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萧长风满身是血,嬷嬷又心疼又担心。
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红着眼睛哽咽道“世子爷,您这又是何苦呢。”
萧长风狼狈的跟在嬷嬷旁边,脸上的表情木讷呆滞,往常带着笑意的眸子也没了光彩。
到了太后居住的慈安宫,年近六十,头发全白的太后眼含泪水的看着萧长风满身的血,心疼的捂着胸口让早已等候的太医赶紧诊治。
内侍扶着萧长风躺在软榻,太医不敢耽搁赶紧诊脉。
萧长风的脉象很差,长时间的高热消耗着他的身体,再加上挨了六十板子,要不是他自小习武,再加上身板结实,怕是早就熬不住了。
太医开了剂量很重的退热药,普通的药已经没了作用。
身上的伤更是用了最好的伤药。
萧长风早已撑不下去没了意识,等收拾好,太医退了下去。
太后红着眼睛看着满脸晒伤后又被雨水淋的白一道黑一道的脸,伸手想要摸摸,又不敢,深怕萧长风更疼。
长公主从内殿出来,看着儿子成了这样,清冷的眸子微动。
太后不悦道,“长风是你的骨肉,你怎么能对他这么狠心,孩子还小,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非要喊打喊杀,这孩子从小脾气倔,你明知道不能对他硬着来,你还要如此,现在孩子成了这样,你这做母亲的就一点儿都不心疼。”
长公主淡淡道,“年轻气盛,不知轻重,是该让他长长记性。”
太后眸子微冷,“那宋家丫头当年就跟长风胡闹,后来嫁了人,哀家以为消停了,不曾想,终究是个不安于室的。”
随即她握着萧长风的手用帕子压了压眼角的泪痕,“这孩子也是个傻的,怎么就偏偏看上了那个女人。”
“还胡闹的要给她正妻只位。”
“一个和离妇,给哀家的外孙做个洗脚婢都是高攀,现如今心大的连贵妾都看不上。”
“简直贪心不足。”
长公主拿过宫女手中的药盒,亲自给萧长风脸上涂,指腹慢慢的抚着萧长风滚烫的脸颊,细细的涂抹。
清凉的药膏涂在脸上,萧长风紧皱的眉头微微放松。
太后腕上挂着一串透亮的玉佛珠,看着自己疼爱的女儿一副冷冷淡淡的样,不由得转动起来珠子。
“娇儿,宋家女你打算如何。”
长公主听母亲叫了自己的小名,眸子微动,语气冷淡道,“等长风新鲜劲过了再说吧。”
“总不能真的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让他伤心。”
太后伸手握着长公主的手,“希望长风能早点懂事,明白你这母亲的良苦用心。”
“哎,儿女都是债,做母亲的,总不能跟孩子计较。”
“等长风这心劲过了,就交给哀家吧。”
长公主身子一僵看着太后满头白发,哪怕保养得到也遮不住岁月的侵蚀。
“母后,儿臣……”
太后拍拍她的手,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话,“行了,你这孩子自小心软,哀家是你的母亲,只要哀家还活着一天,就能替你遮风挡雨。”
长公主眼眶酸涩,这些日子萧长风闹腾,自己的丈夫也不管,甚至是支持,她为了萧家声誉为了皇家颜面苦苦支持到如今。
还好,母亲理解自己,皇兄也愿意帮自己。
眨眨眼,收回泪意,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母后,儿臣带着长风先回了。”
太后瞧了眼萧长风凄惨的样子终是摆手回吧。
“钱嬷嬷,那些补品带着,这孩子这次遭罪了。”
内侍抬着萧长风上了软轿,长公主也回了软轿。
一直到了宫门口才换了马车。
出了宫门,马车径直赶往将军府。
没走一会,马车突然停下。
长公主眉心微蹙。
这时车夫恭敬道,“公主殿下,宋姑娘拦了车。”
听到是宋知婉没有分寸的拦车,长公主眼里闪过一丝厌烦。
宋知婉只是喝了风寒药就一直等着,几乎等了一整天,她的心都沉到了谷底,深怕萧长风冲动之下惹怒了圣上。
琥珀跟素云轮番劝说让她回去歇着,她哪里有心思回去,坚持等着,夜幕降临,都快到了禁宵的时间还没音信,她心急如焚。
脑子里已经在思索要不要去求赵柏。
这个念头在心里转了几次,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已经和离了,还是闹到那种地步,如果真的去求,她拉不下脸,最重要的是她了解赵老太太,就算自己真的去了,她也会想方设法的阻止。
她不愿意自己跟她儿子再有牵扯。
而自己也不想。
随后她想到了薛璟,薛璟跟萧长风一起长大,两人关系密切,自己要是去求他想办法打探萧长风的消息估计行的通。
打定主意在等一刻钟要是还没信,她就算是求,也要求一个消息。
好在将军府的马车出来了,她欣喜若狂,不顾规矩礼仪推开琥珀跟素云,冲到长公主的马车前。
眼见长公主不愿意见自己,她咬牙祈求,“公主殿下,民女只是想知道他怎么样了,求您告知。”
“上来。”
长公主的嗓音冷漠淡然。
宋知婉如同听到天籁之音,赶紧上了马车。
伺候的王嬷嬷神情复杂的看了宋知婉一眼,绷着老脸下了马车。
上了马车,宋知婉跪在地上,眼睛通红,却没有一滴泪,额头贴这马车上铺的厚厚的毯子,她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身体冷的发抖,就连牙关子都噔噔作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长公主才冷淡开口“你这一身傲骨,也不过如此。”
“你要知道,你配不上本宫的儿子。”
“你的贪心到头来害的只会是你自己。”
宋知婉身子僵硬,“公主殿下,民女从未贪心。”
“哼,伶牙俐齿。”
“你一个和离妇,不知廉耻的将一个男人拉上榻,与他厮混纠缠。”
“伤风败俗。”
“本宫的儿子被你沾染,已经是耻辱。”
“念及你到底伺候一场,给你贵妾,你倒还拿起乔了。”
“宋知婉,你还真是跟你母亲一个德性,不识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