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婉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了在场的所有女人,尤其是被宋知婉拉着的,她目光呆滞,嘴巴张得足以塞下一个大号的鸭蛋,几乎是下意识的蜷缩了一下手指,手心空空荡荡。
下一刻她尖叫出声,用力的甩开宋知的手,连续后退几步,眼里满是震惊还带着丝微不可察的嫌弃与戒备。
其他妇人也意识到了什么,一个个尴尬的摸着鼻子找了个借口去干活。
那抓过宋知婉的女人无意识的擦着手,好像抹了什么屎一样,因为就是她最开始起点头,此时更加无措,她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看上个顺眼的女婿,居然还是个阉人。
宋知婉戏谑的看了她一眼,“大娘,您要是不着急抱外孙,其实咱家也可以娶个端茶倒水的回去伺候。”
女人吓得脸一白,她可是听过说书先生说的,那太监残缺后心里都不对了,就爱折腾人。
没了那块肉还喜欢跟小姑娘做那档子事,在榻上更是凶残,没了家伙事,工具凑,啥玩意都能用只要长得像的都能拿来使。
花一样的小姑娘,折腾不了两天就得没命。
想到这,女人都快哭了,看着宋知婉笑眯眯的样子一点都没了之前的可亲感,反而透着一股子的诡异与不怀好意。
心里骂着自己有眼无珠,怪不得这人面板无须,身量纤细,皮肤白嫩,就连嗓子都娘里娘气。
身上有股子脂粉味,甚至还有腐臭味。
这太监不就是这样吗?男人没了那处不好打理,可不就是要脂粉掩盖吗?
越想越通的女人悔的肠子都青了。
宋知婉也没再逗女人,弯腰熄了灶里的火,不咸不淡道,“大娘看不上咱家就算了,左右强求来的没意思。。”
妇人松了一口气,连忙干笑道,“小哥啊,你别想岔了,你很好,就是我家粗糙丫头就是个没见识的配不上你。”
“那啥,我去看看其他锅,你先忙你先忙啊,你千万别把我说的话放在心里,就当我说的那是放屁啊。”
女人跟后面有鬼追似的匆匆跑去干活。
琥珀这才过来无奈道,“您怎么能这么说自己,这,这要是传回京城,怕是又给人落话柄了”
宋知婉轻笑,“无碍,左右我这名声也不差这一星半点的流言蜚语,若是我当真在意旁人的口舌,就不会是现在这样。”
琥珀哑然,自家主子的性子向来如此,她有时是真的愁。
天色很快暗下来,萧长风带着干活的百姓跟士兵回来。
妇人们麻利给众人盛粥。
萧长风一点都不讲究的端着一大碗粥坐在宋知婉身边大口大口的吸溜粥。
其他人更是吃的香,一碗热粥下肚,瞬间驱散了满身的疲惫。
吃过饭,萧长风又去忙碌,周围受灾严重的村子陆续救出不少人一个个都是神情麻木,满身狼狈。
一夕间,这些几代人所挣下来的东西化为乌有,不管是谁都无法接受。
萧长风忙的脚不沾地,很多事情都要他亲自去解决。
宋知婉同样忙,只是因为白天她的操作,很多人都会下意识的离她远一点。
当然,还有一些天真的小孩说着童言无忌的话。
比如现在,宋知婉在帮忙煎药,照顾大批受伤的人。
几个四五岁的小豆丁凑在一起好奇的打量她。
其中一个扎着朝天辫,穿着破破烂烂,脸上也脏兮兮的小男孩用肉肉的小手捂着嘴,自以为很小声,其实嗓门贼大的指着宋知婉道,“我听婶婶说这个哥哥的牛牛被割了。”
“啊!”
其他小男人惊讶又好奇,异口同声的询问,“割牛牛干嘛?”
小男h孩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仰着小脸,“婶婶说了,只要割了牛牛就能到宫里吃香喝辣,可以穿漂亮的衣服,也可以穿好看的鞋子,不管什么肉,只要你想吃就都有,再也不用饿肚子。”
“我决定了,我也要割了牛牛去吃肉。”
小孩们不约而同的拉开自己的衣服,看着自己的牛牛陷入了纠结,到底是割了吃肉好呢,还是不割饿肚子好?小小年纪的他们要知道要是没了牛牛就没法传宗接代,对于好日子他们也是很想过。
小家伙的纠结万分的时候,宋知婉黑着脸拿着扇子过来轻轻敲了下几个小孩的脑门,故意板着脸,“你们在说什么?”
小孩们吓得一哄而散,唯独扎着朝天辫的小孩没走,反而鼓起勇气小声道,“太监哥哥,我把牛牛给你了,我能跟着你吗?”
宋知婉嘴角微抽,“我不要。”
小家伙突然抱着宋知婉的大腿,眼泪哗哗哗的流,“太监哥哥,你就要了我吧,我爹娘哥哥姐姐都被大水冲跑了,婶婶说我是拖油瓶 ”
“呜呜呜,家里连油都没有,我没拖啊。”
小家伙哭的越来越伤心,本来就脏兮兮的脸蛋被他抹的更加不成样子。
宋知婉弯腰抱起小男孩,用了很大的力,没想到却是轻飘飘的,她看着小家伙肉乎乎的小脸,不由有些心疼又想笑,看来吃的那点东西都长脸上了。
抽出自己的帕子,擦了擦小家伙的脸,柔声安慰,“别哭了,以后这些傻话也不能说,好不容易活着,就该勇敢的活下去。”
“你的爹娘哥哥姐姐也希望你活着。”
“你要记住,太监并没有旁人说的那么好。”
小男孩泪眼婆娑,“婶婶不要我。”
宋知婉垂眸,紧抿着嘴唇。
拍了拍小男孩的头,放下他,温柔道,“先跟我一起煎药吧。”
小男孩眼睛一亮,非常懂事的蹲在宋知婉旁边。
一直忙到深夜,依旧有源源不断的灾民被救来。
实在扛不住的宋知婉牵着小男孩回了住所简单的洗了洗,喝了药就搂着小家伙沉沉睡去。
临近天亮才回来的萧长风见宋知婉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睡得正香。
漂亮的眸子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