妥之处,神色颇为凝重,“陛下,臣方才给简小仪把脉时,察觉出一些不对来,只是方才人多眼杂不敢妄言。”
魏永旭淡声道,“何处不妥,但说无妨。”
任全这才大胆的说了出来,“臣察觉到,小公主如今看似康健实则,但实则暗藏隐患。”
魏永旭的的眉头蹙起,语气不善,“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对视一眼,斟酌了下用词,这才开口,“小公主看似康健,但却先天根基有损,奇怪的是却不是因为难产,像是用药强行受孕的缘故,怕是.......怕是........”
两人已是冷汗直流,声音愈发微弱,“怕是活不过.......三十之数啊。”
魏永旭猛地拍案而起,厉声道,“放肆,竟然口出狂言,诅咒朕的公主短寿。”
任全与赵太医连连叩首,“臣等绝无此意,请陛下恕罪。”
叶昭宁搭上他的胳膊,出声劝道,“陛下,任太医与赵太医都是太医令,医术精湛,想来怕是不会出错的,只是简小仪哪里来的这等禁药一定要查清楚。”
魏永旭有些无力的跌坐回椅子,满脸疲惫,不愿相信他那刚刚才来到世上的小女儿,竟然只能活到三十岁。
叶昭宁的心中也生出不忍来,问道,“可否知道是什么药?”
任太医摇了摇头,“不知,若是想要知道是什么药,臣需要细细查探,并不是件易事。”
魏永旭道,“那就以为小公主诊治为由,这几日你费些心思,务必查出到底是什么药。”
任全恭敬应下,“是,臣谨遵陛下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