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走进庄子之后。
一群女子齐刷刷地跪在地上,她们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着。
在那暗无天日的土匪窝中,时间仿佛凝固,生活更是如同噩梦一般折磨着她们。
她们心中燃烧的希望之火早已熄灭,剩下的只有无尽的绝望和麻木。
活的那么难,她们却依然选择苟延残喘地活着,一来是想着万一哪天真的自由了,或许还能见见亲人最后一面,二来她们没勇气自杀,死亡是需要勇气的,蝼蚁尚且偷生何况她们是人,她们不想跟那些死去的女人一样,就算是死了,都要被扔到荒山里喂了牲口,她们时时刻刻都在害怕。
朝廷派兵剿了土匪窝,把她们救了出来。
有些家人容不下她们,有些是因为土匪已经家破人亡,她们已经没有地方可去。
本来想着死的,没想到朝廷建立了这个地方,让她们有了容身之所。
这份喜悦如同黎明破晓前的第一缕曙光,穿透黑暗,照亮了她们疲惫不堪的灵魂。
能够活下去,她们比任何人都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机会。
其中一名面色蜡黄、满脸泪痕的女子抬起手,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声音哽咽地说道:
“阁主大人,谢谢您,真的谢谢您,萧大人已经跟我们说过了,就是因为您,才有了这里,我们没有什么特别的本事,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您的恩情。
“我只能向您磕头。”
“您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不嫌弃我们残破脏污,您让我们有了活着的希望,从今往后,无论您需要我们去做任何事情,哪怕是赴汤蹈火,我们也绝对不会有丝毫犹豫。”
说完她又用力磕了几个响头,哪怕额头一片青紫,她像是没有感觉一样,脸上流着泪,又哭又笑。
“其他女人也纷纷效仿,一时间整个院子里回荡着清脆的磕头声。”
宋知婉起身亲自扶起女人,“你们都起来,多余的话我也不说,只一点,这里以后就是大家都家,家是什么样子,需要我们自己去努力。”
“现在你们都找个椅子坐着吧,我有一些话要说。”
所有女人都没动,她们的观念里不能跟宋知婉平起平坐,那是大不敬。
宋知婉并未强求,她注视着众人,眼神坚定,温软的嗓音带着不可忽视的力道,:“既然你们已经到了这,就释怀过去的一切不悦,莫要让自己被往昔所困。”
她的话语如晨钟暮鼓,在空气中回荡,仿佛要敲醒每个人沉睡的心灵。
女人们听着听着眼泪无声滑落,天知道这些日子她们过的有多害怕,哪怕萧长风让她们安心住着,给她们崭新的衣服,可口的食物,她们始终提着心。
明明没有什么活计,每个人都会让自己忙起来,院子一天不知道扫多少遍,别说积雪了,就连土都没有,每个房间里不管住不住人,家具都被她们擦的干干净净
如今宋知婉来了,就等于给他们吃了定心丸,也让她们生出一丝勇气和决心,告别过去,迎接未来。
众人的眼神变化宋知婉看在眼里,她笑眯眯道,“这几天让你们休息,从明天开始,我会安排活计,放心,不会让你们闲下来胡思乱想。”
“现在,都散了,明天你们想歇着我都不许。”
女人们听话的散了,前厅很快就只剩下他们几人。
萧长风叹息,“婉婉,她们倒是相信你。”
宋知婉挑眉,“都是女人,我知道她们担心什么。”
萧长风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开口说道:“好啦,咱们也该离开这里了。接下来的这几天,我可能不来了,还有好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要是有啥重要的事儿,你就让萧莫转达给我吧,以后他就留给你。”
话音未落,萧长风便一把拉住谢君安,转身迈步离去。
谢君安一边被萧长风拖着向前走,一边还忍不住回过头来,深深地望了一眼站在原地的沐竹安。
那目光之中,流露出丝丝缕缕的眷恋与不舍之情。
萧长风见状,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好气儿地调侃道:“行啦行啦,别再看啦!等到时候机成熟了,直接把她迎娶进门,到那时你想看多久都行!”
这句话一出口,顿时令两个人的脸上都泛起了一层羞涩的红晕,宛如熟透了的苹果一般。
沐竹安只是点点头,温柔的眸子里泛着笑意。
宋知婉拉着沐竹安送了两人出了门,知道他们骑马离开。
刚回身,就跟琥珀撞了个满怀,主仆俩身高差不多,琥珀的鼻子撞在了宋知婉下巴,她疼的低呼一声,鼻血当即流了出来。
手捂着鼻子赶紧蹲在地上瓮声瓮气道,“主子,您先回,奴婢没事。”
宋知婉揉了揉被撞的发麻的下巴,无奈道,“琥珀,你这两天老是走神,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要我帮忙吗?”
琥珀点点头又摇摇头,“奴婢没事?”
宋知婉抽出帕子,丝毫不嫌弃的替琥珀压着,“行了,这件事情等等再说,现在赶紧回去用凉水压一压。”
琥珀用帕子压着鼻子眼睛红红的飞快往回跑。
沐竹安轻笑着柔声道,“小丫头怕是有了心事。”
“这个年纪也该出嫁了。”
宋知婉点头,“我一会问问去。”
两人缓缓地朝着来时的方向前行,此刻正是严寒的冬日,整个庄子仿佛被一层灰蒙蒙的色调所笼罩,几乎看不到一丝绿意。
然而,令人欣慰的是,这些女人非常勤快,每一条道路都清扫得一尘不染,显得格外整洁。
考虑到未来这个庄子将会收留众多女性,萧长风决定将之前庄子里的长工们全部调离至其他地方。
如此一来,如今的庄子便成为了纯粹的女儿国,居住其中的女子们自然也能过得更为舒适自在,宋知婉也更好管。
正当她们惬意的漫步其间时,突然注意到有几个女人正鬼鬼祟祟地从某个角落探出脑袋,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既好奇又胆怯的神情,似乎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边的动静。